劉映球擔心白鈺年輕氣盛吃虧,連忙道:“白書計開玩笑活躍氣氛……”
“不是開玩笑!”白鈺截口道,“我只關心賭贏了怎么辦?”
“白書計贏了……”桑吉想了想道,“將獲得越芒最尊貴的‘草原飛鷹’稱號,我們將為你舉行最盛大的篝火晚宴,喝越芒最好的酒、吃越芒最好吃的肉!”
“太豐盛了,太豐盛了。”
白鈺笑得合不攏嘴,仿佛鐵定能參加篝火晚宴似的。
“白書計賭輸了是不是宣布永遠不開發噶爾泰?”梅朵卓瑪緊緊盯了一句。
白鈺豈會輕易被套住,沉吟道:
“開發旅游要經過縣委縣正府集體討論,我個人說了不算……說個算數的,要是我賭輸了,請邀請越芒飛鷹盛裝騎馬從縣城人民路東首跑到西首,全城人都將站在街道兩側鼓掌歡呼!”
這可真是莫大的榮耀。
梅朵卓瑪眼睛發亮瞅了首領一眼,索朗扎西頜首道:
“那也是宣揚越芒飛鷹的好機會,我同意!”
下樓時劉映球愈想愈不安心,主要怕白鈺當眾出洋相后遷怒于自己,湊在旁邊悄聲道:
“越芒人從孩子起就跟馬相依為伴,要是白書計沒把握,我安排秘書打電話請您提前離開處理要務……”
白鈺打斷道:“映球以為我鬧著玩么?這事兒勝則可喜,敗亦欣然。”
說話間來到縣府大門口,此時整幢機關大樓都聽說縣委書計與越芒人打賭之事,均頗不以為然,暗想以越芒人和馬之間建立的感情,以及對馬性熟悉程度,打賭簡直自取其辱!
辱就辱吧,讓縣委書計當眾出一回丑也好,煞煞他的銳氣!
看著昂然挺立于馬背上的越芒漢子,白鈺不經意笑道:
“哪匹馬,由你們指定。”
“我的!”
梅朵卓瑪響亮清脆地說,隨即唿哨一聲,一匹暗紅色高頭大馬歡快地奔到她身邊,低下馬頭在她身上又是蹭又是舔,親熱無比。
她輕巧一躍而上,拍著它道,“沒我的命令哪兒都不準去,聽明白嗎?”
駿馬仰天“咴咴”連叫數聲似是答應。
旁邊劉映球等人都看呆了,白鈺卻道:“飛鷹小姐還是下馬吧,不然它亂跑起來都追不上。”
梅朵卓瑪驕傲地說:“你隨便使喚它絕對不會跑!”
白鈺笑了笑上前兩步,抬手輕拍馬頭,馬低頭讓開,似不愿意生人觸摸。越芒人都在發笑,劉映球等人則無地自容,心想怎攤上這位盲目自信的縣委書計?今天真是糗大了!
白鈺突然也發出一聲唿哨,聲音比梅朵卓瑪短促而奇特,說來也怪,那匹馬頓時抬頭看他,兩耳也豎了起來,肌肉緊張。
梅朵卓瑪知道這是它即將放蹄奔跑的前兆,暗叫不妙,連忙連續兩聲唿哨,聲音里充滿警告和安撫。
白鈺又輕輕唿哨,與此同時在馬頭上一拍,驀地它高聲長長嘶吼,閃電般躥了出去!
速度之快令有所防備但準備不足的梅朵卓瑪尖叫中被凌空甩了下來,幸虧鐘離良一個箭步上前,穩穩將她接在懷里,居然還有閑暇沖她輕輕吹了聲口哨。
在場,以及機關大樓若干扇窗戶后面的瞧熱鬧者都驚呆了!
梅朵卓瑪漲紅臉從鐘離良懷里掙扎下地,又惱又羞瞪他半眼,看著轉眼就疾馳得沒影的駿馬,怔了半晌指著白鈺喝道:
“你……你了什么魔咒?!你肯定用了壞手段!”
白鈺臉一沉,道:“我做什么大家都看得很清楚,要不要再試?我能讓門口所有的馬都甩開主人跑開,你信不信?”
剛才要這么說,越芒人肯定認為縣委書計是瘋子,然而此刻……馬背上的越芒人都明顯感覺到坐騎都處于緊張狀態,連帶著他們也緊張起來。
如果白鈺再發出剛才要命的唿哨,大概今晚都回不了噶爾泰草原!
索朗扎西輕嘆口氣,道:
“白書計這一手真漂亮,我們服輸!別忘了十天之約,走!”
索朗扎西一揮手,越芒人連同馬匹潮水般撤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