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煜尷尬地笑了笑:“那個……就算了,反正情況特殊,跟你一樣都不是有意……”
見他不肯說,夏艷陽猜以他的性格八成涉及隱私,本來就出于好奇,便不再追問。
她猜得不錯,還真是難以啟齒的隱私。
那是于煜第一次進入時——之前做足鋪墊說“不疼”,然而卻疼徹入骨,她驚怒之余下意識打了他一記耳光。
的確比夏艷陽打得重,但當時哪里顧得上……
事后才發現臉頰上居然有火辣辣的手印,高園園故意問疼不疼,于煜乖巧地說與你承受的痛苦相比,這點疼算什么?
高園園委屈地說疼就疼嘛,誰叫你騙人,讓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下次疼的還打!
但后來不疼了,他也沒挨過耳光。
這會兒回憶起10年來戀愛的點點滴滴,于煜陡地發現心里陣陣刺痛,難道真的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嗎?
于煜自問不是這樣的人。
在京都大學7年校園學習生涯,這對俊男美女都經歷過誘惑,不乏有富豪級別且又高又帥又有情商的公子哥猛烈追求高園園;當然也有如花似玉的女孩暗送秋波,甚至主動投懷送抱。
不過在這方面,正如白家從小對白鈺嚴格要求,于家也潛意默化暗示“爸爸是錯的”,要求他做一個德行經得起考驗的君子。
很多時候——大概從大四開始兩人就憧憬著結婚,熱烈討論生幾個寶寶,起什么名字等等,每每那時滿滿的幸福感和喜悅洋溢心頭。
可惜步入社會才知道,世上還有比愛情和婚姻更重要的東西……
想到這里于煜暗暗嘆了口氣。
事有湊巧,快進村組時趙堯堯來了電話,照例也是視頻聊天。于煜不愿意讓媽媽看到自己的狼狽樣而心疼,遮遮掩掩,趙堯堯眼尖注意到旁邊有女孩俏生生的身影,含蓄笑笑問:
“基層調研的條件不錯啊。”
“不是的,媽!”
聽到他叫“媽媽”,夏艷陽加快速度騎電動車進了村。
于煜索性把電動車停到路邊解釋一番,趙堯堯頜首道:
“園園還好吧?最近兩個月朋友圈里沒發你倆的照片,鬧別扭了?園園情緒起伏比較大,女孩子嘛在所難免你要多擔待些,十年感情不容易。”
眼看分手在即,于煜覺得要把事情說清楚,不然媽媽會誤會自己移情別戀,遂道:
“媽,我和園園出現了一些問題……”
坦率地述說了今年以來圍繞是否與于家和解、搬回于家大院產生的爭執,苦笑道昨天應該相當于最后通牒,自己沒接沒回,很可能今天躲不過去了。
聽完之后趙堯堯長時間思考,然后說:
“小貝,從理性和現實角度考慮園園是對的,在這個社會每個人都有權努力活得更好,她的想法無可指責。”
“媽,人總要堅持一點什么吧,為了活而活不惜違背自己道德良心,我不認同!”
“問題在于你把事情上升到原則高度,園園卻覺得只是回歸大家族,分歧點就在這里。”
“如果他們認為沒做錯什么,可以堂堂正正找我說明,可是三年了,爺爺一個字都沒說!”于煜道,“他們分明心中有愧,不敢面對我!”
因為趙堯堯用的加密線路,不必顧忌什么,頓了頓道:
“小貝,三年來媽開出天價調查兩件事,一是爸的下落,二是于白兩家在爸失蹤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于煜心頭一震:以趙堯堯的財力說“天價”,所付的代價可想而知,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定查到關鍵線索!
連忙問:“查到什么?媽!”
“爸到底藏在哪兒還是沒線索,也難怪,魚小婷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特工,也是最高明的痕跡處理專家,她能狠下心腸幾年沒跟越越聯系,意志力可想而知,”趙堯堯道,“于家兩家……在爸失蹤前半個月,一個雪夜——晚上十一點半,爺爺秘密去了趟白家大院!”
“啊!”
于煜震驚得一時間失去思考能力。
于白兩家素有心結,且出于正軍不可交往過頻的原則向來疏于往來,兩家老爺子迫于新方案推行在即不得已公開見了次面,京都各方都如臨大敵。
作為退下來的副國級老同志,于云復與白杰沖更無私交,在公開場合都很少見面。
于云復雪天深夜跑到白家這件事,若非趙堯堯親口所說,于煜打死都不會信。
趙堯堯道:“我有確切情報,爺爺從進白家大院到出來共137分鐘,往來都是老黃(于家大院專職司機)的車,沿途主干道都封了路防止被外界察覺……”
“爺爺晚上很少十點后睡覺,兩個多小時,談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