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少耍小脾氣、小心眼,想買什么、吃什么、穿什么,說得明明白白,無須他繞著彎子試探;更不會無緣無故生氣,有時主動提醒“最近我大姨媽來了有點煩”;
甚至在歡愛方面,她也不象綠茶婊那樣欲迎還拒,很順當地就讓白鈺得了手。當然令他隱隱有些遺憾的是,齊曉曉已不是處女。
并非思想傳統,在京都大學這樣思想和風氣都前衛開放的校園里,處女真的成為珍品。主要相比與初戀情人而言,出于男人對婚姻的謹慎和渴望,他希望得多些。
進入瞬間她閉著眼問道:“失望嗎?”
“沒……”
他說了假話,但她由始至終沒解釋過什么。
這個小小的遺憾始終伴隨著研究生學習生活,直到畢業前半年齊曉曉面臨就業去向時,處女問題微妙地影響了白鈺的選擇。
當時齊曉曉有兩個方向,一是回老家上高,憑著京都大學研究生頭銜她可以享受公務員綠色通道特權,安排到省城市直機關;二是留在京都但變數較大,畢竟她學的理工科,在擇業方面受到很多限制,可能最好的出路就是安排到某科研機構,卻非齊曉曉所愿。
其實以白家、方晟——其時正是上高省委書記,都可以幫她在京都找個理想的去處,但又涉及到一個問題,即那樣做就必須把齊曉曉介紹給家人,相當于直接奔婚姻而去了!
白鈺就猶豫在這里,很可能潛意識里還是希望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處女吧?又或者與處女無關,齊曉曉終究不是理想中的、共度一生的那個女孩。
齊曉曉到底是理工女,感情問題并不拖泥帶水,在覺察到他的猶豫后根本沒商量便報名回了上高,此后感情愈發淡漠乃至主動提出分手。
如果當時多些溝通多些妥協……
白鈺悵然笑了知,十分鐘前還教訓齊曉曉“現實中沒有如果”,怎么轉眼間自己也執念呢?
也許命運就這樣安排,讓自己輾轉到苠原才遇見真正心動的女孩——藍依。
但命運為什么又安排琴醫生呢?對了,那不是命運安排,是千刀萬剮的鳳花花干的壞事!
只是,既然遇見藍依,命運又何必讓自己重逢齊曉曉?
想來想去不著邊際,遂收拾紛亂的思緒繼續工作。
傍晚時分,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遲遠山一臉謙恭笑容地走進辦公室,手里捧著厚厚的工程資料。
“白鄉長,在您英明領導下公益養老院基本走上了正軌,各方面運行得都不錯,縣里、其它鄉鎮領導們過來考察參觀,都對整體環境、硬軟件設施、裝修等稱贊不已。白鄉長,我覺得項目可以算作告一段落,就麻煩您在初驗報告上簽個字,以便進行下一階段的工程審計……”
說著,遲遠山把初驗報告推過去,上面卻放了疊購物卡,面額都是1000元,粗粗一估恐怕有10多張的樣子。
白鈺碰都沒碰,微笑著指指頭頂道:“辦公室有攝像頭全程監控,遲老板別給我找麻煩,也別給自己招麻煩。”
“啊!”
遲遠山這才注意到白鈺位置右側天花板上有個攝像頭,全身一震,觸電般拿起購物卡塞進口袋里,強笑道,“白鄉長真是……真是……真是光明磊落啊……”
“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別人負責,”白鈺這才接過初驗報告,粗粗瀏覽了一遍皺眉道,“不對啊,遲老板。”
“哪……哪兒不對?”
購物卡沒送成已經打亂了遲遠山的如意算盤——上次白鈺出人意料放了他一馬,沒逼著徹底返工而只把表面的、有礙正常使用的進行整改,他誤以為白鈺下一個動作就是索取好處。
想不到根本不是!
白鈺道:“這回公益養老院工程沒法審計啊,不用專業人員現場勘察,我一眼就能說十多處不符施工要求的地方,包括使用二手鋼筋那種硬傷!老實說,等養老院運作兩三年后肯定要進行結構性改造,凡你經手砌的墻必須全部推倒重來,不然誰放心?墻一倒立馬好幾條人命,我夜里睡覺都做惡夢!”
遲遠山額頭又開始冒汗,賠笑道:“白鄉長放心,所有砌的新墻都采取加固措施,保證比原來還結實……”
“口說無憑啊,到時鄉領導班子被免職,你能負什么責?”白鈺道,“家電、家具、辦公用品要么品種型號不對,要么質量差得一塌糊涂,我是怕耽誤養老院投入使用才忍下氣,但你真的好意思讓我在初驗報告上簽字?簽什么,驗收合格?包括簡書記在內的領導班子都在現場看到明明不合格,我豈不是自打耳光?”
到這時候遲遠山才悟出那天白鈺盛情邀請簡剛等領導班子去現場的險惡用心!
白鈺的意思很明白:非要簽合格也可以,請簡剛先簽!
遲遠山一下子軟了。
別看簡剛那邊已經暗示加明示連同倉儲集散中心兩個工程敲了五六萬塊錢竹杠,真要讓他簽字絕對不可能。
也不合情理。
鄉鎮一把手不可能隨意在涉及工程項目的驗收資料上簽字,除非縣級以上重大、重要、重點工程,按屬地管轄原則必須簽字證明。
白鈺續道:“倉儲集散中心工程質量也差得沒法用言語形容,多處漏水、滲水,下水道卻動輒堵塞,遲老板啊遲老板,兩個工程加起來也不止100萬,怎能視同兒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