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接近真相核心,方晟愈發(fā)冷靜,從容道:“再往前推我還在百鐵的時候,也是到京都開會也是小范圍飯局,出席者還是老班子有燕慎、陳皎、牛博士、子松等等。白翎有事沒參加——她的工作特點決定了行蹤不定,以前也偶爾缺席。有兩個人向我打聽她為何沒來,一是陳皎,畢竟組飯局的是他,隨口關心一下很正常;還有一位就是您,子松!”
“是嗎?我倒忘了,或許跟陳皎一樣隨口問問吧。”蔡子松淡淡地說。
“以前沒隨口,為何偏偏那次隨口?”方晟譏諷道,“原因是什么,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吧——FBI潛入菲律賓欲強搶被關押的影子組織成員;與此同時影子組織也委托菲律賓反正府武裝劫獄,可謂箭在弦上!那個節(jié)骨眼上執(zhí)掌反恐中心的白翎突然失蹤,注意我用的是‘失蹤’,以子松在京都的情報網想必已知道她沒有履行正常請假程序!子松盡管萬事唯謹慎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句吧?”
蔡子松又搖頭:“方申長所說這些都是單方面臆猜,毫無意義,還不如中午喝頓酒來得實在……我來組局吧,看看燕慎有沒有空。”
說著伸手過去拿手機。
“且慢!”
方晟微微加重語氣道,蔡子松似乎打定主意必須拿手機,反而加快速度……
“篤!”
一柄匕首破空而至,又疾又狠地釘在手機前的桌面上!再看魚小婷還一臉安詳?shù)刭N墻而立,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方晟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子松想必心里清楚,若無拿得出手的證據(jù),我不可能浪費一個上午坐這兒,子松呢,也不可能耐著性子聽我啰嗦,是吧?”
蔡子松慢慢縮回手,雙手抱臂以暇好整看著對方,帶著笑意道:“愿聞其詳。”
“弗羅格博士率的團隊雖然掛在哈佛醫(yī)學院腦視覺實驗室名下,其實并無隸屬關系,加之他們常年在世界各地做治療、搞科研,雖說影子組織在美國勢力也很強大,一時半刻卻難以聯(lián)絡得上。所以想來想去,子松不得不動用侄子蔡雨佳這層關系,當然,子松也清楚存在非常大的危險性,因為某種意義講我與蔡雨佳的關系似乎更近些,更無話不談……”
“沒辦法,誰叫你是雨佳命中貴人呢?血濃于水那是忽悠人的,有奶便是娘才是王道。”蔡子松酸溜溜道。
“你做了掩飾,苦心費詣讓京都大學醫(yī)學院研究生院以論文合作為由找殷教授要弗羅格博士的聯(lián)系方式,這樣就繞開了蔡雨佳。如果正向追查根本無從聯(lián)系起,但我昨晚請雨佳問過殷教授,再找到那位研究生導師……時間節(jié)點都對應得上!不必再隱瞞了,13號先生!”
從進門到現(xiàn)在,方晟終于揭開底牌,第一次叫蔡子松為13號!
蔡子松神色絲毫不變,好像他就應該叫13號,方晟也早該知道似的,定定看著對面墻壁半晌,道:
“反恐中心的人恐怕已守在樓下吧?白翎大概把整個學校都封鎖起來了?”
“13號的份量遠超當年潤澤蔡阿林,多派些人手也在情理之中。”
“方申長要明白一點,剛才您說的那些如果我堅決否認,您拿我半點辦法都沒有。”
“確實如此,所以上樓的是我,而不是白翎。”
蔡子松緩緩道:“影子組織雖在暗處如同太陽下的陰影,但決不無賴,贏就是贏,輸就是輸,輸贏都光明磊落!”
這么一說,無疑間接承認自己就是13號——起碼是影子組織成員!
霎時魚小婷深深自責,又暗怨方晟沒多帶些人馬,影子組織成員心計之深、功夫之高,她是親身經歷的。
以堂堂一省之長身份就帶上自己跑上門揭穿13號——內地影子組織最高頭目的身份,怎么說都太輕率、太兒戲!
方晟道:“我只想確認一點,姜姝的手術究竟是不是意外?”
“意外!”蔡子松斬釘截鐵道,“就算不沖燕慎面子,我們也不會節(jié)外生枝,請方申長千萬別誤會。”
“我猜測的那些,起碼八成對吧?”
蔡子松沒正面回答,悠悠看著桌前地球儀,感慨道:“或許……我們彼此都存在很深的蒂芥,誤判對方戰(zhàn)略意圖導致……影子組織并非方申長想像的那般不堪,多年前致力于很多惠及全球的深耕,如果只看陰暗面,話說哪個國家地區(qū)沒有陰暗面?”
“綁架、暗殺、潛伏、洗腦、滲透……這些都是影子組織所為吧?”
“把影子組織換成白翎的反恐中心,一切就變成正義,是么?”蔡阿林反問道,然后疲倦地揮揮手,“不辯論了,只是想提醒方申長,影子組織不象您之前了解的那么簡單,影子組織也非老鼠總是瑟瑟發(fā)抖躲在陰暗角落里,也有正大光明的存在!”
“影子組織贊助了很多國際組織和機構?”
蔡子松只說不答,徑直道:“關于陰謀,有兩個事實方申長應該不會否認。第一關于葉韻,您說她從三灘鎮(zhèn)一路相隨,出生入死那么多回,期間有沒有做一件損害您利益或名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