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加思忖,芮蕓問道:“我明天下午趕到,時間夠不夠?”
“從省城到東山約四個小時,算好時間就行,反正……不用化妝什么的,就是便宴而已。”
“行,那我通知房曉真明天中午在朝明機場會合。”
掛斷電話,芮蕓在機場大廳里來回徘徊了兩圈,覺得暫時對方晟保密為好。因為眾所周知周小容在方晟心目中的地位,上次得知她的婚訊情緒失控狂奔幾十分鐘后昏倒在路邊,上演趙堯堯和白翎同時到醫院陪護互不相讓的精彩一幕。
如果方晟得知周小容再婚的消息,雖說之前已有心理準備,難免產生巨大沖擊,而如今他的地位和處境容不得犯任何錯誤。
想到這里她直接打電話委托牧雨秋處理鄞峽那邊的事務,留宿瀟南,第二天轉機到朝明與盧畫家會合。
傍晚時分,盧畫家和芮蕓風塵仆仆趕到東山腳的小鎮。
房家是小鎮上的大戶人家,三進三出的大宅院,保持原汁原味清代建筑風格,院子前后都是清澈見底的小河,配以石拱橋、垂柳,活脫脫一幅小橋流水人家的詩情畫意。
半小時后于舒友和蔡幸幸抵達。
數年不見,蔡幸幸格外明艷動人,又有身為國企老總雍容華貴的氣質——上大學時她就是宿舍最成熟最有女人味的。
見到芮蕓,兩人緊緊擁抱;盧畫家與于舒友初次見面只淺淺握了下手。沒多會兒周小容從內宅奔出來,雖說不化妝還是請化妝師描了淡淡的宴會妝,見到兩位舍友,周小容突然鼻子一酸,撲到兩人中間眼淚嘩啦啦直往下掉。
“呀,別把妝破壞了……”
芮蕓趕緊邊笑邊把周小容拉到側屋,悄聲道,“小鎮往往特講究禮數,結婚當天不作興哭鼻子的。”
蔡幸幸緊隨其后進去,關好門笑道:“是幸福的眼淚吧,女人啊就是結婚前瞬間最脆弱,痛痛快快哭會兒,沒事的。”
“你呀,盡出餿主意!”芮蕓半真半假戳了蔡幸幸一下。
蔡幸幸知她一語雙關,實質暗指當年設計趙堯堯替周小容送快遞的事,聳聳肩道:“過去的事別提了,感情這玩意兒最沒法掌握,所以我跟我家老于說如果在外面有新歡,爽爽快快告訴我,別藏著掖著大家都難受。”
她已做到省分公司老總,于舒友有新歡也不敢吱聲啊。
芮蕓摟著仍淚流不止的周小容,道:“你餿主意,再幫小容琢磨琢磨婚后怎么辦,不能總呆在小鎮啊。”
“不,我已經喜歡上這里了。”周小容哽咽道。
“傻女孩,你喜歡的是房曉真,不是這個小鎮;等結婚成家,他在哪兒家就在哪兒,你自然喜歡哪兒。”
蔡幸幸象大姐大似的勸慰道。
昔日宿舍四朵花兒當中,蔡幸幸理所當然是大姐,芮蕓是二姐,周小容活潑愛動是三妹,最小的則是趙堯堯,似窗臺默默含苞待放的水仙花。
她們幾位聚到一起,拿主意的總是蔡幸幸;執行力強最強的總是芮蕓;周小容和趙堯堯象兩個小跟班,不管說什么只有聽從的份兒——周小容沒心機,想什么說什么,想什么做什么,純凈如水;趙堯堯在萬事萬物都不感興趣,超然自立,從不為俗事多動腦袋。
她倆居然愛上同一個男人,蔡幸幸經常覺得不可思議;當然她若知道芮蕓也失身于方晟的話,恐怕會直接昏倒。
反過來說,只有一個人知曉的偷情,大概唯芮蕓這樣厲害角色才做得出。
“那么,下一步去哪兒呢?”芮蕓不露聲色問。
蔡幸幸直言不諱道:“不就是怕影響方晟嗎?沒事,到省城我那邊發展,小容搞過工程,可以成立服務公司,一年到頭機場修修補補的活兒就做不完,如果運氣好還有擴建項目的單子,可謂躺著賺錢。”
提到方晟,周小容臉色一黯。
芮蕓趕緊打岔:“說得我都心動了,要不我和小容合股?”
蔡幸幸敲下她的腦門,佯怒道:“芮富婆少說風涼話!”
“唉,我……我還是留在東山吧,”周小容凄然道,“我覺得已不能接受大城市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