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萊抱著下體大汗淋漓,痛入徹骨,哪有心思跟方晟啰嗦,只想早點離開這鬼地方!
“忘了提醒李總,我這位親戚脾氣不太好,沒事別惹她,”方晟環(huán)顧眾人,肅容道,“關(guān)于各位圈的地皮,到底誰是誰非,開發(fā)區(qū)做法是否妥當,想必各位心中有數(shù)!如果有誠意在紅河投資,三個月時間足夠籌集資金、調(diào)度工期,如果到時候未能實質(zhì)性施工,對不起,開發(fā)區(qū)只能無償收回地皮重新競拍!我方晟初來乍到,一個都不認識,也跟大家無仇無怨,無論采取什么措施都對事不對人,若有得罪之處請多抱涵!”
“我們都簽了。”
“簽了簽了,理解方常委。”
“盡快籌款,盡快施工。”
老總們看到李萊的下場哪敢再說廢話,滿臉堆笑猛拍馬屁。
李萊躺在地上,見那美女又沉又重的皮靴晃來晃去,暗自心驚,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捱過這一關(guān)再作打算,遂呻吟道:
“方……方常委,我能不能起來說話?”
方晟冷冷道:“先說什么殺我全家,然后才能起來。”
“不好意思,我……我不該亂開玩笑,我該死,”李萊到底在黑道混的,關(guān)鍵時候能屈能伸,竟正反甩了自己兩記響亮的耳光,道,“我向方常委賠禮道歉,以后再也不敢隨便說話了。”
方晟指著他腰間匕首,道:“明晃晃的匕首都開過刃的,象開玩笑嗎?白翎,給李總拍幾張照片做個紀念!”
李萊和老總們心頭一凜,知道方晟要留證據(jù),沒準會向警方報案。白翎拿出手機要拍,李萊趕緊拉起外套,白翎沖他腰際踹了兩腳,李萊又是幾聲慘叫,很配合地拉開外套。
這時兩名打手終于緩過勁來,相互攙扶著來到方晟面前,點頭哈腰道:“方常委對不住了,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能不能放咱李總一馬,以后決……決……”
方晟暗想白翎下手還是偏軟,要是魚小婷出手,這會兒兩人該進重癥病房了,遂道:“我放過他,他不放過我怎么辦?圍墻是肯定推了,地皮也要無償收回,這道梁子結(jié)也得結(jié),不結(jié)也得結(jié),對不對?”
老總們見方晟此時還沒忘掉“無償收回”四個字,暗暗心驚,開始重新估量誠意金以及投資問題。
李萊有力無力道:“方常委,殺人不過頭點地,也……也不要逼人太甚,地皮的事我認栽,剛才也不該威脅殺您全家,不過……開發(fā)區(qū)按原價回購行不行?總不能叫我血本無歸吧?”
方晟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很清楚盡管法律上有依據(jù),但現(xiàn)階段國情注定不可能真正做到無償回收,就算訴訟到法庭也會酌情給予補償。
“在討論回收地皮之前,有兩件小事先解決一下,”方晟威嚴地說,“第一,安主任的手機被你摔壞了……”
“我賠我賠,下午買個新的送過來。”李萊連忙說。
“第二,剛才撕掉的協(xié)議書給我撿起來,記住用手撿!”
“好,好,我現(xiàn)在就撿!”
只要能蒙混過關(guān),這會兒叫李萊裝孫子都行。于是在眾人滋味難言的注視下,李萊和兩名打手蹲在地上一片片撿紙屑,心里那個窩囊、那個屈辱、那個丟人別提了。
撿了十多分鐘——此時三人渾身每個關(guān)節(jié)都疼,臉上全是冷汗,自忖出道以來沒這么慘過,服服貼貼來到方晟面前,勉強擠出笑,道:
“都撿好了,方常委。”
方晟眼皮都沒抬半下,面無表情問:“聽說過冷鱷團嗎?”
李萊嚇了一跳!
剛才伏在地上撿紙屑時,腦子里確實閃過高價雇傭冷鱷團的念頭,人家是職業(yè)殺手,有實力、講信用,悄無聲息干掉方晟,事后不可能追查到自己頭上。
難道方晟會讀心術(shù)?
“沒……沒有。”李萊矢口否認。
“我在順壩的時候遭到當?shù)貝簞萘Π禋ⅲ瑤状挝垂螅麄兿裙蛡蚶澉{團B組,遭到團滅;后來雇傭A組,折損大半,經(jīng)紀人連夜逃離雙江!聽明白我的意思?”
他連AB組都知道,看來所言非虛。李萊背后直冒冷汗,賠笑道:“明白,我明白。”
明月已將協(xié)議修改并打印出來,方晟扔給他道:“看完后簽個字,下周一辦理轉(zhuǎn)讓手續(xù),歡迎參加隨后舉行的競拍。”
“不敢,不敢。”李萊一迭聲道。
方晟道:“有什么不敢?憑實力競爭,誠信履約就行。我歡迎大家來開發(fā)區(qū)投資辦企業(yè),經(jīng)濟發(fā)展上去了,地皮升值了,大家都有好處。”
“是的。”
此時李萊頭昏眼花,胸口煩悶難受,只盼早點結(jié)束這場噩夢,沒看完就匆匆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