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實在是自己工作以來最厲害、最狡猾、最他媽的難纏的對手!
氣悶悶的屠鄭雄中午吃飯都沒胃口,跑到包養的海關小情人香巢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倒就干,咬牙切齒發泄一通后倒頭大睡,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多。
手機響了,睡意朦朧中按下接聽鍵,就聽副主任楊應生焦急地說:
“屠書記,港口經過市區的貨運通道被關閉了,現在滿載貨物的卡車從卡口一直停到港口,管委會電話都打爆了!”
貨運通道是港口的生命線,一刻都不能停啊。
屠鄭雄頓時睡意全無,一躍而起道:“哪個部門搞的鬼?”
楊應生道:“聽說市委白書記親自下的命令,所以……所以徐主任要我向您匯報!
又是白鈺!
本以為這家伙沒來港口應該消停了,沒想到坐在辦公室憋大招,直接扼住自己的咽喉!
關系到港口生死存亡的大事,屠鄭雄反而冷靜下來,思忖片刻道:
“給我弄清三個問題,第一關閉貨運通道是哪個部門出面的,管委會先跟它交涉;第二關閉的理由是什么;第三怎么解決,也就是說管委會這邊需要怎么做才肯放行?”
楊應生顯然已從外圍打探好消息,道:“根子可能出在雙方始終扯皮沒談妥的養路費矛盾……”
昨天白鈺去了趟港口發現個奇怪的現象,即從市區到港口的路寬敞平坦,開起來非常暢快;市區繞城公路、湎瀧段高速公路反而略顯陳舊,多處破損嚴重,路面質量反而差些。
今天上午找來市交通局長一問,方知市區到港口有兩條路,一是各類客車專用,一是貨運通道,根據當初協議路面維護修葺都由港口負責,這一塊沒矛盾。
兩條路到了市區卡口后,全部從繞城公路或轉高速公路進行分流,這一塊遵循的原則是“誰的路誰負責”,當初市正府也默認下來。
后來發現貨車對路面的損傷和破壞太大了,每年高昂的維護修葺費用令得市財正無力承擔,不得不回過頭找管委會協商能否按比例分攤部分。管委會二話不說拿出省有關部門牽頭簽的協議,分文不給。
繞城和高速既是城市的臉面,又關系到老百姓日常出行,管委會不肯出錢的情況下市財正只能咬緊牙關硬扛,但也是能省則省,總要捱到破得不成樣子實在影響交通才舍得花錢,造成路況越來越差的窘迫局面。
白鈺聽罷立即指示:“關閉卡口,凡是從港口過來的車輛一律收費,小客車20大客車50,貨車100,就說市委書記下的命令,不繳費不準放行!”
真有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栽要想過此去留下買路財的強盜氣概。
交通局長柳曉滬心驚膽戰道:“白……白書記,道路收費必須……必須經省交通、物價、發改委等相關部門同意,沒,沒那么簡單!
白鈺道:“我說道路收費嗎?道路怎么能隨便收費?這是檢測費!車輛不需要檢查尾氣排放嗎?從港口那邊來的,檢驗檢疫很重要,不然混入有害生物和病毒怎么辦?市直機關各部門要做好聯動配合,不單交通局出面嘛。我們出具的也是事業單位收費憑證,專戶管理,將來要經得起查!”
柳曉滬方才醒悟,道:“噢,市直機關聯合執法開展專項行動,行動還得持之以恒進行下去,堅決做好尾氣排放、檢驗檢疫等方面檢查工作!
白鈺滿意地點點頭:“湎瀧就需要曉滬同志這樣執行力強的領導干部!
卡口關閉后,貨車司機不用說堅決不肯繳費,說幫港口跑運輸要繳也應該港口繳,或者由貨主繳。
小車、客車司機們則啼笑皆非。小車司機往往急于辦事也不在乎幾十塊錢,嘀咕一陣后繳錢過關;客車司機經協調由公交公司統一繳納,也予以放行。
現在的問題是,從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三點堵在卡口且堅決不繳費的卡車已達八百多輛。
接下來的問題是,管委會及下屬單位部門上千人,還有數千名相關產業從業人員絕大多數都住城里,包括屠鄭雄以及班子成員,難道每天上下班也要窩囊地掏20元?
倒不是掏不起這錢,關鍵丟不起這人。
可謂金額不大,侮辱性極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