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笑道:“是不是來的時候承諾一大堆美麗動人的好處,來了之后限制轉讓把大筆投資凍結在甸西?”
“貌似聰明實質這種毫無誠信和底線的做法將遭人唾棄!可他在乎什么呢?把錢騙到手,經濟發展起來了很快提拔,然后爛攤子交給下任……現在一死更加干凈,總不能到陰間找他算賬吧?”
“哈哈哈哈,”白鈺大笑,“你負責甸寶優質資產,可能不太了解邵市長的苦衷;人呢只要有想法有追求就注定很辛苦,換而言之投行跑過來不也想著撈一票就跑嗎?相互理解吧。”
陪同下電梯時,白鈺環顧四周問:“穆總監哪去了?她可要半步不離地守在審計現場啊。”
浦瀅瀅又咬嘴唇,目光里有幾分幽怨地說:“原因您還不知道?她感覺沒臉見您。”
“也不算丟人吧?我思想理念很新潮的。”
“主要是她……”浦瀅瀅低頭輕輕道,“自從那晚起,我倆已經……再無私下來往!
白鈺道:“按你們覺得合適的生活方式,不要考慮我的觀感。我只是你倆生命中的匆匆過客,從歷史長河看都不會掀起浪花。”
“未必吧,或許是重要的過客呢?”
她突然抬起頭,眼波流轉,臉上似笑非笑別有一番風情。
白鈺暗忖奶奶的你不是厭惡男人嗎,怎么沖我笑成這樣,還那么嬌媚迷人?!當下含糊道:
“注意跟穆總監做好配合審計工作,不能因為私人事務影響大局!
出了甸寶也沒回市府大院,鐘離良徑直驅車直奔樺南機場。如于煜關照,飛抵黃樹后乘地鐵到高鐵站,一個多小時后便到了渚泉。
渚泉,方晟仕途當中非常關鍵的一站。在渚泉方晟以一人之力對抗巨無霸級別的省屬國企固建重工,表面風平浪靜實質兇險萬狀,方晟、楚中林先后被狙擊手暗殺,強如魚小婷都差點喪命。
到后來于道明親自過來提醒固建重工水很深,就連駱老只是其中一方利益代表。博弈到最后方晟不得不屈從龐大阻力而與固建重工握手言和,僅透過魚小婷狠狠坑了其代言人、常務副省長郁石一把,直接把他逼瘋了。
之后在晉西與沈直華相互牽制,饒有明月大力協作也僅僅打掉造假集團,還不是全部覆沒。
中原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團和頑固勢力可見一斑,但代價呢?就是不管空降部隊多努力,地方經濟發展與沿海發達省份相比始終就象差一口氣。
因為體制僵化、思想僵化、發展理念僵化都擺在那兒,做同樣的事,同樣的目標和措施,往往結果大相徑庭。
京都知道這些情況嗎?當然。朱正陽、詹印、衛君勝以及明月等領導都在中原工作過,內情比普通人掌握得更多。
很多事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變,如果改變不了,只能用時間換空間。
況且對京都來說中原積弊并非急務,大西北、大東北以及南海才是需要重點關注的戰略要害。
特別南海簡直就是刀尖上跳舞——既不能主權受到侵犯,又要確保不擦槍走火。戰爭永遠不是正治家的選項,但戰爭永遠是正治家嘴里的武器,因為在民間,鍵盤俠總比理智者更多。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聽起來很解氣可導致了什么?《清明上河圖》中的太平盛世拿什么換來的?很多鍵盤俠大概都不愿意深究,當然,以他們的智商能否真正讀懂那些歷史都是問題。
朱正陽也有無奈,深深的無奈。
車子是極為普通的國產面包車,車牌號是滿大街都能看到的非“689”類,司機一看就是飽經風霜受生活之苦的老男人,以至于白鈺上車后都感覺明顯不搭。一路無話,車子駛入市區后開進某個連鎖超市地下停車場,司機才說:
“待會兒對面有輛車過來尾號是733,您下車后直接上那輛車,動作快點!
沒半分鐘對面果然來了輛商務七座車,果然尾號是733,白鈺迅速開門跳下去,那輛車側門就開著,等他進去才徐徐關上。
商務七座車在市區繞了兩圈,又換到一輛軍車上,這回白鈺明白該言歸正傳了。
不錯,半小時后軍車駛入市區一個鬧中取靜的院落,沒門牌號沒牌子沒人站崗,四面高墻上布滿電網和監控。墻面灰撲撲很有歷史滄桑感和凝重感,四周巷子安安靜靜看不到一個人。
軍車穿過前院停到小池塘邊,白鈺疑惑著下車,一眼看到站在大樹底的宋楠。
“好氣派好神秘啊。”白鈺笑道。
宋楠沒正面回答,手一指道:“快進去吧,人都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