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為表述水平道歉,跟方案毫無關系。
王燈態度開始強硬起來:“就是說我們辛苦了一天一夜,提出的讓步條件根本沒放在白市長眼里?50億還是50億,一分錢都不讓?”
“實在抱歉,擺在我面前的不止180億,還有后面更大的總會洪峰——四五百億城投債券。”白鈺道。
蔡軍脫口道:“白市長別忽悠我們了,不是聯系好大財團打包購買么?”
白鈺的臉唰地沉下來,起身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喝道:“叫殷勇過來,立即!”
王燈狠狠瞪了蔡軍一眼,蔡軍也知失言漲紅臉急于彌補:
“我我我……我道聽途說,白市長別介意!”
白鈺壓根不理予理睬,滿臉陰云站在辦公桌前,等殷勇快步進來,指著他喝道:
“昨夜三點多鐘我只跟你一個人講過大財團打包收購城投債券,兩位機構投資者代表怎會知道?猜的?蒙的?那怎么不說投行、證券公司、信托公司收購,并且以打包方式?你老實交待!”
殷勇冒險傳出消息后也猜到白鈺有可能會追究,但沒想到采取如此粗暴直接的方式,簡直……簡直讓他半點轉身回旋余地都沒有!
因為就算對敵通風報信吧,在副廳級領導層面也沒什么,誰還沒有親朋好友,誰社會上沒有人脈關系?
“唔……”殷勇歉意道,“昨夜白市長給了顆定心丸,我聽之后很高興回到辦公室給正在加班值班的同志們面前吹了吹風,人多嘴雜有可能傳到王先生等機構投資人耳里……”
“把昨夜在場的都叫過來,我要看看到底誰說出去的!”白鈺道。
殷勇道:“白市長要這樣的話我們沒法工作了!這件事你當面告訴我的時候并沒強調保密,再說了,收購與否在圈子根本不可能永久保密,機構投資人遲早會知道,白市長為何這般斤斤計較?”
王沖也站起來道:“白市長恐怕指桑罵槐責怪我們竊取信息吧?在180億城投債券兌付問題上,我們機構投資人處于弱勢地位,沒有底牌可打,所以希望正府也以誠相待,而非這里藏著一點,那里掖著一些!這會兒離兌付期限在倒計時,懇請白市長以大局為重!”
白鈺冷冷一笑:“沒法工作是嗎?那就不工作吧!”說罷又拿起電話,“莊市長,鑒于殷勇同志違反公務員管理條例和保密規定,我提議暫停他所有工作!”
“等等!”殷勇怒道,“白鈺,你不可以這樣!”
“等等!”莊驥東也在電話里說,“我馬上過去!”
王沖知勢頭不對,拉起蔡軍道:“照這氣氛沒法談了,違約就違約吧,我們中午全部回去,管不了許多了!”
說罷揚長而去,避免莊驥東到場后三方對質的尷尬場面。
莊驥東也是妙人,說馬上到卻遲遲不出現,讓白鈺與殷勇繼續對峙。
既然臉皮撕破,殷勇也不再顧忌,冷笑道:“我提醒白市長,甸西不是畢遵,你也不是市委書計,一個常務副市長想一句話讓正府辦一把手停職,不象你想的那么容易!”
白鈺泰然自若,道:“我也提醒你,若是平時或許做不到,但離兌付截止時點只剩15個小時,我說什么都得答應!不信么?我允許你這會兒打電話求援,給誰都可以。”
殷勇怎會當他的面打電話,道:“求什么援?我殷勇在正府辦工作十多年、為甸西人民默默作出的貢獻,就是我最強有力的支持!”
“貢獻是通風報信,吃里爬外,把同志們辛辛苦苦研究的方案泄露給外部人員?我沒要求保密,但這種事需要要求嗎?你一點黨員領導干部的覺悟都沒有?”白鈺道,“你現在還可以選擇把昨夜參與泄露消息的人叫過來,只要沒直接跟機構投資者接觸,可以放你一馬。”
“放與不放不是你說了算!”殷勇反正豁出去了,“我是甸西市黨委任命、報省組織部備案的廳級干部,說白了業務上受你指導,但人事上你碰不到我半根毫毛!”
白鈺道:“我不習慣說狠話,不過說出的話就不會隨便收回。殷勇同志,請做好接受組織調查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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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組織調查?”
莊驥東終于現身,帶著隱隱笑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