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復恩掂了掂道,“時間太久,要防止以后肖特走外交渠道抗議,頂多……頂多四個小時吧,不能超過。”
“你想怎樣?”繆文軍道。
白鈺笑笑:“還沒想好,但多拖會兒總是有好處的。”
此言一出,繆文軍和賈復恩頓時心領神會:這小子準備采取非常規手段解決問題,當然不能向領導匯報。
否則領導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同意違反紀律,不同意事情沒法解決。
只能由白鈺自行其事,這也是擔當。
接下來判斷肖特和索朗扎西從哪邊離境,實質就是分析岳峙往哪邊打招呼。
“雅壇!”
繆文軍與賈復恩不約而同道,理由無須多說,三家邊境地級市——畢遵是繆文軍的地盤;甸西自詩委書計以降都為宇文硯所掌控,岳峙應該不可能自投羅網,因此只能到他的老根據地。
但雅壇邊境共有六個出入境口,且位置非常分散,省廳這邊倉促間調集人手限——必須既信得過的不會泄露消息的,又靈活機智能夠應付管理中心和肖特雙重壓力,賈復恩只能保證包括趙天戈在內派遣兩支信得過的小分隊。
就是說必須在六個出入境口當中押注兩個,認賭服輸。
問題在于兩位申委常委都對市以下干部不熟悉,白鈺對雅壇的情況也不了解,沒法作出精確判斷。
怔忡片刻,白鈺道:“此事能否交給趙天戈?”
賈復恩表示贊同:“行,由他根據情況自主判斷,相信天戈挑得起這付擔子!”
很迅速地,賈復恩在暮色掩護下離開;隔了會兒白鈺從相反方向出門返回關苓,途中撥了個號碼:
“在哪邊,苠原還是關苓?”
“在關苓,主人!”溫小藝脆生生應道。
白鈺瞟了前面的鐘離良一眼,皺眉道:“立即出境,趕往象國的拉隆市方向!出境后換號碼與我保持聯系……對了,最好請梅朵也過去。”
“是,主人!”
溫小朵回答得簡潔利索,白鈺卻微微哆嗦,擔心鐘離良聽到“主人”二字,那也太……太不正常了。
鐘離良關注的卻是“梅朵”二字,立即問:“要出境執行任務嗎,白書計?需要我過去配合?”
白鈺輕描淡寫道:“她倆足以應付,”停了停又道,“你是我的司機,你打架代表我打架,你干出格的事等于我干,因此盡量別直接出手,你務必注意這一點。”
“白書計,越芒部落都知道索朗扎西出逃的事了,非常憤慨,桑吉已聯合長者和飛鷹開部落大會罷免其部落首領稱號!”
“可以,這是遵循部落自.治原則……”
剛說到這兒,尹冬梅打來電話道:“白書計,這會兒我在噶爾泰草原!桑吉馬上召開部落大會……”
“我知道,”白鈺打斷道,“你去干嘛?”
“我邀請了省市兩級宗.教局和三個東南亞國家領事館負責民族宗.教人員過來觀摩,全過程只看不說,完全由越芒部落自行組織,同時開通網絡直播為噶爾泰草原旅游做好預熱——今晚部落大會都穿民族服裝,還有傳統大型篝火晚會!”
尹冬梅聲音不象溫小藝那樣脆,卻字正腔圓透出一股爽利和干練的勁兒。
白鈺不由得浮起微笑,道:“很好,很好,我正考慮此事你都想到前面去了,很好!索朗扎西出逃是場危機,卻也是契機,正好抓住它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我們動作在先,縱使肖特開記者招待會影響也會被抵銷很多。”
“還有個動作,您想不想聽?”尹冬梅語氣突地輕快俏皮起來,特意在“動作”二字上加重語氣,令人遐想。
“呃……”白鈺瞥了鐘離良一眼,道,“我知道冬梅縣長向來足智多謀,行事往往出人意料。”
這一說聰穎如尹冬梅便知他身邊有人,也不繼續大拐彎了,道:“我已委托外事委在聯合國的常駐代表向世界遺產委員會提交抗議文件,指責肖特利用觀察員身份挑唆越芒部落內斗,干擾地方正府對噶爾泰草原環境治理和水土涵養!世界遺產委員會已答應展開內部調查。”
這會兒要是尹冬梅在旁邊,恐怕白鈺要樂得在她俏臉上親一口!爭取遺產委員會支持,斷掉肖特的后路,這一手玩得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