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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年,你開門,我有話想問你——”我不停的敲著門,大有你不開門我誓不罷休的架勢,“砰砰砰——蘇年——你給我開門——快開門啊!”
“砰砰砰——”
“蘇年,你給我開門!”
吱——
“有什么事嗎?”實在是被我吵得受不了了的蘇年,終于打開了房門。
“你什么意思啊?”我怒氣沖沖的看著低頭不看我的蘇年,房間內的白熾燈所發出的白光,自房間里泄出,把站在門口和門外的我和蘇年的影子拉的老長。
“什么什么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蘇年還是不看我。
看著蘇年那敷衍的模樣,我徹底火了:“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心里就沒點數?”
“……”
“看著我!!!”我怒吼一聲,“從昨天到現在,你先是躲著我不想理我,再是早上上學先走,晚上放學不等我,你幾個意思???”
“我沒有不……”
“你沒有???”我打斷蘇年的話,聲音尖銳刺耳,“你他媽好意思跟我說你沒有???”
“……”蘇年低著頭不說話。
“我就搞不懂了,我不就是昨天把你落下了?然后后面又把你忘記了?屁大點事,你至于生這么久的氣?氣到早上上學一聲不吭就走了,晚上放學也不等我,回來了就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間里?我承認,我昨天把你落在后頭自己先走了是我的不對,但是那會也差不多到孤兒院門口了????我也不是放學一出校門就把你落在后頭不等你吧???你至于嗎?”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自己越說越氣,呼吸急促沒有規律的我,只覺得血液全部都上涌到了我的腦袋,把我整個腦袋都漲的暈乎乎的。
換句話說,就是我現在感覺我腦瓜子嗡嗡的。
本來我一直對昨天把蘇落在了后面,自己先行跑回孤兒院,而后因為找蘇院長討連衣裙的事而把蘇年給忘記了而愧疚,但是,一想到就這么點事,蘇年就氣了一整天不說,還不理我,躲著我,不想看見我,上下學也都不等我一起走,我就氣血上涌,滿腦子都是對蘇年的憤怒。
等了半天,見蘇年還是不說話,不理我,不看我,我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你他媽能不能說句話!你是啞巴了還是怎么了?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這,一句話都不說你是幾個意思???是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很煩人,所以不想理我???”
“我沒有……”蘇年嘴巴動了動,終于肯說話了,“默然,我真的沒有生你的氣……”
“那你為什么昨天晚上和今天一天都要躲著我?不理我?”
“我……”
“說啊!”見蘇年又閉上了嘴巴,我感覺我都要被他給逼瘋了。
“沒什么,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沒有生你的氣就是了。”
“你沒生我氣,那你不理我???”
原諒我蠢,智商不夠用,著實搞不懂蘇年是什么意思。
見我依舊不依不饒的盯著他,蘇年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頗感無奈的說道:“我只是再生我自己的氣而已。”
生自己的氣?
這年頭還有人無緣無故生自己的氣的?
“你無緣無故生自己什么氣……”聽見蘇年這么說,氣消了一點的我完敗給了自己的好奇心。
“我氣自己好沒用。”蘇年眼簾低垂,但卻依舊能看出他此時低落的情緒。
有那么一瞬間,我突然開始后悔自己剛剛說話語氣那么重了。
我皺了皺眉頭,放在兩側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捏了捏長達腳踝的裙子,結結巴巴的說了好幾遍我,才完整的把一句話說了出來。
“我……那個……你怎么沒用了,你很有用的,不要太胡思亂想……”我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心里暗罵自己剛剛為什么要那么沖動,為什么不能壓壓怒氣,為什么要對蘇年發火,“我……嗯……那個……剛剛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火的,不該罵你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放在心上啦。”
“你用和我道歉,默然。”蘇年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上的裙子,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見蘇年這個樣子,我更加自責了。
“你……”我一臉擔心的看著蘇年,想問他為什么要生自己氣,覺得自己沒用,又突然有些問不出口。
“算了,進來說吧,我給你講個故事。”見我一臉的擔心與自責,蘇年有些不忍心,側身給我讓開門,讓我進去說話。
走進蘇年的房間,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那味道,像是孤兒院后院種的茉莉花的香味。
跟著蘇年來到的他床邊坐下,我靜靜地看著彎著腰坐在我身側的蘇年,也不催他了,就等他自己開口跟我講述,剛剛在門口,他說要給我講的那個故事。
窗外的蛐蛐不知疲憊的叫著,在這寧靜的夜晚,顯得猶為刺耳。
夜晚的涼風拂過孤兒院院里的那顆大樹的樹梢,繁茂翠綠的樹葉,也隨著沙沙作響。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誰也不打擾誰,誰也不先開口。
不知過去了多久,只聽蘇年長嘆一口氣,聲音略顯沙啞的輕聲開口道:“有這么一個男孩……他暗戀一個女孩很久了,但是,他卻一直不敢對女孩表露心跡。他不知道那個女孩喜不喜歡他,所以,他怕他表白后,那個女孩會拒絕他,并開始躲避他,使得他們連朋友都沒法做。”
“本來男孩想著,等他們相處的再久一些,等他們再大一些,他就和那個女孩表白,告訴她,自己喜歡她,可是,沒過多久,男孩卻發現,那個女孩,有喜歡的人了。”
“剛開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男孩很震驚,很難過,甚至有些憤怒。可后來,男孩冷靜了一些后,卻發現,其實這不怪女孩喜歡上別人了,要怪只能怪,男孩自己太懦弱了,太膽小了。如果他當時勇敢點,敢于跟女孩表白,向女孩表露自己的心跡,是不是女孩就不會喜歡上別人了?是不是他們可能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是不是,他就不會這么遺憾了……”
“只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女孩喜歡上別人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可是,男孩很不甘心但卻又無能為力,所以,男孩只能把自己關起來,生自己的氣,懊惱自己為什么要這么的懦弱,不能勇敢點。”
“所以……你故事中的男孩……”我沉默了一會,看著蘇年緩緩地開口。
“沒錯,這個故事中的男孩,就是我。”蘇年自嘲的笑了笑,眼睛里,滿是苦澀與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