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梁秋銘的精神有些許的恍惚,她楞楞的看著我,似乎有些迷茫,有似乎很恐懼。
總而言之我這么一喝讓她冷靜了下來。
“說,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說清楚,注意,要一字不漏,今晚你身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要清清楚楚的告訴我!
“聽清楚了沒有?把你為什么半夜出逃醫(yī)院,為何又會來這里的原因一一給我列明白,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我特意拉長了這一句話,溺水之人最需要的就是希望,我最后的一句話無疑成了她的一棵救命稻草。
“你是說,你有辦法幫我?”
“你對我的價值決定我對你的估值,要是你給我信息沒有半毛錢作用,我為什么要冒著生命危險來保護你?”
我沒有明說,這句話潛意識就是我有能力保護你,但是要不要幫你呢,取決于你的價值。
梁秋銘是個聰明人,自然會做出合適的權(quán)衡。
一夜變老又如何,終歸沒死不是?而且她會過來找我,說明還對活著抱有一絲希望,我要做的就是讓她牢牢握住那點希望。
其實就算她沉默不語,我還是得保護她,不能讓更多的人死去了,梁秋銘無疑是最后的一個線索,她是萬萬不能死的。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復雜的多,背后的那個家伙也比我想象中的殘暴。
殺人,對他來說,從來都只是一個游戲罷了。
只不過現(xiàn)在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單純的以為自己有能力保護好梁秋銘。
張怡風一戰(zhàn)讓我頗有感悟,實力也是提升了不少,所以有了不少的信心。
現(xiàn)在只怕是傅紅塵過來,我也有把握和他一戰(zhàn)了,更別要說,葛小槐的提升也不菲了,我們兩個聯(lián)手,哪怕是龍?zhí)痘⒀ㄒ哺胰リJ一闖。
“我害怕!
“害怕?”
“嗯,因為害怕,我跑了出來!
暈,這是什么邏輯,害怕的時候不是應該跟多人呆在一起的嘛?怎么她如此反其道而行之?半夜兩三點出來閑逛就不害怕了?
要不怎么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大膽呢,害怕的時候也不群居了,反而還過上了獨處的生活。
“他們保護不了我,警察?沒有用的,那些惡魔無處不在。”
“惡魔?哪里來的惡魔!
按我的風格是不喜歡別人說一句話我插一句話的,只是現(xiàn)在梁秋銘的狀態(tài)并不好,我只能一步步引出她的話題了。
在一個人害怕的時候,適當?shù)暮退麄兞牧囊彩且患浅:玫氖虑椤?
“噩夢,他們無處不在,我感覺到,他們就身處在每一個角落里面,我只要一睡著就會回到那條小道上面!
“黑暗,只有黑暗,這種感覺你明白嗎?根本不會有半點光明,我所能看到的還是黑暗,我目光所指的地方皆是黑暗!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你明白?不,你永遠不會明白它讓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我點點頭,人類都是害怕那些趨向于黑暗的東西,而且梁秋銘之前有跟我說過那個奇怪的噩夢。
可是現(xiàn)在張怡風不是已經(jīng)被我解決了嘛?
“會不會是你的心理作用?所以才會臆想出這么一個地方?”
我小心翼翼的發(fā)問,生怕梁秋銘會突然崩潰。
所幸的是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堅強的多了,不過也是,尋常人要是突然被人剝奪了七八十年的壽命只怕尋死的心都有了。
可這梁秋銘身上卻是沒有這種情緒,我能夠看到的只是一個小女孩求生的欲望。
她有錯,但她已經(jīng)為她的過錯承擔責任了。
七八十年的壽命,這跟要了她整一條命有什么區(qū)別,留下的只是一個茍延殘喘的老太太罷了。
她不該死,她的罪已經(jīng)承受了,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保護她。
絕對,絕對不會讓那個在黑暗的家伙有機可乘。
這些話我沒有跟梁秋銘直說,我需要她一直保持著警惕性,因為誰也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安全之所。
“不一樣的,我知道你想說的是我的主觀臆想,可是我現(xiàn)在的噩夢跟之前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不都是小道嘛?”
“不,兩者雖然很相似,但是還是有細微之處的,連續(xù)幾晚的掙扎我早有體會,現(xiàn)在我所經(jīng)歷的,絕對比過往更加陰暗!
“它是讓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這種無處不在的噩夢警察怎么可能解決的了?所以我只能出逃!
“莫非你以為跑出去就可以了?難不成你以后都不用睡覺?”
我暈,既然對方能夠侵入她的夢境,哪怕逃跑有用嗎?不還是一樣要睡覺?一睡覺不還是會被對方侵入?
梁秋銘說的話可真可假,能夠侵入夢境的鬼魂?有,可絕對不多。
我的心一下子便是涼了下來,感情這還是個稀有物種啊,畢竟人類不可能睡覺的,那豈不是說,睡著了就任他宰割?
別看現(xiàn)在只是讓人做做噩夢就以為這個能力簡單了,這背后還有沒有什么更加奧妙的能力就不得而知了。
“當時我沒有想那么多,事實上,我一逃出來就后悔了,可是出弓沒有回頭箭,我只能往前跑,沒有目標的奔跑。”
“我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氣息,它讓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是,真正的厭惡,就如同天敵一樣!
我點點頭,這股氣味我也聞到了,它殘留在梁秋銘的衣服上面,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這味道竟是讓我有些許的熟悉,就好像在那里聞過一樣,我和梁秋銘是一個感覺的,那就是厭惡。
盡管我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起,可在這一瞬間我卻是全然相信梁秋銘的話了。
她沒有說謊,實際上她也沒有必要說慌。
“我只能不停地跑,因為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擺脫它,我恨自己沒有勤于鍛煉,長時間的追逐戰(zhàn)讓我堅持不住了。”
“無奈,我只能回頭,我要面對他,逃跑已經(jīng)成為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情。”
“所以你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不,我把他逼退了!”
“嗯?”
“我能感受到他逐漸遠去,我松了口氣,隨即想到只有你能救我,所以準備來找你!
“突然,那種奇異的感覺再度出現(xiàn),我繼續(xù)跑著,直到感覺生命在逐漸的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