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喪生了,據說是死于車禍。”
張怡風說話時的聲音并不像大笑起來那么的尖銳,說起來還是挺動人的。
我不明白的是,她為何要從她的父親開始說起,這跟今天發生的事有關系嗎?
但是身為一個合格的聽眾,此刻無疑不是打斷她的時候。
至于江雅,她的眼珠子已經微微泛出淚水了,女人啊,神奇的物種。
我始終沒有放松警惕,張怡風的故事在繼續。
“后來都是靠我母親把我養大的,最后,我步入了龍淵,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喜歡來這里。”
張怡風說著說著,頓了一下,眼睛之中的恨意一閃而過。
“是的,我一點都不想進來,人為什么要攀比呢?安心的讀書不好嗎?為什么要來龍淵?為什么?”
張怡風的數聲為什么讓人深思,也就是說,她之所以步入龍淵不是她的本意?
是了,應該是她母親望女成鳳,執意把她送了進來吧?
也許她母親的態度有所強硬,可終究也是為了她啊,誰能想到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呢?
“最終我還是屈服了,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違背過她的意愿,我只能進來,為什么每個家長都要孩子安排好路?”
張怡風語氣越來越激動,就差沒有暴走了。
我手中的符紙已經提起來,如果她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那我斷然是不會猶豫的。
沒辦法,此時江雅在我旁邊,我要最大限度保證她的安全。
不過我還是低估張怡風的能耐了,她很快便是鎮定下來。
“我一點都不開心,但因為我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所以我的朋友不算少,哦,對了,還有那個叫梁秋銘的女生。”
“她是我最最好的朋友!”
張怡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差沒有咬牙切齒了,看得出來她對梁秋銘的恨意頗深。
就因為梁秋銘不把她當朋友, 所以她就那么恨?
不,一定還有下文的。
“就因為她當你是塑料姐妹?”
我決定主動出擊,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就需要不斷的觸及她的底線。
我要看看張怡風的底線到底在哪里,其實還有個更快捷的方法,那就是我什么都不聽。
直接動手屠鬼。
但這向來不是我的作風,活著的時候已經留下不少遺憾了,如果非要死去,那就別帶著遺憾吧。
就當是在聽張怡風未說完的遺言了。
“不不不,如果是這樣,你也太小看我張怡風了,塑料姐妹?呵呵,比假朋友還要假。”
“怎么說?”
我繼續追問。
“假朋友起碼還不會害你,但是她,可笑。”
張怡風冷聲道,這恨意比之前說起她母親時還要大。
我很好奇梁秋銘到底干了什么才讓張怡風那么憤恨。
“所以你不斷的嚇她?目的就是讓她活在恐懼之中?”
“是的,沒錯,只要她還活著,就要享受被恐懼支配的痛苦,這是對她的懲罰。”
好狠的心,這得是受過多大的傷啊。
“冤冤相報何時了呢?好好的踏入輪回不好嗎?”
我冷然,盡可能把語氣放得輕緩。
“你覺得有可能嗎?”
張怡風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給我來了一個反問句。
當然不可能,我很清楚,此刻她已經怨氣滔天,怎么可能被我三言兩語勸服?
“你繼續說下去吧。”
我嘆了一口氣,不到萬不得已,我真的不想對她出手。
張怡風并沒有大罪過,就算是恐嚇人,也還不到被拉入地獄的地步。
希望她可以放下恨吧。
仇恨,真的可以蒙蔽一個人的眼。
“說什么?”
張怡風開口,語氣變得冷淡。
“說說你為什么要跳樓,說說徐熊,說說吳海明。”
我這句話是試探,主要是想看看張怡風的反應。
果然,張怡風那蒼白的臉蛋泛起了一抹紅暈。
這可不是害羞,而是憤怒,她動怒了。
她揮舞著手,頭發變得拖長,她朝我奔了過來。
靠,這是一言不合就開戰的節奏啊。
我暗自堤防,手中的靈符舉起,只要她敢沖過來我就不介意給她一擊。
最后,她最終還是停下了。
她在我身前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住,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自然不懼,再恐怖的鬼我都見過,何況張怡風長得還不恐怖。
我盯著她,她也看著我,誰也沒有松懈。
最終,她嘆了一口氣,道:“既然說了跟你講故事,我就不會食言。”
我伸伸手,示意她開始表演。
“徐熊追過你?”
這個話題還是由我先發問比較合適。
我的身體微微擋住江雅,主要是怕張怡風又突然暴走。
誰知道張怡風是不是一個喜怒無常的鬼呢?
“是的,一個傻逼罷了,呵呵,就他,配嗎?”
“所以你選擇了吳海明?”
“哈哈哈,要怪就怪我看錯人了吧?早知道他如此不堪,我怎么會選擇他?”
張怡風冷笑起來,表情不像作偽。
“怎么說。”
我在一點點的推敲張怡風的底線。
“偽君子,膽小怕事,這也能稱為男人嘛?如果不是他,我會死嗎?”
嗯?這是無意間道出了真相?
我看著她。
“可以跟我說說?”
“你們男人都一樣,不都是貪財好色嗎?那天晚上,哈哈,那天晚上。”
我無語的看著她,要不要說一句話就笑一次,真的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好聽嗎?
當然,比起這個我還是更關注故事的。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有的起源都來自于那晚。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回去了,但是呢,吳海明和梁秋銘把我留下了,說是要給我一個驚喜。”
我繼續聽著。
“我沒有多疑 ,畢竟他們一個是我的男朋友,一個是我認為最好的朋友嘛!”
說到這兩個字眼時,張怡風變得咬牙切齒。
“我留下來了,教室很快就被清空了,只剩下我和吳海明,梁秋銘三人。”
“當時我還納悶呢,到底要我留下來干什么呢?可是看他們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我也不好意思多問。”
“誰成想,沒多久徐熊居然是走進來了。”
“我看著他,他朝我露出惡心的笑容,吳海明在一旁哈著腰,十足像條狗。”
我內心一冷,后面的事情大意也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