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愿意放她一馬,但規則還是規則,鬼死了注定不能逗留在人間。
哪怕于心不忍,可我還是得出手,縱然李飛千般不對,可說到底他還是個人,何況還是我的雇主呢。
“抱歉了,你還有什么沒有完成的心愿可以說出來,我會盡我的所能幫助你的。”
我低聲,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了,當然,這也許會是一張無期的空頭支票。
“我……還想要見一下我的父母的墳墓,我死后一直徘徊在這房子之中,我不能出去。”蔣媛媛低聲,像是認命一般松了口氣。
“出去?”我琢磨,這是個不大不小的問題,我得思索一下有沒有可能實行性。
其實我并不想自己動手,雖說我的初衷是好的,可終究沾染上了大因果,于修行不易 。
最好的辦法就是她認命踏入輪回之路,而我也能因此積攢大功德,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我還是自己出去吧,至于你,對不住了,這句話還你。”
說罷,蔣媛媛朝我撲了過來,不,不能說是她。
她的長發自動扒開,露出滲人的臉龐,突然,一只不明物體沖向了我,這東西居然在她的胎腹之中。
怪不得之前她的行為那么怪異,感情就是為了掩蓋這其中的秘密啊。
我沒來得及看清這是什么,沒辦法,剛才在思索的時候,我的精神不可能完全放在她身上,而且她的態度和善,讓我放松了警惕。
那個物體飛的很快,這會我看清楚了,是一個嬰兒,詭異的是他的身體極度扭曲,分辨不出男女。
看模樣,這應該是只鬼嬰了。
這不同于葛小槐的孩子,這只鬼影慘死在胎腹之中,怨氣比葛小槐的孩子還要大,幸運的是,他的神智和初生嬰兒是差不多的。
我抬起手,這時無論是喊咒語還是扔符紙都已經來不及了,我只能希望對方修為不高,這一擊不足以要我的小命了。
這怨不得誰,只怪我太輕敵了,居然忽略了還有個鬼嬰的存在。
“櫻。”
鬼嬰大叫一聲,我的手抬在額頭之上,試圖以臂力阻擋。
“砰 ”
臆想之中的受到攻擊并沒有發生在我身上。
我睜開眼睛,卻是看見一白衣女子擋在我的身前,她的手上還牽著一個小屁孩。
也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那個小屁孩轉回頭,眼神空洞,朝我咧嘴一笑。
我見怪不怪了,要是這種場景換了其他人,估計心臟病都得出來。
沒錯,千鈞一發之際,葛小槐掙脫傘的制約跑出來了,同時還牽著她的孩子,那只修為高超的鬼嬰。
實際上,葛小槐還能在人間逗留稱得上是奇跡了,她被我封入傘中,限制了大部分行動,這才得以保存魂魄下來。
“恩公,你沒事吧?”葛小槐回頭望我一眼,開聲道。
是的,自從棺材鋪一戰之后,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葛小槐的恩公了。
這也是我為什么敢把葛小槐帶過來的原因。
第一,我想試探一下她的真正實力,第二,也算是驗證一下她的忠心了。
“你居然敢動我的孩子?該死!”紅衣女鬼大聲咆哮,母性光環在此刻展露出來,她咆哮著。
葛小槐不以為然,撇了她一眼,道:“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葛小槐一襲白衣長裙,蔣媛媛則是紅衣長發。
這模樣,完全就是紅白的對立啊,兩人,不,兩鬼都是妥妥的國產恐怖片打扮。
這不由讓我想起了前段時間剛剛上映的那部電影,“筆仙大戰貞子”,此時,這不就是活脫脫的一步電影嗎?
不過,這顯然更加真實,不存在NG,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本來我就無懼蔣媛媛,更別提此刻還多了一個葛小槐和她的孩子了,以我們目前的陣容,完全碾壓。
我松了口氣,為自己剛才的松懈感到恥辱,真的是有天被蛇咬啊。
“蔣媛媛,你還是聽我的,趕緊去投胎吧,呆在陽間太久對你無利。”
“那她為什么可以存在?為什么我不行?為什么要剝奪我的權利?”
“人死了還有什么權利?她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不同于你。”我冷然。
“呵呵,你們人類就是這樣,自私,只有觸及到你們的利益才會變得聰明。”
“我不否認,但是你已經死了,不是嗎?”我不斷的在重復。
“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我跟你們拼了。”
話罷,蔣媛媛再度從地上跳起來,同時雙手化作爪狀,朝著我們的方向飛過來。
葛小槐不屑冷笑,竟是和對方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不同的是,她的鬼爪更加陰暗鋒利。
葛小槐身旁的鬼嬰也是輕輕掙脫開了他母親的手,同樣找上了他的對手,那只可能不滿幾個月的小鬼頭。
此時我反倒是成為觀眾了,聳聳肩,在地上坐著,我好后悔啊。
后悔沒有帶一把瓜子上來,這種好戲怎么少的啤酒和瓜子呢?
兩個鬼嬰的對決幾乎沒什么懸念,幼小那個鬼嬰或許怨氣會大一點,可年齡擺在那里呢,被輕松鎮壓住了。
至于葛小槐和蔣媛媛的戰斗,在六分鐘之后也是分出了勝負,最終葛小槐技高一籌,蔣媛媛被擊倒在地上。
葛小槐回過頭望著我,意思是問我要怎么辦!
我知道,只要我一聲令下,葛小槐那鋒利的手指便會輕易刺穿蔣媛媛的腦蓋骨。
從此,陰間,陽間再無蔣媛媛這號人物。
不知為何,對方的模樣令我有些感懷。
我輕輕的搖搖頭,開聲道:“你走吧,去殺了李飛再回來,我送你去極樂世界。”
“嗯?”
“嗯?”
兩個女鬼皆是疑惑的看著我。
“反正你都已經造孽了 ,也不差這個了,今天早上六點鐘之前我希望看見你,沒有問題吧?”
“嗯!”說罷,女鬼生怕我反悔,拉扯著那個小鬼嬰化作流煙消失了。
葛小槐疑惑的看著我,不明所以。
最終還是開聲道:“恩公,這,要是她真的殺人怎么辦?”
“放心吧,她不會的。”
不知怎么,我好像異常的肯定 。
“?”
“為情所困,又如你葛小槐,又如她蔣媛媛,為世間情為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