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葛小槐的敘述,我禁不住心頭火起。
原來,八年前的葛小槐并非意外身亡,而是被厲鬼給害死的!
大概的經過是這樣,那天夜里,葛小槐回到宿舍后,看到自己的床上有一個黑影蠕動。她以為是哪個舍友的惡作劇,便按向墻壁上的電燈開關,入手卻黏糊糊的一片,用手機屏幕的亮光一照,才發現有一顆人頭掛在墻上,脖子下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
葛小槐當場被嚇暈過去,再醒來時看見一群人圍在自己身旁,有人尖叫,有人拿出電話報警。任憑葛小槐怎么呼喊,周圍的人都不為所動,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然后,冥冥中的一股力量,迫使她怨念心生。
滔天的恨意莫名其妙的從心底涌了出來。
每一個失蹤的人,都是被她困在鬼樓當中,她并沒有傷害他們,然而那些人還是死了。
那顆死人頭,每次都會念念叨叨什么“主人的復生儀式”云云,葛小槐不解其中真意,只是在偶爾的交流中,逐漸明白這棟宿舍樓里,潛伏著一頭極為兇惡的厲鬼。
而且,受他的影響,葛小槐與嬰煞的實力每天都在增長,心里的怨念也是如此。
直到,再一次遇見楊志,她才明白自己是受了厲鬼的蠱惑。
嬰煞那蠱惑人心的能力,也是受厲鬼的影響,潛移默化產生的。
我的心中清楚,未降生的嬰孩是最純粹的,就像一瓶純凈水。同時,也是最容易受到污染的,整天處在這樣一個鬼氣森森怨念滔天的環境中,發生點異變也不足為奇。
我也幾乎可以肯定,葛小槐這個母煞的實力,基本上全是靠著母子間的羈絆,才強壓嬰煞一頭的。
想到這里,我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嬰煞,暗自慶幸。若不是有一個良知尚存的母煞壓著,這個小鬼早就上天了。別說是我,就算我的師伯師叔來了,也得吃些苦頭。
嬰煞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聳聳鼻尖,冷哼一聲,低下頭繼續玩起了手指。
我深吸一口氣,嘆了聲,繼續問道:“那家伙,是在四樓吧?”
葛小槐點點頭,說道:“四樓是整棟宿舍樓的禁區,我也無法輕易涉足。大師,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無妨。”我揉了揉鼻頭,畫好幾張紙符攥在手里,想了想,又從背包里拿出一小瓶牛眼淚。
看著小半瓶藍色的液體,我不禁有些肉疼。這東西極為貴重,需要的是牛在被殺前,流下的最后一滴淚,就算是茅山派歷年來都與屠宰場有所合作,這東西的存量,也不是很多,我也只有這眼藥水般的一小瓶而已。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擠出兩滴抹在了眼皮上。畢竟那兩只陰靈有些奇怪,竟能躲避我的感知,藏在暗處的大boss,不可能沒有這樣的手段。
一切準備就緒,我吐出一口濁氣,提著劍進入樓道,邁向四樓。
剛剛邁上第一個臺階,我就打了一個噴嚏。這里的陰氣實在太重,讓我不得不每走一步都得小心戒備。
不過我的心中還是有些底氣的,一來據葛小槐所說,那家伙的“復生儀式”并沒有完成,二來便是自打我進入鬼樓之后,那家伙一直躲在暗處觀察。
顯然,是對我有所顧忌。
不然他早就蹦出來把我干掉了,還派陰靈和死人頭干擾我作甚。
想到這里,我稍稍松了口氣,而后小心戒備著上了四樓。兩只陰靈定然還在什么地方藏著,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用墨斗中浸黑狗血的紅繩,在地上畫了道符。
隨后,又將銅鏡取出,貼在符文的上方。
一系列的工作完成之后,我閃身進了四樓。四樓的布局與三樓一般無二,只是有些宿舍的門前,被人用紙符封了。
而我在觀察了這些紙符之后,發覺這并不是茅山派的手筆,當然也不可能是陰靈鬼物畫的。鬼畫符那種大恐怖,只存在于茅山的秘聞錄里。
經過我的一番研究,發現這與茅山的聚靈符有幾分相似,想來功效也差不太多。畫符用的材料,卻非常見的朱砂,而是用的一種墨綠色的東西,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過一般而言,除了那些即用的天雷符、明神符外,像是聚靈符、破煞符、鎮魂符等都是需要用到朱砂的。即便是更高級的靈符或是神符,用的也是金砂這種色彩亮麗的材料。
這陰森森的符文,依據我的判斷,應當是聚煞用的。
繼續循著厲鬼的痕跡往前,走到最頭上的411宿舍,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再次出現。深吸一口氣,直接踹開一旁的屋門,定睛觀瞧。
卻見這間屋子里,綠氣環繞,幾乎成了實體。而在房間的中央,矗立著一個類似于水缸的東西,外壁上畫滿詭異的符文。
在這水缸的兩邊,兩只陰靈耷拉著腦袋,直到我踹門進來都沒有抬頭看過我一眼。
“咔嚓”“咔嚓”,驚疑之余,耳邊傳來什么東西裂開的聲音,雖然光線不是特別充足,但我能夠肯定,那聲音是面前的水缸發出的。
大boss,終于要出來了嗎?
我的掌心捏著一把汗,但是情緒,卻隱隱有些興奮……
“咕嘟,咕嘟”的聲音傳來,兩只陰靈猶如泄了氣的氣球,迅速干癟下去。最后徹底消失,連一絲魂體都沒有剩下。
顯然,是水缸里的東西,抽干了他們身上的煞氣。
我想也不想就是一把銅豆子撒了過去。
只聽得轟的一聲,幾人粗的水缸直接炸開。披頭散發的身影,在揚起的粉塵中怒吼。
我急忙退出到房間之外,碳粉與石灰混合的粉塵被揚得整個房間都是,我在里面根本無法呼吸。
同時在手中畫好天雷符,只要那家伙出來,我就先下手為強狠狠地給他來上一發!
然而,事態的嚴重性仍舊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這剛剛站穩,天雷符畫到一半,便只感覺兩眼一花,一條干枯的手臂已然朝著我的面門抓來。
好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