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璃眼睛被強光照的睜不開,眼睛生疼,還一個勁兒流淚水:“錢!我可以給你錢。我、我是陸星野在乎的人,你要錢,他會給你的!
“你以為我費盡心機把你弄來,是為了錢?”
男人似乎氣惱了,站起來,伸腿就是一腳。這一腳踩在顧安璃的肩頭,痛得她小聲哼了哼,但很快又忍了下去。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她忍著羞辱,小聲道歉:“對不起,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是個有能耐的!看來還是有點腦子!”
男人聽她小聲討好,收了點氣,又坐回了位子上。接下來,他沒有再發(fā)火,似乎心情低迷了,抱著腦袋自言自語:“我本來不想把你弄過來的,不過,誰讓你跟陸星野好呢。那家伙是個混蛋,活該下地獄。”
他、他目的是陸星野?
顧安璃驚愕萬分,嘴巴張了張,想問什么又忍住了。她快速轉(zhuǎn)動腦筋,想著面前男人跟陸星野有可能的恩怨。
陸星野是富家少爺,是公司大總裁。他雖然脾氣不好,但并不是個愛得罪人的性子。自從六年前的事,他甚少社交,那么,面前的男人是就恨還是新仇?
顧安璃一條條分析著,男人又說話了。他像是喝醉了,絮絮叨叨個沒完。
“我也不想你當(dāng)替死鬼的,但是,沒辦法,這是你的命。你得死,必須死。不過,我會讓你成為一個有尊嚴的祭品!
“你聽說過吧?在滿月的時候,放干血,會有神靈吸去你的血液,然后,就可以請求神靈完成你的一個心愿!
“我不能讓他死,他還那么年輕,他還沒過30歲的生日。他努力了這么久,還沒過幾天好日子,怎么可以死呢?”
……
他絮絮叨叨的像個精神病,像個瘋子。顧安璃聽不懂,也沒有聽下去的興趣。她現(xiàn)在知道眼前男人的目的了,他要她做個祭品,只為求上天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真是太荒謬了!
都已經(jīng)21世紀了,建國后妖精都不準成精了,竟然還有這種愚昧封建的人。
她氣得想給那男人洗洗腦,但又擔(dān)心話語刺激了他,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那、那個人怎么了?為什么會死?”
“他得病了!胃癌晚期!他活不了多久了。多可憐啊!他那樣好的人呢!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你得相信他。病人的意志力是活下去的希望,會創(chuàng)作奇跡!”
奇跡!
多么美好的詞匯!
身處絕境的人聽到這句話,肯定會多一分動力的。
可男人聽不進去,他似乎哭起來,變音器發(fā)出的哭聲甚是恐怖。
顧安璃聽得身體一陣陣發(fā)冷,忙道:“你別傷心,你這么關(guān)心他,上天會看到的。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絕不會同意你去傷人。如果你傷了人,還是為了他,那么上天可能會在他身上降下更大的懲罰!”
“閉嘴!”
男人突然翻臉大喝出聲:“你個蠢貨,你懂什么!如果不是陸星野,他——”他的聲音突然止住,像是反應(yīng)過來,氣得拽住顧安璃,甩向一邊的墻壁。
砰!
顧安璃身體撞到墻壁,又栽下來,四肢像是斷裂,疼得她額頭直冒冷汗。
男人還在發(fā)飆:“賤胚子!你敢詛咒他!你該死!真該死!你跟陸星野是一丘之貉,都是自私虛偽的人!如果不是你們,他會活的更好!
這個他似乎隱隱明了。
顧安璃腦海中閃出了一個人。這個人符合面前男人所說的話!
賀臨淵病了,病得很嚴重——
不對!
賀臨淵不會傷害陸星野,也不會傷害他的。他那么好,溫文儒雅、風(fēng)度翩翩,怎么會指使人這么做呢?
不是指使,那么——
眼前這個人為他鳴不平,像是很了解他,那么,他是誰?
賀臨淵是影帝,有龐大的粉絲,面前的人是他的狂熱粉絲嗎?
可不對。
他熟悉陸星野,或許也熟悉她,那么,他是誰?
顧安璃思忖著男人的身份,審視的目光盯得男人有些發(fā)慌。他的眼神躲閃過去,身體顫顫著,忽然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狠狠撞在墻壁上。
“你為什么要這樣看我?該死!該死!你是不是猜出我是誰了?”。
“真該死!你敢這樣看我!”
“閉上眼!閉上眼!去死!”
……
男人瘋了一樣抓住顧安璃的頭去撞墻,很快,濃濃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顧安璃想掙扎,想呼喊,可頭腦昏昏的,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疼!真疼!
身體疼,腦袋疼,她覺得自己會痛死的!
“救我、救我,阿野、阿野……”她小聲哼哼這破碎的句子,男人聽到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松開手,站起身,來回徘徊,嘴里念念有詞:“我真是傻了,我折磨這個蠢女人做什么。我是要陸星野難過。∥沂且懶且盀檫@個女人生不如死!我在做什么?哈哈,我真傻!”
男人笑著、說著,拿出手機,對著顧安璃一通拍照。
照片里的顧安璃額頭破裂,滿臉鮮血,痛苦地蜷縮在一角。
這樣狼狽可憐的樣子足以讓陸星野的心疼的碎掉。他在房間里大吼大叫,摔東西,紅著兩只眼嘶吼著:“放我出去!我要去救她!父親,求你了!”
沒錯!在顧安璃最需要他的時候,陸星野被父親陸承天囚禁了。
身邊一排保鏢圍著他,不許他走出別墅分毫。
“你應(yīng)該能看出,對方來者不善,是沖著你來的。包括你上次車禍,也是人的密謀。陸星野,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能讓你置身于危險中!
陸承天撿過地上的手機,看了看里面的照片,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又道:“好孩子,這事情你不能插手!”
“那你要她去死嗎?她會死的!那是一條人命啊!父親!”陸星野已經(jīng)急哭了,嘶吼的聲音也讓他嗓子嘶啞。他快發(fā)不出聲了,瀕臨崩潰。
陸承天很冷靜,看著悲痛欲絕的兒子,滿臉漠然地說:“你放心,這相片里的地方,我認識,是東華山的破廟,我這就報警,讓警察過去救她!
“不!不可以!警察會害死她的!”陸星野痛到極致、吼到極致,忽然笑起來,滿面絕望地笑:“你是當(dāng)我傻還是當(dāng)別人傻?你不是想救她,你是想害死她!你好狠的心!你是劊子手!你是劊子手!”
陸承天不為所動,轉(zhuǎn)過臉,拿起電話要去報警。
“別!求你了——”陸星野突然跪下來,低下頭哭著說:“父親,你這是要逼死我嗎?你是想我死嗎?”
陸承天只是不想他受傷、不想他陷入危險?蓛鹤硬幌嘈潘!
他把手機收起來,轉(zhuǎn)過身,蹲下身。他抱著他,拍著他的后背安慰:“好兒子,爸爸是愛你,是不想你受傷!
“不會的。我不會受傷的。我要去救她,她流血了,滿臉都是血,那么多血,爸爸,她才是真的受傷了!
“我知道的。我看到了。我會救她的。會的!
陸承天輕聲安慰著,拍他后背的手漸漸放慢。
陸星野處在悲痛中,沒注意身后人的動作。一個保鏢拿著針管直接刺入他的脖頸,只見他身體一軟,慢慢倒在地上。
“我、我恨你!”
昏迷的他如是說。
“我知道!
陸承天緩緩說著,站起身,掃了眼保鏢,命令道:“好好照顧少爺,如果出了差池,你們命也別要了。”
“是!
陸承天見此,轉(zhuǎn)過身,走出房。
門外,衛(wèi)川、莫杰被幾個保鏢控制住,額頭都是青筋亂迸。他們見他出來,又開始掙扎叫喊:
“你這樣做,少爺會恨你一輩子的!”
“顧安璃是個好姑娘,老爺,你再不喜歡她,那也是一條命!”
“不值得!老爺你要三思!為了個女人跟少爺決裂,這是無法挽回后果!”
“是啊是啊!老爺,少爺真的愛她。沒了她,少爺就完了!”
……
陸承天聽完他們的話,又轉(zhuǎn)過頭去看床上昏迷的人。那是他唯一的兒子,優(yōu)秀高貴卻又癡情偏執(zhí)愚蠢。
可氣可恨!
陸承天收回視線,在走廊里緩緩走著。衛(wèi)川、莫杰見他似要松動,又開始勸:
“老爺,顧安璃不能死!決不能死!”
“老爺實在不想看他,不如救了她,遠遠送走,送到少爺看不到、找不到的地方。”
“是,莫杰說的對,死了就完了,什么都挽回不了!”
……
在陸宅掙扎在救還是不救的時候,顧安璃已經(jīng)開始瀕臨死亡了。
男人本來拍了照發(fā)給了陸星野,可發(fā)過去后,才醒悟到剛剛的照片會暴露自己的行蹤。于是,他別無選擇地提前動手了。
他先是拿刀在顧安璃胸口上劃了一個十字架,割得不是血管,但很深,鮮血流得也很快。他并不想顧安璃死的太快,血流的慢,才能讓神靈慢慢喝。
然后,他注意著廟外的動靜,找來了汽油。
如果有人過來破壞他的事,那就直接潑汽油燒了就好,干干凈凈,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他計劃的很好,一切也都按著計劃進行。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有人出現(xiàn)了。
對方發(fā)給他一條短信:【季聰,不要傷害她。否則,賀臨淵就會面臨身敗名裂的風(fēng)險!
他嚇了一跳,對方指名道姓,什么都知道。
他趕忙回了短信:【你是誰?你想要做什么?】
那人很快回復(fù):【我是誰不重要。我也不在乎你做什么。只要你不傷害顧安璃,一切都好說。】
對方是要救顧安璃。
為什么?
為什么要救顧安璃?為什么知道他是季聰?為什么他背后的人是賀臨淵?
一切成了謎團。
在季聰思考的時候,對方又發(fā)來了短信:【陸承天已經(jīng)帶人過來了。我建議你趁早轉(zhuǎn)移,并且把這里燒了!
季聰?shù)纱笱劬,回?fù):【你、你——】
那邊很久才回:【為表誠意,我會還你一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