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蕭靈的目的其實并不僅僅是如歐女士所猜測的那樣。
凌上將的話正中下懷,蕭靈莞爾一笑,那笑容在許多人的嚴重,都足以讓日月黯然失色:“既然凌上將問起,那我可就說了。蕭靈日日操勞,在軍中摸爬滾打,也不是什么難事了。只是,缺了一名幫手。”
歐女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凌上將重復了一遍:“幫手?你指的是副官?”
蕭靈搖搖頭:“可以副官稱謂,但不是副官的指責。我指的是,專門作為我的助手的男人。軍中之事,作為女人許多地方多有不便,這樣也可以分擔出一部分基因理療醫(yī)院的工作,方可讓我騰出手腳來,大干一番。”
歐女士這才知道,蕭靈這一場會議的目的所在,原來還是為了與自己的兒子團聚
。母親的天性,可想而知。只是她歐洋,此生都無法品嘗到這種滋味了。
凌上將點點頭:“武裝部隊和理療醫(yī)院的首領(lǐng),自然是很應該有一個助手的。要選一個,和你心意,又機靈的男人,只是不要太年輕,最好是成過家的,以免瓜田李下,對你的風評有所影響。”蕭靈滿意的笑了:“偏巧,現(xiàn)在就有這樣一個人,已經(jīng)婚配,剛過三十,曾經(jīng)參加過戰(zhàn)斗,剛剛進入武裝部隊,也不會拉黨結(jié)派。”
“哦,還有這樣的人選?竟然是剛剛?cè)脒x的?看來你的征兵計劃,很成功啊?”
歐女士又忍不住出言相擊:“就是那個帶著孩子的吧!”
蕭靈毫不避諱:“是。這個人,身世凄慘,其實也是我們常年征戰(zhàn)造成的惡果,我們很應該為此負上一點責任的。”
凌上將這會兒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不愿在此問題上多做糾纏。
“那那個孩子,你預備怎樣處理?總不至于真的,帶著上陣殺敵。”
蕭靈輕笑:“這您就說笑了。我剛剛失去一個孩子,那孩子看著實在可愛,我倒是想認成半子,干脆養(yǎng)在家里。也更能夠收復這個助手了。”
一石二鳥,光明正大的將自己的兒子接回自己家里。繞了一圈兒,蕭靈什么都得到了,又什么都沒有失去。
凌上將想了想,似乎沒有什么可以反駁的:“那就這樣做吧。”
歐女是不禁砸了砸嘴巴,對于凌上將肯縱容的程度感到驚訝,隨即又說夢話似的問了個問題:“你那位萬能的助手,叫什么名字呀?”蕭靈笑瞇瞇的看著歐女士,似乎在等待著她問這個問題,好拿著準備好的答案來堵她的嘴巴:“是了,這個人叫做阿柱。”
歐女士依然翻著白眼兒,蕭靈卻毫不在意的淡定著,凌上將則緘默不語,端起茶杯,喝了滿滿的一口茶水。走在武裝部隊的軍中,如果你問起阿柱是個什么樣的人,那么許多人都會說起,他是個笑瞇瞇的老好人,與那個征召入伍時候,那個站在門外抱著孩子大聲疾呼的男人,判若兩人。幾乎人人都說他好,稱他會做人。
而又因為帶著一個孩子的緣故,總被理解成沒有什么心計的奶爸,在部隊之中,只是為了孩子求一個好的前程罷了。
又憑著這個可愛乖巧的孩子,做了蕭靈的副將,也沒有什么,充其量不過是個弄臣罷了。
大多數(shù)都這樣想著,沒有多少人將整件事情與蕭靈內(nèi)心的陰謀或者計劃聯(lián)系在一起,而能夠看清楚這一切事件的人,無外乎歐女士和凌上將爾耳。
“把親兒子,認成干兒子,把情人,認成副官助手,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這一個女人,能夠做出這樣狠絕的事情來。”
歐女士又來到武裝部隊,與崔校長隔門相望,聊著現(xiàn)下的事情。因為有著歐女士時時的關(guān)照和看望,他的日子也并不是特別難過,甚至開始適應起這種生活來。
“武裝部隊和理療醫(yī)院,是最重要的中級基因機構(gòu)。她又是理療學院的老人了,加上指揮中心,可謂是一舉四德。”崔校長掰著手指頭細數(shù),現(xiàn)在能夠被蕭靈所掌握的機構(gòu)有多少,也就是她的能耐,有多大。
歐女士哼笑了一聲:“不止啦!剛剛又一次的指揮中心會議,已經(jīng)讓蕭靈帶著崔乃文,去營養(yǎng)料理院考察了。”
這是原先高級基因等級的女性可以從事的最高作業(yè)機構(gòu),負責輸送整個首都的膳食,與指揮中心平級。蕭靈已經(jīng)掌握了首都所有的勢利團隊了。
崔校長微微吃了一驚,自從過去這三五十年來,凌上將設(shè)立下這樣的規(guī)矩之后,就再沒有人能夠獲得這樣大的權(quán)利。這四五個機構(gòu),從來都是彼此之間互相制約,竟然從屬了一個人。歐女士坐看這一切,心中也存了一點,想要看看事情會發(fā)展到如何程度,蕭靈會成為一個何種權(quán)力的人。
“乃文和蕭靈和好了。”崔校長輕聲說道。
歐女士一愣,她幾乎忘記了崔校長和崔乃文之間的關(guān)系,在她眼里崔校長早已經(jīng)孑然一身,但對啊,他還有一個女兒的。
“和好了,還得了重用。結(jié)了婚也壞了孩子,你應該能夠放心。”崔校長之前對于這個女兒有多么忽視,現(xiàn)在就有多么想念。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在這牢獄之中,最惦念的竟然是崔乃文。
兩人一時之間沉默無言,卻聽到一陣遠遠的腳步聲音,叮叮當當?shù)模駱O了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
歐女士豁然站起來,一臉戒備的看著遠方,竟然看到了兩個才靴子的女孩兒,一高一矮的往這邊走來。蕭靈帶著崔乃文,穿著一身的軍裝,腳上蹬一雙軍靴,往關(guān)押著崔校長的方向走過來。
歐女士眨巴眨巴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你們來做什么?”
自從回到首都,蕭靈的精神已經(jīng)很是飽滿了一些,近來忙碌于在不同的單位機構(gòu)之間穿梭,又瘦下去了一些。倒是崔乃文,挺著一顆碩大的肚子,一搖一擺的跟著蕭靈往這邊走。
“聽說歐女士一直照料著崔校長,我想我也應該過來看看,”蕭靈回答,一邊看看崔乃文,“更何況,現(xiàn)在崔乃文做了營養(yǎng)料理院的副院長,崔校長就是院長的父親了,還呆在這牢獄之中,就太說不過去了。”
歐女士略一皺眉,睜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崔乃文的肚子出奇的大,她不僅發(fā)福發(fā)胖,整個人走起路來還左搖右擺的,好像連帶著自己的孩子也在擺動,讓歐女士看得整個人都發(fā)暈起來。她晃晃悠悠的來到歐女士的面前,對她說:“是我向蕭靈提的,我很快要生產(chǎn)了,我希望父親能夠出來,跟他的外孫子,見見面。”
說到這里,崔乃文有了一點激動的哽咽,蕭靈過來堪堪的將人撐住:“孕期分泌出更多的荷爾蒙激素是正常的,容易激動,也容易流淚。”
蕭靈這過度的理性,立刻將歐女士和崔乃文之間即將導向的悸動停止了。她們之間的對話,全被大門之內(nèi)的崔校長聽了去。短短時間之內(nèi),他接受到了超大的信息量,事實上在剛剛聽到崔乃文聲音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趴到門板上頭去,努力想要更接近自己的女兒一些。
歐女士已經(jīng)習慣了蕭靈歸來之后,這種冷嘲熱諷的語氣,她迅速的忽略其中的嘲諷,而領(lǐng)會到了中心思想,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蕭靈:“你要釋放崔校長??”
蕭靈此刻臉上的表情像是看著怪人:“釋放?自然是不可能的。崔校長畢竟是犯了終身監(jiān)禁的罪過,現(xiàn)下我國又不是大赦天下的時候,怎么可能釋放呢?不過嘛,崔校長常年患病,甚至不清醒,這個我們都是知道的。年事已高,又正值崔乃文要生產(chǎn),想要將這位老父親接出來,合家團聚,也并不是不合常理的事情。”
繞了這樣打的一個圈兒,蕭靈還是表達出了將要把崔校長接出來的意思,已經(jīng)足以讓歐女士激動不已。
“蕭靈,你真的是,,,,,我”歐女士欣喜自不必說,激動到語無倫次,“這太好了。”
蕭靈瞇起眼睛微笑,即刻招來看守的士兵,等待一旁,預備著要行動。
“讓崔校長出來,是可以的,也是我打算送給崔乃文即將要上任的禮物。只是崔校長,也需要表示出對我的誠意來。”面對著關(guān)押崔校長的大門,蕭靈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