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女士不是唯一看透凌上將用意的人,常年的上位者的生活和環境讓他整個人的七情六欲和喜怒悲歡都融入到了統治者的統治之中,一切的情緒和欲望都為了自己想要達到的目標而服務著。凌上將可以在全國之內大肆的尋找,但不會有如何的效果,這是眾所周知的,他自己也清楚,但是他也有足夠的理由不去征討沙漠,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對于凌上將的做法,許多與蕭靈親近的人都十分不齒,但誰也沒想到,這一次凌上將并非完全不出于真心的。
“立刻組織部隊出征,去沙漠。你來領兵,以毫發無傷的帶回蕭靈為目標。”
經過短短幾個鐘頭的思考,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凌上將單獨召見了歐女士,并拋出一個重磅**。
歐女士對于凌上將說風就是雨的風格感到有點茫然的:“什么意思?我們好不容易達成了和談,現在為了蕭靈,要去撕毀協議?”
凌上將依然坐在輪椅上,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歐女士感到喉嚨有些干澀的,好像眼前的人不是久居高位的凌上將,而是一個心智未開的孩童。
“你難道看不出,這一場鬧劇是下令精心策劃的,她想要離開這里已經很久了。這一次她渠道沙漠之中,見到了所有的****,見到了清若,見到了她的親生母親,或許她已經改變了心智,對這個世界厭惡了,想要離開呢?”
凌上將面無表情的看著歐女士,隨即開口:“你是這么想的,你認為蕭靈厭惡了這個世界。那么你呢?你是否也想要離開?”
歐女士怔住了,她輕笑著搖搖頭:“我不會,我生在這里長在這里,我的信仰都是你給的,離開這里,我不能夠生活的。”
這一回,凌上將終于贊許的點點頭:“所以,才要派你去。”
歐女士看了凌上將一會兒,臉上忽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一回,是我不能夠答應你了。我不會為了蕭靈的自我意識去毀掉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而你,很不幸,也沒有能夠改變蕭靈意愿的力量。”
被凌上將和歐女士所議論的女主角,此時此刻已經到了幾個月之前所身處的沙漠。事實上初期懷孕的身體并不適合長時間的旅行,一連好幾個小時的久坐讓蕭靈在從飛行機甲出來的時候,腰酸背痛到不行。
她鐵青的面色嚇得阿誠堅持要扶著她走:“在我們這里,女人懷孕產子并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跟你們這些生活在那個國家里的人很不同。”
蕭靈不解:“為什么?首都的食物和醫療都是最好的供給。”
阿誠嗤笑:“故步自封,在一片沼澤里頭把僅剩下的果實貢獻出來,自然是珍貴的。我們這里就不同了。”說著,他隨手撥開一片沙土,露出里面的清清河水,看上去尤為清冽。
阿誠捧起一把來直接喝了下去,臉上露出滿足而驕傲的表情:“你們那里可以么?”蕭靈沒有想要跟阿誠爭執的一下,只是梨渦淺笑著表達自己的羨慕,同時挺起身體來,一手叉腰的推著自己往前走。
“你說現在首都會怎樣?指揮中心的上將們發現風頭正勁的蕭靈被一個****里頭的壞小子給拐走掉了,大家還不都得急瘋了?”
蕭靈尋找了一個沙丘背后的角落,蓋上了遮光布,隨后又將沙土推到遮光布上,看上去如同一個高挑的沙丘一樣的所在。阿誠打量著他的動作,挑眉道:“事情都搞成了這樣,你還真的想回去?”
“你以為那些人真的會被我們蒙蔽的?不過那樣粗糙的場面,歐女士一眼就看穿了,是我救你出去,而不是你綁架我。”
阿誠撇撇嘴巴,顯然對這件事情不太滿意,想要以一個更有戲劇性的事兒來震驚到她。
“你知道,從沙漠里,怎樣能夠到我們那兒么?”
這正是蕭靈想要探知的事情:“上一次我從清若那里出來,記得是從一條河的河底。。。。你剛剛掀起沙土來是濕潤的,那難道是沙土之下,通向河床之內?”
彼時蕭靈站在沙丘之上,阿誠一邊將長長的頭發綁成一個馬尾辮,一邊在泥土之中翻找:“你說的,有一半是對的。上一次你之所以能夠出來,是因為你身體之內有超高級基因的能力。只有擁有這種能力的人,才能夠隨心所欲的從這個鏈接的通道里穿越過來,或者是穿越回去。吶,這里就是一個入口。”
蕭靈尋著阿誠所指的地方走來,看著阿誠隨手輕便的翻起一陣砂石,露出里頭波光粼粼的水源,蕭靈遠看據地十分有趣,便湊過頭去,正想仔細瞧瞧,便突然覺得眼前一黑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對于這一次的穿越,蕭靈還是沒有什么記憶,她睡得很沉,很香,耳邊也沒有傳來什么流水的聲音,這一次她醒過來的地方還是黑暗的。
醒來的一刻,蕭靈便知道自己被阿誠黑了,自己救了他出來,還被擺了一道,醒過來的時候又是黑暗。
蕭靈嘆了口氣,近來總在莫名其妙的時間昏睡過去,又在黑暗中醒過來的經歷讓蕭靈覺得無可奈何,她在黑暗之中摸索著,雙手碰到硬邦邦的四壁,和輕微的搖晃,讓她覺得自己該是在一條穿上的。
蕭靈想起了之前那寬闊的水域和河面,讓她不僅感嘆,難道自己的同胞們一直生活在河面上么?
大概是聽到了蕭靈的動靜,船艙外頭的人拉開了艙門,透進來的陽光讓蕭靈忍不住閉上眼睛。
“睡了那么久,還真的是懷孕了。”
蕭靈預想之中的清若并沒有出現,聽到的還是阿誠賴賴邪邪的聲音,讓蕭靈一陣失望。
“你對我做了什么?”問這句話的時候,蕭靈不由得舉手抱住了肚皮。
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后,阿誠就剪掉了過肩的長發,恢復成了支棱著的短發,松松散散的掛在腦袋上頭。蕭靈伸腿下床,摸著自己的肚子往外走,卻意外的導致船體晃動起來。
阿誠連忙道:“小心!”
蕭靈立刻伸出雙手來扶在船艙兩邊,穩住身體,驚訝的問:“這是條小船么?怎么會這么小?你把我弄到這里頭來干嘛?”
阿誠立刻豎起一根手指在嘴唇前頭:“小聲一點。”
蕭靈實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看這阿誠略有些緊張的表情,她執意要從船艙門口往外探頭,被阿誠攔住了去向,往回推了一步。
雖然只看到了一點,但蕭靈恍惚看到了這條寬闊的海域之上,有無數這樣黑色的小漁船,密密麻麻的船艙挨著船艙,透漏著一股陰森詭譎的氣氛。
蕭靈有些愕然:“這是哪?”
阿誠似乎很怕蕭靈的聲音被外面聽到,不住的往里頭拉她,又不敢太使勁兒,這一推一拉之間,兩個人就拉扯在一起,不知是誰使了勁兒,兩個人的腳下絆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摔倒,阿誠趕緊一個側身,墊在蕭靈底下,兩個人齊刷刷的倒下去,蕭靈便整個仰躺在阿誠的胸膛上。
蕭靈只“哎呦”了一下,并沒有摔倒哪兒,還惦記著剛剛外頭看到的景象。而阿誠,一心扶著蕭靈,以這樣一個姿勢整個將人抱了個滿懷,反倒鬧了個大紅臉。而蕭靈一點都沒注意到他表情上的裱花,只一味的掙脫阿誠的禁錮,扒著船艙邊緣探著頭往外頭看。
在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的船艙船體幾乎是整齊劃一的排列在寬闊的水域之中,而在這條水域的源頭,一個身著黑紗黑袍的女人,一個跳躍飛到最前頭的船艙頂子上頭,撩起衣服盤腿坐下,通過傳聲的方式將自己的話傳到每一個人的船艙之中。
“同胞們,我們與首都所訂立下的和談契約,還剩下最后三天的日期。為了遵守承諾,我們已經釋放了全部的我們擒獲的首都派來的臥底,但對方還沒有釋放阿誠。”
清若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節奏感,更激起了所有戰士們的怒火。蕭靈只在船艙口處露出了半個腦袋,避免對方能夠看到自己。再觀察其他船上的人的表情,幾乎所有人都義憤填膺起來,忿忿不平的舉起右手,在清若的帶領下一下一下的往上揮舞著,表達要與首都開戰的意愿。
蕭靈這時候回過頭來,往船艙里頭瞟了一眼:“你在這里的人氣還是挺高的。”
阿誠臉上的紅潮還未褪去,蕭靈古怪的看著他:“你怎么了?”
這時候外頭的氣氛已經達到了頂端,一陣一陣有力的節奏,昭示著他們想要開戰的決心。
蕭靈斜著眼睛看著阿誠,道:“你明明在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