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知道張寧雪雖然說著自己的仇恨有多深,可說到底,她愛著沈墨塵的心還是要比恨要多。
因為太愛了,所以才會在當(dāng)時事情發(fā)生時那么恨,而也正是因為恨到這種地步,說到底,如果沈墨塵真的表現(xiàn)出一點點回頭亦或者是柔軟,她都有可能會放下自己的仇恨。
可是她能放下,可不代表他也能放下。
他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就是要讓張寧雪繼續(xù)抱她的仇,讓沈墨塵能永遠(yuǎn)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然后他才可以將沈家完全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將溫淺坐擁在懷。
他提醒了張寧雪這么一句話,然后本人也好像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當(dāng)初的初衷。
她緊緊攥著沈墨塵衣領(lǐng)的手漸漸放松,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頭輕輕的靠在了沈墨塵肩膀上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便離開。
如果不是沈墨塵本人的真實觸感,他自己都不能確定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發(fā)生過,旁邊的溫淺更是沒有察覺。
她只是感覺到張寧雪的情緒似乎有些崩潰,一時竟也說不出什么話來,自然也就老實站在一邊聽著他們的談話。
張寧雪向后退了一步和沈墨塵拉開了距離,她看了一眼窗外的位置,又看了看對面的人:“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是不可能就這么放手的,除非你答應(yīng)和我走,和溫淺離婚。你不要小看我,我能驅(qū)動的手下,比你想象的要多,更何況還有他!”
她轉(zhuǎn)頭看了沈逸一眼,他們兩人現(xiàn)在是合作關(guān)系,她能驅(qū)動的手下雖然全部都是仰仗天哥,也許他們對于她并不是絕對服從,可是沈逸就不一樣了。
他的那些手下再加上自己的,就算是沈墨塵的人再多,也不可能一時三刻就做出什么事情來,況且他們的手下也并不是吃干飯的。
溫淺看了沈墨塵一眼,看到他皺著的眉頭。
盡管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并不在她的記憶之中,可是如果真的是夫妻的話,即使是在失憶的這種情況下,她仍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會拋棄自己。
不管這是為了救自己的性命還是別的什么!
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有時候會有的下意識的反應(yīng),讓她對于她和沈墨塵的關(guān)系漸漸的默認(rèn)了,內(nèi)心就覺得大概他們真的是夫妻,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她等待著沈墨塵做決定,不管她做什么樣的決定,現(xiàn)在的她也沒有什么資格去決定些什么。
沈墨塵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對著張寧雪搖了搖頭。
“你說的要求我不能答應(yīng)!”
“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決定,不光是你自己,溫淺也會為此付出代價?難道你不在乎她的死活?”
張寧雪真的被他氣得氣急敗壞了,油鹽不進(jìn),不管怎么說都沒用,怎么威脅都聽。
可沈墨塵還是搖了搖頭,并沒有將她所說的話當(dāng)回事。
“我說過,我這次來,一定會將她帶走,還不用你費心幫我想辦法護(hù)她周全。”
張寧雪氣急,氣得直跺腳,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
這么多年來,他還是那個樣子,不管怎么樣,只要是他認(rèn)定的事情,別人想要改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么死心眼,脾氣這么倔強。
“小淺,如果今天我沒有辦法把你成功的帶出去,你會怨我么。”
沈墨塵沒管她的氣急敗壞,轉(zhuǎn)頭溫柔的望著溫淺。
說實話就是,他的心里也并沒有那么肯定,肯定自己一定能把人給帶出去,因為有一些不確定的因素在內(nèi)。
所有的事情,他都不可能給一個絕對的答案,可他也知道溫淺不會,即使是她已經(jīng)示意不記得他了。
果然,溫淺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沈逸。
她用左右指著沈逸,右手扶著自己的頭道:“在我的記憶中,這人是個殺人犯,他殺了一個小女孩。而當(dāng)我醒來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可能是逃不掉的,畢竟他連一個小孩子都?xì)ⅲ透鼪]有什么理由放過我。你的出現(xiàn)是個意外,如果我真的能在你的幫助下逃離那是最好的,但就算逃離不了,我也沒有什么怨言,你已經(jīng)盡力。”
她知道沈墨塵會用盡全力去救她這一點就夠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都是陌生的人,而這個時候有一個陌生的自稱是自己的丈夫的人,愿意用盡一切力氣來救自己,那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她沒有什么好怨言的,逃離了,那就是她撿了一條命,沒什么所謂。
“所以,這就是我們兩個的回答。”
沈墨塵欣慰的揉了揉溫淺的頭,看她臉紅著低下頭,嬌羞的姿態(tài)和剛剛對自己敞開心扉的時候一樣,心中劃過一絲欣慰和苦澀。
雖然失憶讓她變回從前的自己,能夠隨心所欲的生活,可是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自己內(nèi)心的心情,可是失去了女兒之后,妻子就變成了他唯一的親人,所以雖然是建立在這些的基礎(chǔ)智商,但沒有失去溫淺的,這就是他最大的幸運了。
“你們兩個!!”
“你想死我不攔著,別帶著她一起死!”
作為女人,顯然張寧雪是典型的沖動型,容易被激怒,容易被挑撥,容易被感情左右,為情感所支配。
再由她把話題繼續(xù)下去,還真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這個話題,浪費時間而已。
沈逸將話題打斷,看了沈墨塵一眼之后,馬上就轉(zhuǎn)向了溫淺的方向。
一雙鷹眼如盯著獵物一樣,眼中幽深的目光尖銳到讓溫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的目光總是讓溫淺覺得難受,那種目光是她非常討厭的那種。
她是人,不是獵物,而沈逸就好像是要征服一個獵物一樣,看得人渾身都不自在,不舒服。
所以說,她真的是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在討厭他,就是因為他的眼神太過犀利。
沈逸沒有錯過溫淺身上、眼睛之中的任意一個表情和動作,在他那里,溫淺現(xiàn)在也是他唯一最重要且最堅持的東西了。
雖然會感到心痛,可是這也在他的猜測范圍之內(nèi),沒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畢竟這么久都已經(jīng)過來了。
“我不管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樣子的,我的目的自始至終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把你從沈墨塵的身邊搶過來,然后讓你成為我的女人。而且不管你愛不愛我,心在不在我這里,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為了這個,我已經(jīng)做好了所有的心里準(zhǔn)備!”
對于溫淺這里,他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所有的心里準(zhǔn)備,沒有點心理準(zhǔn)備,他怎么可能堅持到今天?
為了這個,他犧牲了這個世界上可能最愛他的女人。
他想起了那一晚上,張寧雪的眼神,也想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可否認(rèn)的,盡管他并沒有愛那個女人,但她肚子里到底是自己的孩子。
為了溫淺,他連自己的孩子都親手殺死了。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將來會繼承自己的家產(chǎn),可就這么死了,多多少少他也會有一些傷感。
只是他寧可自己傷感一下,也不想給自己不愛的女人留種,因為從最一開始,張寧雪的懷孕就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在幾乎好了之后,他就已經(jīng)決定絕不會讓這個孩子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他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溫淺,溫淺就一直低垂著頭逃避著他的目光,根本就不敢看他。
而沈墨塵自然知道自家哥哥是什么樣的人,他將溫淺護(hù)在身后,直面迎上自家哥哥的眼睛道:“有本事你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