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沈逸來說,他也同樣是時刻活在有可能被人威脅的生活之中。
他知道在他們這個圈子里,誰先能把握住對方的弱點,誰才有可能會成為最后的贏家,從小的時候他就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對于他來說,最礙事的人就是他的家人,那些不愛他的家人既然成為了他有可能的軟肋,那么還不如干脆就全部都剔除出去。
他從小就有這樣的狠心和覺悟但墨塵卻沒有,他寧愿讓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弱點是什么,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剖開在大家面前,也絕對不會選擇親手毀掉自己的弱點。
這是他和沈墨塵最大的不同,也正是因為這點不同,他才能夠在這種時刻絕地反擊。
結果就是,沈逸再一次的成功在他們的手中將他們最在乎的人都抓到了手里。
這一次的事情還真不能說是沈逸有本事,只能說一切都是機緣,一切就是必然。
沈逸料到了墨塵在剛回國的時候會回沈家來,他做了很多種的假設,有可能將溫淺母女一起帶來,也有可能會安排到別的地方。
只是他做了幾手準備,而更滴水不漏的卻是張寧雪那個女人,她可是將人手安排的很全面,任何一個可能的地方都派去了人手。
也真虧那位大哥調動了那么多的了在國內供那個女人使喚,這么一堆的弟兄被一個女人指揮,說出去還真是搞笑的,自己人都在抱怨。
張寧雪這個女人雖然腦子并不是很好使,不過有她那份嫉妒和恨意就已經足夠趨勢她去做很多事情了。
所以這次溫淺的事情還真是要多虧了那個女人,只是想一想溫淺落在了那個女人的手里,不免皺了一下眉頭,因為他很清楚那女人有多恨溫淺。
她非常的恨沈墨塵,恨他當年那樣對自己,可她更恨的人是溫淺。
這是很多在愛情之中的女人都會選擇的,相比起那個對她移情別戀的男人,她們都更愿意去恨自己的“后輩”,并不絕對卻絕對不少。
至于白璐,對于那個聰明的丫頭,她老爸和沈墨塵都是可以威脅到她的東西,再聰明的丫頭也終歸比較單純。
從小被白正林保護的很好,沒有經歷過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出生開始就是站在云端的人,之后生活無憂,這樣的大小姐,再聰明也總有被人耍的時候。
他也不過只是使了一個小手段,就把她給騙到了指定地點,并且一網成擒。
現在兩個女人都在他的手中,當然是他說了算數,還又怕什么“沈家家主的印章”?
他知道這印章絕對是老頭子親手交給他這個弟弟的,要不然這從來不想過問沈家事情的弟弟絕對不可能自己拿走。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印章必須在他手里,他必須要成為沈家的繼承人。
“這個東西我就暫時收下了,如果不想你們在意的人有事,麻煩你們都老實一點。”
沈逸就這么光明正大的在沈墨塵手里拿過了那枚白玉印章,握住那個印章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可心里卻激蕩的厲害。
這枚印章就是掌握沈家生殺大權的證明,從小他看到過無數次,想象過無數次它被窩在自己手里時的那種感覺。
如今真的拿到了,他卻說不好自己內心的激蕩到底是為什么
他突然想起了那張蒼白的,了無生氣的臉龐,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蒼老不堪不似平日時的英明,變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連一絲掙扎都做不到
他不承認自己在想起爺爺的臉時,那么一秒鐘的躊躇和歉意,馬上便揮走了這些不定性的因素,握著那枚白玉印章,讓沈家的下人將那些“不屬于”沈家的人給攆出了沈宅。
同時他下達了自己坐上沈家家主之后的第一道命令,因為自己的弟弟這些年來從未盡過一天孝心,將爺爺對他的愛視若無物在外面鬼混不說,現在還敗壞了沈家名聲,因此要召集長老會將沈墨塵從沈家除名,并且明天的葬禮不允許沈墨塵參加。
這一命令受到了常琴和白正林的反對,然而沈逸就是要看他們悲慟的表情,宣布若是有人提出異議,就連那個人也一并不允許出席葬禮。
沈墨塵的手攥的死緊,指甲狠狠的扣在手心,他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怒氣,告訴自己此刻什么才更加重要。
若是輕舉妄動,別說常琴和白正林,溫淺、沈念、白璐三人隨時都有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此刻,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服從。
所以他冷著一張臉攔下了常琴和白正林,然后帶著冷漣和墨奇一臉冷漠的離開了。
常琴作為沈家的半個開國功臣,再加之是沈老爺子的心腹,沈逸倒是沒有硬將他給攆出去,寒酸了幾句之后便作罷,反正他更加重要的是把白正林這個礙事的給弄走。
所有的目的達成,他站在沈家大門的門口,望著這個已經開始出現生機的院子挑起了唇角。
他早就已經說過,沈家早晚有一天會是他的!
“爺爺是不是你害死的!”
這些天沈逸和作為他夫人的陳文倩都住在沈家,當天晚上沈逸因為終于將沈家拿到手而開心的多喝了兩杯。
這兩天因為要顧忌那些下人的眼光,沈逸都是和陳文倩住在一間屋子里。
本來今天可以不用再做戲,他因一時酒氣上頭忘記了方向開門就進了陳文倩的房間。
而陳文倩卻仿佛早就已經在等著他一樣,一見到人進來張口便問,一時讓有些醉意的沈逸瞇著眼睛想了半天她的話。
隨后眼睛越發清明,冷冷笑了幾聲,將門好好的關上,倒是不準備走了的樣子。
“說起來不應該說是我,而是你,畢竟拿碗藥是從你的手里遞出去的。”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東西一樣,突然跟個孩子似得癡癡笑了,然后走到床邊去坐下,好像真的準備在這里睡了一樣。
陳文倩卻眼睛一直盯著他,隨著他的走動變換方向,聽到這句話時,整個人都蒙了。
她抬起自己的手放到眼前來回看了好久,眼神在自己的手和沈逸之間來回移動,最后踉蹌幾步,跌倒在了地上,肚子發出了一陣陣痛。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呢?傷到我們的孩子可怎么辦?”
沈逸故作緊張的幾步走過來,蹲在她的身邊,眼睛里一直帶著微醺的笑意,左手按住了在輕微發抖的瘦弱肩膀,右手慢慢摸到了那圓滾滾的肚子上。
他一下一下的撫摸,陳文倩便抖的更加嚴重,然后他輕輕點了點圓滾滾的肚皮,好像很開心一樣道:“我們的孩子可馬上就要出生了,到時候他可是沈家未來的接班人,要是傷到了,你說怎么辦呢?”
說到最后,沈逸看向陳文倩的目光突然變得很冷,冷到將她本就被并封好在角落的心又凍的噸桶。
她驚恐的看著沈逸,手腳并用一步一步的向后退,而沈逸便站起身來,臉上又恢復了帶著層薄紗的淡淡笑意,手背在身后,就那么定定的望著她。
待她后退的有些遠了,便一步踏上來又距離她只有不到半米的位置,仿佛不管她退到哪里他都能一步追上一樣,讓陳文倩害怕到整個人都有些不正常了。
她一步步后退到門邊,當后背撞到冰涼的墻面時,知道自己退無可退了,她連滾帶爬的爬起來,抓住了旁邊的門把手輕輕一轉。
“倩倩你打算要去哪里呢?不管你要去哪里,都要把我們的孩子留下再走,好么?”
明明是帶著祈求的語氣,可陳文倩心中的不安卻愈發的擴大到讓她崩潰。
沈逸他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