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墨塵的事情,溫淺一直都沒能摸索出來自己到底想要一個什么結果,所以每天被這樣的問題困擾之后,她簡直沒有辦法再好好的思考,每一次的思考最后都是一個更加糾結的結果。
她都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可越是想要想明白越是不想明白,沒來由的,不是因為什么,就是沒有道理的。
約瑟芬聽著她慢慢的講述自己心里的故事,這也就是心中有結一直都沒有辦法解開,而很多病人都是因為一個結而開始,如果沒有辦法打開,注定會陰郁成疾。
所以現在這個時候還算是及時,好在的是她身邊有比較專業的醫生提前給了建議,否則若這么放任下去后果可大可小。
“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沈墨塵先生告訴你,這件事情給他又參與到其中你會怎么樣?”
約瑟芬試著詢問,然后很明顯的看到溫淺皺著眉頭,眼中下意識的就閃過反感的神色。
“如果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情,所有的一切只是巧合”
她放慢語速,看著溫淺的眉頭漸漸的松開了些許,心里已經有了點答案。
“你覺得他隱瞞你的幾率有多大?”
約瑟芬放慢了自己的語速,循循善誘的問著溫淺問題,看到她迷茫的搖了搖頭,也沒有急著讓他回答。
“小淺小姐,其實在你的心里最希望這件事情給和沈先生沒有關系,只不過因為以前的種種原因,在你期望這樣的同時你也懷疑無法相信。這種時候,不妨去想一想你有多信任他,而他如果真的做這種事的花,又會是在什么情況下做出來的?”
如果轉換一下身份,她能不能夠想象的到墨塵會在什么情況下做出這樣的事情?
既然她最不能接受的是沈墨塵參與其中,那么如果想通他會在什么情況下選擇做這個決定,大概就能成為一個突破口,堵得就是他們對對方究竟有多少信任。
溫淺品味著約瑟芬的話,想了想墨塵在自己心中不可動搖的地位,想起他們從最初到現在所發生的種種,那個男人自從兩個人真正在一起開始一直都在保護她。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他的理由,而且絕對不可能是對自己不利的,她相信他,特別的相信。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么會開始懷疑,但她確實真的是在懷疑著,沒有理由的。
所以她才特備討厭現在的自己,討厭自己為什么會去懷疑曾經那樣相信的他,她覺得自己現在特別的差勁,差勁到讓她感到自我厭惡。
明明墨塵對她那樣好,她卻會對他產生懷疑。
“在你完全信任對方的情況下,若是對方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那現在你所做的這些又有什么意義?”
約瑟芬輕聲的詢問讓溫淺猛地一愣,想了想,她確實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是那樣,自己所有的懷疑又有什么意義!
她不知道如果前提條件是這件事情真的是墨塵做的,那他在有理由的情況下,她是否能夠選擇原諒他。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而她也差點因為這個而死,她記得自己是如何在醫院讀過那進一個月的時間,記得自己身體條件變差變得容易生病,可她更記得這些日子墨塵對她的好。
“這樣好了,今天你試著和沈先生聊一聊,如果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個樣子,明天我們再繼續這個話題怎么樣?”
約瑟芬知道墨塵一直都站在二樓樓梯口的陰影處,她的位置正好正對樓梯,再加上職業身份導致,她對周圍的觀察總是非常細微。
她們的談話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墨塵就已經出現在了那里,之所以一直都沒能下來,恐怕他心里也憋著一些事情。
也許她應該暫時把這個時間交給這對年輕的夫妻,如果能夠這樣平和的解決是最好,否則就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
溫淺的位置背對著樓梯口,她并不知道墨塵一直在二樓的位置站著,只是聽著約瑟芬的話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真的要她自己去詢問墨塵的話,可能話還沒有說出口她就已經閉嘴不談了。
“放心,你的丈夫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你痛的他也一定會感同身受”
她并沒有參與過這個事情,但至少從這些天見面以來的分析,約瑟芬并不認為沈墨塵會是一個滿手陰謀的那人。
他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溫和的謙謙公子,為了自己老婆的病情可以帶著家人一起來到這里,就只是因為知道自己一直都沒有時間,而這段時間會回到美國來辦理一些物資。
她的時間真的不夠充沛,大概只是看到了一個讓人覺得癡心的男人,她才選擇暫時留在了這里幫助溫淺的治療。
所以她相信,這樣的男人做出什么決定都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而她更加確定的是,這一對夫妻絕對會重新過上幸福的小日子。
“好了,我一會兒還有事情要做,今天就先到這里吧。你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如果到時候覺得行不通可以給我打電話。”
約瑟芬邊說邊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包,收好了自己的筆記本,那是她記錄這些天和溫淺相處時的病例。
溫淺送走她的時候,心里還一直都覺得惴惴不安的。
真的要問墨塵么?她不知道怎么開口怎么辦
“小淺”
還在糾結的人突然聽到身后的叫聲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有些反常,臉上沒什么表情的墨塵時,心里突突直跳。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想要直接逃避,所以她選擇打哈哈,然后穿過墨塵想要上樓去休息,捋一捋自己的思緒然后再考慮要不要和墨塵開口。
可從墨塵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的手腕被握住,不同于以往的輕柔,有些用力帶著細微的顫抖,通過這微微的抖動將所有不安的情緒極限擴大到她的心中。
不好
她下意識的用能夠活動自如的手捂住了自己的一只耳朵,好像這樣就聽不見他說話一樣。
“你什么都不要說,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聽”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真的什么都不想聽什么都不想要知道。
“小淺,正如約瑟芬所說,有些事情總是要邁過那個坎兒的。既然你心里的事情因我而起,我有這個責任去打開你的心結。”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沒有到那個時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墨塵垂手,濃密的睫毛輕輕的抖了抖遮住了眼睛,半磕著的眼眸中含著一種淡淡的不安和焦躁。
這讓溫淺更加的不想要聽他說話,可她卻沒有辦法掙脫他的桎梏,不管用什么辦法,抓、撓、咬都沒有辦法讓墨塵松手,最后在她用手一指在推搡著墨塵拽住她手腕的手臂時,她聽到墨塵輕聲道:“你猜的沒錯”
聲音輕柔的如羽毛一般,輕緩的從天空中一寸一寸的飄落,可這片羽毛卻是鋼鐵所致,砸在心底的時候,尖刺的那一面狠狠讓她的心抽了抽。
所以她才說,她現在什么都不想要聽也不想要知道,這樣的答案,她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接聽和接受。
現在她該怎么回應他?
溫淺沒有感覺到在聽到墨塵所說的話后,第一時間里她眼眶便紅了,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眶無聲的砸落,將那張慘白的臉浸透,畫上了濃重的淚痕。
她只是在想,為什么她明明不想要知道的,他卻偏偏要這個時候告訴她,而且還是她最不能接受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