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最一開始沈老爺子對于哪一家都沒有偏心,誰家都從來沒有親口或者打電話慰問過半句。
在他的思想當中,大概只有什么都不做菜能算的上是“公平”。
也因為是這個樣子,沈逸才沒有針對此事發難,不過他卻也沒有把這些告訴陳文倩,目的再明了不過——加強兩姐妹之間的間隙。
沈逸悄無聲息的看了一眼溫淺,那丫頭正把自己的手從墨塵的大掌中抽出來,嗔怪的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臉頰有些微紅。
他最喜歡的就是看到溫淺困惱的樣子,剛才他可是看的挺高興的呢。
他那個角度正好把溫淺臉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故意那樣和霍心說話,將陳文倩涼在一邊,不知道該怎么和人家搭話的樣子。
上一次見面和她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溝通,還以為能讓這個家伙好歹對他重新拾起一些好感,不過看這個樣子
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有正眼看他一眼,連陳文倩都沒有好好的說上一句話,看樣子,那天看似順利的談話似乎一點都不順利呢。
所以說這個丫頭到底要怎么侵略呢?
“不知道倩姨懷的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
念念就坐在陳文倩旁邊,摸著陳文倩的肚子,一下一下的,小手沒有離開過,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很興奮的樣子。
在她的思想當中,陳文倩還是她老媽的好友,生下的孩子,自然就是她的弟弟或者是妹妹了。
作為將來的大姐姐,她可是要好好的關心關心倩姨的。
她揚起頭,扎在后面的馬尾跟著晃了一下,顯得特別俏皮可愛。
水靈靈的大眼睛帶著期待看著陳文倩,而陳文倩摸了摸她的頭笑了,一切都在她的預料當中。
“是弟弟哦,到時候念念就有個弟弟了,高興么?”
今天會來沈家,除了因為沈墨塵夫妻兩個也回了沈家之外,還有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和沈老爺子說一下。
原本也是打算這兩天親自過來一趟,現在正好碰上,此時不說更待何時?“耀武揚威”的機會,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
她的這句話讓空氣瞬間安靜了幾秒鐘,然后便是念念高興的跳下沙發歡呼雀躍的道:“真的嘛,那念念要有一個弟弟了。等念念長大了之后就可以照顧弟弟了,我一定會好好疼他做一個好姐姐的。”
說實話,小孩子這番天真的發言特別的讓人動搖,即使現在她和溫淺的關系不復從前,可她知道面前這個開心的歡呼的孩子并沒有說假話。
所以念念是真的為她有一個男寶寶而感到開心的,哪里像大人
她溫柔望著念念的眼睛微微抬了抬,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對面的三個大人。
墨塵臉上的表情未動,依舊仿佛所有他們談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一樣,霍心也差不多,心思隱藏的特別好,至于溫淺
她沒有看錯,在那一瞬間,溫淺臉上表情的松動。
所以說,他們之間的友誼也就是這個樣子吧,在知道她肚子里的是男孩,甚至連表面功夫都做不了了。
只不過陳文倩的理解卻并非完全正確,溫淺確實有一瞬間的驚訝,只是覺得老天似乎過于照顧沈逸了,真是求什么得什么。
可是她也打從心底的為陳文倩開心,她也算是圓滿了,為沈逸生一個兒子的話,能更加的鞏固她在沈逸身邊的地位,她應該很開心。
只是她現在即使是為曾經的朋友開心,卻也不知道究竟該怎樣開口和她說祝福的話了。
所以即使看到沈爺爺臉上難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關照陳文倩以后一定要小心著點兒,別磕到碰到,得要下人寸步不離的照顧,別怠慢他們沈家的曾孫時,她也沒能笑著和她說一聲恭喜。
誤會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延伸到深處的,即使她沒有那個意思,有些東西,從一早就已經埋下了禍根。
沈逸和陳文倩今天的到來,可說是給沈家帶來了一個驚天的好消息,而他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沈墨塵和溫淺的反應。
不過這兩個人的反應都很平淡,除了沒有和他們說恭喜之外,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并沒有任何的失態。
這讓沈逸覺得非常的不滿,他帶著陳文倩來“耀武揚威”,可不僅僅只是想要得到這樣的結果。
沈老爺子特意吩咐了晚上的飯菜要做陳文倩愛吃的,可以說是讓她的地位一下便在沈家拔高了不少。
沈家的仆人那都是人精,見風使舵的本領使得爐火純青。
原來的時候沈老爺子雖然比較偏愛墨少,但也并沒有做過任何明顯的舉動。
如今可是在墨少的面前光明正大的關心大少奶奶,這些仆人就好像終于找到了可以趨炎附勢的豁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討好的行為。
陳文倩坐的椅子上被特意的多放了一個薄墊子,腰部也多加了一個靠背。
所有補品離她最近,用餐的時候她身邊的下人也站的最多,一舉一動都有人伺候,連切個肉都有仆人趕忙上前幫忙。
可以說是對她的伺候無微不至,讓她好好的享受了一次在沈家做少奶奶的滋味。
被仆人們眾星拱月,陳文倩似乎也有些飄飄然了,時不時的便會向溫淺投去一抹打量的目光。
看著她身后的仆人幾乎不怎么管她,甚至還挺羨慕自己身后的仆人能夠伺候自己的樣子,可以說原本有些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
對于她來說,能這樣給溫淺一個下馬威,簡直不能再爽。
不過她高興的享受著下人的服侍,她身邊的沈逸卻并沒有那樣輕松。
盡管沈家的下人好像一邊倒的倒向了他這邊,可看溫淺的樣子也不需要多余的下人服侍。
畢竟沈墨塵把所有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幫她做了,夾菜、剔骨、切肉、剝蝦,所有的都做到盡善盡美,還會很是時候的讓下人換碟子和餐紙。
看溫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對于她而言,只要身邊有沈墨塵就夠了。
他捏著刀叉的手越發的用力,切牛排的時候不小心在餐盤中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他急忙紳士的和在座的人道歉,收回目光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看看溫淺的鎮定自若,再看看自己身邊這個,因為有幾個下人巴結就沾沾自喜的人,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他從未對陳文倩抱有太多的信心,只是覺得她上得了臺面,不過顯然在這方面上,溫淺比她要更加冷靜。
明明在之前看,她們兩個的人設應該是正好相反的才對,可真的把人弄到身邊了才知道,女人一旦妒忌起來,什么理智都沒了。
想起來上一次他和溫淺在外面單獨見面,晚上回家的時候陳文倩聞到自己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就質問他是不是去見溫淺了。
這女人的直覺倒是挺敏銳的,他自然是不可能承認,可她糾纏不休咄咄逼人就想要一個結果,失去了往日的溫柔冷靜,活像一個被嫉妒逼瘋的潑婦一樣。
那樣對孩子不好,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人給安慰好,承認了確實是去找了溫淺,但只是想要從她的口中套出點消息而已。
三番五次的保證之后,她才肯相信自己,沒有再找麻煩。
如果是溫淺的話,她會怎樣做?
想一想她別扭的性子,大概就是坐在沙發上用后腦勺對著自己生悶氣,或者是把自己縮在角落一副不自信又害怕的樣子就覺得有意思,嘴角也不禁帶上了些許笑容。
就坐在他身邊,因為他剛才的失態而一直小心觀察著他的人,看到他的這抹笑意不著痕跡的像溫淺那邊看過去。
看到對方正享受著沈墨塵細致的照顧,她不自覺的咬了咬牙。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