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對她好是好,可終究也是有目的的,她很羨慕溫淺能夠有沈墨塵這樣盡心的疼愛,那種感覺,恐怕這輩子她都無緣體會了。
她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妒忌溫淺,會這樣羨慕她。
曾經那個總是跟在自己身邊,一個不會有太多主見,總是跟在自己身邊,聽著自己意見,一個根本不會打扮的小姑娘。
可是現在,盡管她依舊不會打扮,可身上的那種氣質完全和從前不一樣了,她知道這些都是墨塵給她的。
是墨塵給了她自信心,讓她在出現在各種場合的時候,再也不像從前一樣,出現在人稍微多一點的地方之后就會不自在,也會在自己面前開始說一些說教的話了。
溫淺變了,不像從前那樣簡單單純,已經變得和一些經歷了物質熏陶的女人一樣,對于上流社會的交集甚至可以說是游刃有余了!
可如果她沒有生起那樣的嫉妒和羨慕的話,她難道真的會看到這樣的溫淺么?難道現在的溫淺真的是如她所說的這個樣子么?
顯然并不是的!
不可以說溫淺完全沒有改變,只是她更加清楚了自己現在是一個什么樣的“身份”!
她現在是“天王”的妻子,一舉一動都會給墨塵帶來一定的影響。
只是想要盡量的去適應這樣的生活,讓自己盡快額的融入進去,不會顯得太過違和,而讓人又抓住點去誹謗墨塵,說他找了一個完全和他不搭邊兒的女人,有**份。
她對時尚、名流各種東西向來都不曾上心,直到現在也是一樣,只是因為她擁有一個天下獨一無二的“造型師”,所以很多事情她確實不需要自己去動手。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說的就是這樣,有了像樣的行頭,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都有些不一樣了,可她自己一直都知道,她的內里,還是那樣一個她。
她確實也被墨塵給慣壞了,被寵著時間長了,總有些話會不經大腦的跑出來,可那也只是面對自己信任和討厭的人。
有墨塵給她做后盾,她也確實學會了什么叫做“仗勢欺人”,可她又真正的欺負過誰?
哪一次在微博上做反擊不是因為那些黑粉太過分?
人都在改變,正如陳文倩自己也是一樣的。
她和溫淺好像是前后完全兌換了兩個人的性格!
原本的陳文倩,就好像現在的溫淺一樣意氣風發,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好像帶著一股子凌厲的勁兒,讓人感覺充滿了活力。
可是現在,因為沈逸,不但人變得敏感了許多,還開始學會了羨慕和嫉妒自己的閨蜜,體會到了一種“為什么她可以而自己卻不行”的感覺!
真要是說變,她們兩個誰都變了。
陳文倩從知道溫淺懷孕的那一天開始就知道,她和溫淺再也回不去從前了,她們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做剛朋友好閨蜜。
可以在公司酒會,溫淺沒有禮服的時候,她可以隨意的借給她一件,也沒有辦法在兩個人有心事的時候,抱著對方大聲的哭訴,更沒有辦法對對方坦誠自己。
之前她已經再也做不到像溫淺坦誠,很多話,她再也開不了口,因為害怕聽到幸福的回答。
“小淺,我們還是好朋友對么?”
她雙手捂著自己的杯子,兩個人同樣的都是熱奶,她的這一杯已經在涼了卻并沒有喝點多少。
她不喜歡,可她卻告訴自己,即使別人不叮囑,她也要記得,不能再喝咖啡了。
溫淺的一杯熱奶已經完全下肚,在剛才她沉思的那個時候,她已經大口大口的喝完了,顯然早就習慣了這種東西。
她的雙腿在桌子下小幅度的小小摩擦著,心里難受,有點不知所措。
用著這樣的方式來告訴自己,她和溫淺之間并沒有變,她也不曾嫉妒過面前自己最好的朋友。
“當然啊?不然在當初你為了沈逸離開墨塵的公司之后,我就不會聯系你,也不會在知道你懷孕之后,堅持打電話找沈逸過來解決問題。之后也不會祝福你,現在更不會約你出來!”
溫淺沒有半點猶豫,眼中依舊是陳文倩在四年前第一次問她有沒有把自己當朋友時一樣的篤定。
記得當年她耗費了很長的時間去安慰這個一臉“我很痛苦”的姑娘,好不容易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將她回復正常,讓她不再像個行尸走肉一樣,每天渾渾噩噩的。
當時她就問過溫淺:“我們是朋友么?”
記得當時溫淺的答案是帶著感謝地,她特別篤定的握著自己的手說:“是你這么長時間以來的陪伴讓我漸漸找回自己,我很慶幸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
然后當天晚上是怎么了來著?啊對,她們兩個姑娘大半夜的跑到超市去抬了一箱的啤酒,溫淺明明是個酒量不太好的,可硬是陪著她喝到了半夜兩點多。
喝的自己昏天黑地的,還硬是撐著眼皮子陪著自己在那瘋,然后兩個人第二天轟轟烈烈的曠了一上午的工,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日上三竿,被老板罵了好一通。
可是那時候的單純無邪,兩個人之間沒有雜質的友誼現在卻已經開始在慢慢變質破解,她們如今卻再也不會像當年那樣,徹夜把酒言歡。
人的心境一旦發生了轉變,所聽所想的都會完全變成另一個樣子。
就好像如今溫淺所說的這一番話,在她的耳里聽來,完全是想在告訴她,她今天所得來的一切,都是她為她爭取來的一樣。
每一句話都仿佛在控訴著她曾今起的利用之心,好像看穿了她所有的想法,不斷地提醒她,不要忘記她當初的幫助。
她握著杯子的手用了用力,手心有些汗濕,手里溫熱的溫度,不知道是自己的體溫還是杯子里熱奶殘留的溫度
她似乎能聽到自己的骨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隨后生怕被溫淺發現一樣,又立刻送開了手。
抬頭看過去的時候,溫淺依舊是那個樣子,沒有什么變化,是她多心了。
“雖然你說要和沈逸一起我確實挺生氣的,但我們還是朋友,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不管他們沈家兄弟怎么斗,我們兩個都不要介入進去,讓彼此為難好不好。”
這也是溫淺能夠想到的唯一一個中和的辦法了,可顯然陳文倩只覺得她天真。
想都沒想的挑唇笑了笑道:“小淺,過完年了,你現在也算是二十八歲的人了,思想不要再這么天真了!你摸著良心想一想,如果有一天沈墨塵被沈逸踩在腳下,你會冷眼旁觀?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又憑什么拿來要求我們兩個呢?”
被寵久了之后,難道連這些事情都已經不想了么?
可她顯然沒有明白溫淺話中的意思。
看著她隱藏不住的嘲諷,溫淺有些失神,她向后靠在了沙發靠椅上,盯著陳文倩半天才緩緩道:“我只是想說,至少在事情沒有發展到那一步的時候,我們能夠好好的看著,不管誰勝誰負都是他們的結果。我只是不希望因為我們任何一方的偏幫,而讓事情不能平衡。”
“你這意思是想要警告我不要泄露有關盛風的事情?”
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陳文倩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溫淺是這個意思,而且居然完全猜中了。
“開什么玩笑,我在盛風工作才多長時間,能夠影響公司的機密事情怎么都不可能被我知道。是你想試探我,還是沈墨塵叫你來警告我的?說到底,你們兩個究竟有沒有相信過我?”
她激動異常,幾乎是不打自招的告訴了溫淺,她確實是做了一些事情。
可面對陳文倩這樣的解釋,她知道,自己如果不想要失去這個朋友的話,這個時候就不適合繼續問下去了。
“你別激動,我只是隨口這么一說。”
“隨口一說?隨口一說你怎么不說上次墨奇帶人回了阿逸收下好幾個據點,還還阿逸損失了一批貨嗎,之后沈墨塵自己抱著那批貨來邀功的事?”
顯然陳文倩激動的沒了理智,溫淺當時心下一驚,但片刻已經把事情大致理清楚了。
那些日子墨塵和墨奇很忙,她也只是后來從墨奇嘴里聽到說過墨塵現在開始接手一些沈家生意上的事情了。
而在他們開始忙碌之前,有一天冷漣氣的跳腳的跑到他們家來,說要抓墨奇,要那小子好看。
可后來一直都等不到人,才發狠的在他家摔了個水杯,咬著牙離開了。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能連起來了,可她看著面前這個眼里隱藏著風雨的人,唯一想要感慨的只是——她居然愛沈逸愛到這個點。
感情的世界里,向來都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頓時釋然了,不想再去想著今天約霍心出來的目的,不想再去管她和沈逸的事情。
哪怕沈逸對她不好,可她愿意,愿意到明知道沈逸也曾經做過多少對不起墨塵的事情,也依然站在他的身邊,和他們對立的方向,為了沈逸來控訴他們。
她不知道那件事情究竟是怎么樣的,可她卻知道,哪怕墨塵用了這樣的手段,比起沈逸曾經對他所做的,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