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綠化公寓大樓的一所公寓中
“你這手棋對于他來說根本都算不上什么,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這樣反而會打草驚蛇。”
沈逸的對面坐著的依舊是那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丹鳳眼微微瞇著,手里拿著紅酒,胸口敞開著大片,浴袍松散的系在腰間,稍長的頭發上還滴著水,滴落在名貴的皮質沙發上。
男人笑的一臉邪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唇角滴下了一滴紅酒,劃過白皙的皮膚,妖冶的要命。
沈逸看了他一眼,不解風情的讓他把衣服給穿好,否則就直接把他給踢出門外去。
不過男人依舊不動如山,潔白的浴袍袖子蹭了蹭嘴角,留下了點點酒漬也毫不在意。
他晃了晃杯中的紅酒,丹鳳眼里飽含著調笑,杯子向沈逸的方向舉了舉,自己又喝了一口進肚。
沈逸瞇著危險的眼神看著男人半天,可他一直不為所動,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不再管他。
反正不管說多少次,他依然會偷偷摸摸的跑到他這里來洗澡、睡覺、喝酒,然后把頭發上的水漬樂此不彼的粘在他的沙發上,再挑釁他的權威。
和這個人比拼耐心,他永遠都比不過。
“這點不用你說,我自己都知道。沈墨塵雖然不在沈家,可是他在外面的勢力也不小,而且我身邊也不知道被他安插了多少人在。我要一步步慢慢架空他然后再處理他,他自己也是一樣,不然不會到現在都不對我動手。我們兩個,比拼的是誰更有耐性。”
耐性?
男人頗為興起的看了沈逸一眼,耐性這東西,好像從以前就和他不搭邊吧。
他眼里明顯的懷疑讓沈逸微惱,憋悶的一口喝了杯中剩的那點威士忌,他把杯子“碰”的一聲放在茶幾上。
然后站起身來,長腿跨過茶幾來到對面的人身邊,彎下腰一手撐在男人頸邊的沙發靠背上,低頭看著他的眼睛。
兩個人的距離極近,彼此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酒香,還有男人剛剛洗完澡帶著的和沈逸一樣的沐浴露香味兒。
沈逸皺了皺眉頭,對于這一點感到非常不滿,可到底只是咽下了肚,回復正題。
“怎么,感覺你好像很不相信我?”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妖冶的眼睛挑了挑,唇角噙著的笑容都格外風流,勾的一把好人。
長相本來就偏女氣的樣子,要真是個女人,沈逸到不介意把他給追到手,可惜是個硬邦邦的男人。
他骨節分明的手捏住了男人的下巴微微網上抬了抬,然后側頭在他耳邊,壓低聲音故作冷厲的道:“今后你就會明白,你當初選我,絕對沒有選錯。沈墨塵那個家伙,就是個廢物。”
男人聽后咯咯一笑,笑聲好聽的要死,拿著酒杯的手繞過了沈逸的脖頸,學著他的樣子在他耳邊輕聲,帶著酒香的氣息噴灑在沈逸耳邊。
“我拭目以待!”
然后他瀟灑的不知怎么脫離了沈逸的桎梏,滑不溜丟的從他與沙發之間脫離出去,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手解開了腰帶脫下。
精瘦的身子,強健有力的腿和手臂,肌肉恰到好處分布均勻,一看就是常年運動的人。
他身上有著并不夸張的腹肌,不會看著很強壯也不會給人很纖細的感覺。
雖然長相妖嬈的很,可這副身軀實實在在的在證明著他是個強有力的男人。
“要走了?”
沈逸沒有絲毫意外,順勢坐在了男人剛才坐著的地方,看著他褪下浴袍之后慢條斯理的在那穿自己的衣服。
等男人把那件紅黑格子的毛衣穿上之后,妖冶的男人瞬間變得文質彬彬起來,唇角一直勾著的邪魅笑容也放平了許多他才開口詢問。
男人走到玄關處,拿了自己黑色的齊膝大衣套上,衣服的扣字并沒有系,手插在兜里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
“冷漣,你記住,你現在是我的人,除了我的命令之外,你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沈逸給自己又倒了被威士忌,漂亮的手指在杯子上把玩,眼睛一直盯著玄關處纖長的身影,語氣、眼神都帶著弄弄的警告。
而被叫做冷漣的男人,只是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在唇邊親了一下做了個飛吻的動作,穿好自己的鞋就離開了。
看著被關上的門,沈逸的神情難看的緊。
雖然他成功的把這個男人收入旗下,而且這個男人也確實為他做了不少事情,可是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危害過墨塵的事。
他一直都以為是小時候的那次治療,讓冷漣和墨塵交好,可之后又查不出來他們有過任何的接觸。
冷漣也許是墨塵安排在他身邊接近他的人之一?
這也是被他一直在猜疑的東西,然而即使這樣,這員大將也是必不可少的。
即便是猜疑,他依舊給冷漣大權,讓他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和景修平起平坐,甚至在他面前遠遠超出了下屬的范圍。
一是想要告訴冷漣,他可以給他權勢給他金錢,讓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然后讓他死心塌地的跟在自己身邊,為他效力。
二是
冷漣這個男人和景修不同,他不易掌控,就如天空中飄著的云,捉摸不定,無法判斷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最讓他傷腦筋的是,哪怕他真的做了什么,他卻不能將他處死的無奈。
除了惜才之外,他也知道一旦他要是和冷漣翻臉,沈墨塵必定會竭盡所能的把冷漣給弄到自己身邊去。
所以不管冷漣和沈墨塵到底還有沒有聯系,他也不能冒這個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這個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墨塵生日當天,畢竟是是生日壽星,溫淺沒有讓他再繼續做飯,而是自己下廚去做了些吃的。
她沒什么拿手好菜,會做的也就是那幾樣。
意大利面算是最拿手的,不管什么類型的,然后也就是煎炸點現成的東西,最多最多還能做個雞蛋柿子湯。
一餐中西合并,做完了擺上桌時,連她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當真是四不像,原來墨塵做一頓飯做的那么整齊有致,葷素搭配的也比較合理,做完飯之后廚房非常整潔干凈。
可是怎么輪到她之后,廚房做完了東西就跟戰場沒什么兩樣,到處都是油漬,還有用來放料的各種碗、盤子,菜板上也一點都不干凈。
油炸的東西不像墨塵做出來的那么金燦燦的,有些地方有些焦黑的樣子。
唯一撐得住場面的,也就是她最拿手的意大利面了。
“這”
她不好意思的看著這一桌子菜,總感覺自己作為女人,似乎有點太不會做飯了。
墨塵卻不管她的糾結,拿了三個小湯碗,分別盛了三碗湯,自己率先喝了一口。
說實話,雞蛋柿子湯,只要知道步驟,不是那種分不清糖和鹽連嘗味道都嘗不出來的超級白癡之外,味道都不會太差。
“還可以,有待加強,不過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這算的上是溫淺正式為他做的一頓飯,這比他預期的黑暗料理要好了太多。
聽到他沒有夸大其詞的說有多么多么好吃,溫淺松了口氣,這才安穩的入座,自己喝了一口,確實也就是還可以。
其他的菜當然也就都停留在還可以的狀態,連女兒也沒有為了特意討好她而特別捧場的夸贊,還真是父女兩個。
他們正在吃飯,突然門鈴響了,兩個大人對視了一眼,念念已經歡快的跳下椅子,噠噠噠的想要去開門了。
“寶寶,你回去坐著好好吃飯,爸爸去開門。”
墨塵大手一揮,抓住了女兒的后脖領給拽回來,把她重新抱回椅子上去讓她坐好。
小家伙嘟了嘟嘴表示不滿!
每次家里來人,爸爸都不會讓她開門,真是的。
墨塵邁開修長的長腿離開餐桌,心理實在想不明白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他們這個別墅區是有保安看管的,進來的話一定要有通行證才行。程鑫他們知道自己在生日的當天不會在家,也從來不會在生日的時候來打擾他。
難道說是同個別墅區的住戶?
帶著疑惑,他打開了門邊的可視門鈴,現在天黑的早,門口那張臉看的不是非常清楚,可光是那個氣質就已經足夠讓他認出他來了。
他怎么來了?
擰著眉,墨塵沒有說話。
那邊一直都等不到他開口,對著可視門鈴的鏡頭搖了搖手,纖細白皙的手指比女人的還要漂亮,在鏡頭前這么晃了晃,就好像能把人晃花了眼一樣。
“嗨,小塵,怎么見到我不說話?我可是知道今天是你生日,特意跑過來找你的呢,太不給面子了吧。”
來人不滿的抱怨,嗓音中帶著點點的撒嬌和埋怨。
他幾乎能想象的到那張比女人還美的臉上,帶著邪魅的笑容,坦然自若的說著這樣的話,丹鳳眼里帶著調笑的意味。
揉了揉眉心,他緩緩道:“我不記得我和你好到有可以給你開自家門的地步!”
他既然已經投到了沈逸的門下,干嘛還要到這里來找他?
“哎呀,真是無情啊!明明我可是當初幫你擺脫夢魘的救星,對你來說就像是守護神一樣的存在,你怎么能對我這么薄情呢。”
男人委屈的看著鏡頭,可唇角偏生扯著一副輕佻的笑。
從初次見面開始,墨塵就一直在好奇,這個男人的臉到底是什么構造,明明是一個人的臉,卻總是能在上面同時出現兩種表情。
這也算是一種本事!
“別給我來這套,玩膩了,換點新鮮的花樣。”
他的眼睛盯著屏幕,眼里沒有往日的一絲溫柔,取而代之的是溫淺從未見到過的凌厲,那種真正屬于沈家人的凌厲。
可視門鈴當中,男人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盯著他俊俏的臉看了半天后扯了一句道:“果然不愧是沈家的人啊,這眼神和沈逸當真有幾分相似呢。”
眼看墨塵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男人也不再開玩笑,對著鏡頭眨了眨眼道:“小塵,好歹當年我們也算是朋友,難道讓我進去喝杯水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