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溫淺來說,第一次的拍戲絕對是一個慘痛的經驗。
雖然只有短短幾句的臺詞,而且拍攝一共花費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但是要知道,這幾句臺詞總共說出來也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半個小時也是來來回回了大概十多次。
說實在話,拍戲還沒有上裝的時間多,在那被化妝和服裝師叨咕的時候,她幾乎都快要睡著了。
那時候懶散的要命,拍戲的時候緊張的要命。
來來回回吊了十幾次威壓,簡直讓她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長了翅膀的小鳥,說飛就飛。
而且每次一降落在墨塵的面前,看到他渾身是血的半跪在地上,那種模樣,簡直讓她根本就沒辦法好好演戲。
那樣的感覺太過深刻比他們兩個在家演習的時候更加讓人印象深刻,讓人動容
“小淺”
墨塵哀怨的看著再次失敗的人,半跪在地上的人輕輕抬起眼眸,滿眼的都是無奈。
就算是他沒有事情,可是導演已經在那邊頻頻搖頭嘆氣了,而且旁邊一直跟著的各個工作人員、群眾演員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她挫敗的垂下了頭,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演了。
每次看到墨塵那個樣子,她就忍不住想要上去摸摸他的頭,告訴他讓他不要難過。
現實感情被帶入進去之后,感覺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的演戲嘛,也不知道平時墨塵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見到你那個樣子就忍不住嘛,根本就沒辦法”
她盤腿坐在墨塵的對面,墨塵也學著她的樣子盤腿坐在了她的對面,把她臉上的面紗給拿了下來。
單單只是看著她這雙被裝飾過的眼睛,看著太過冷漠和與世無爭,和他認識的溫淺是不一樣的。
“但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可就沒完沒了了哦!你來回吊威壓,我看著也心驚肉跳的,不然的話我們就不演了好不好。”
結果他一說完話,溫淺就瞪著眼睛很不贊同的看著他。
她溫淺要么不做,既然決定了要做就要做好,怎么可以在答應了別人之后又反口說不演了?
而且她已經耽誤了進程這么長時間,如果最后結果沒有演成,不提劇組,她都沒有辦法跟自己交代。
“那不行,我必須要演好才能有個交代。”
“那我給你點勇氣吧。”
他傾國身,拉過溫淺的手在手心里握著。
今天的拍攝現場是在山上搭建的,冬天的寒氣在山上更加明顯,炸裂的寒風總叫人感覺冷的有些刺骨。
尤其是每次她被威壓吊起來的時候就更甚,所以現在手腳都很冷,墨塵這一握住不禁皺了皺眉。
“怎么這么冷?要不我們真的不演了把。”
他剛才說的真的只是想要激起溫淺的斗智而已,因為她向來都是這樣,但凡答應了別人的事情,不可能會做不到。
不過這一次,他至少有百分之五十是出自真心的。
“開什么玩笑,這點就受不了了?我哪有這么嬌貴!真是的,你當我是誰啊!”
溫淺不滿的嘟囔,倒是沒有把手收回來,反而任由墨塵幫她搓熱,然后放在嘴邊呼呼氣想要幫她取暖。
墨塵想了想,然后很認真的回答了三個字:“老婆啊!”
她被他這么理所當然的回答之后,反而弄得她很不好意思,臉一紅動了動腿去踹了他一腳。
“少扯那些不正經的,反正這一次我一定會演好。”
人家開會緊張的時候不都說把臺下的人當成是大白菜,雖然她不可能把墨塵當做是大白菜,但是想象成別的東西應該能成功吧。
“好了好了,那我們再來一遍,我只給你這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不行的話就不演了。”
墨塵捏了捏她的臉頰,把她拽起來替她整理了一下裙擺上的雜草。
他說的這最后一次機會,溫淺格外的珍惜,所以她也正式的點點頭。
這次在攝像機對準她的時候,她閉了閉眼,飛身從樹上下來的時候,她的衣服在風中獵獵作響,一頭黑發如潑墨一般在空中劃過漆黑的弧度和印記。
她低頭看著墨塵,看著他充滿著恨意的雙眼,腳尖輕輕點地輕聲走了幾步穩健的落在了墨塵的面前,揮出一掌將他擊退了幾米遠。
這一次,她很成功的念出了自己的臺詞,只是語氣中有過多的可惜和憐惜。
溫淺的嗓音本來就是屬于那種干凈清透的,平時安靜的說話時,就好像清脆的鈴鐺敲打在人的心頭。
墨塵知道這一次她演的很好,所以也自然而然的跟著演了下去。
他看著溫淺的方向,然后又看了看苗疆女子的尸體所躺著的位置,之后大吼一聲,眼角留下了悔恨和頓悟的淚水,飛身而去,抱著苗疆子女的尸體而去。
溫淺原本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的,可是她看著墨塵的背影,眼中充滿著悲傷。
導演注意到她的表情,刻意告訴道具組不要拉威亞,然后讓鏡頭對準了溫淺給了她一個特寫的五秒鐘的鏡頭。
也許這個結局才應該是最好的,不過最終這個鏡頭會不會被剪輯進去,還不一定。
導演最后喊卡的時候,溫淺還是站在原地愣著神,墨塵帶血的臉和那份對世界的憎恨太過深刻的刻在了她的心理,她覺得自己真的需要時間去消化一下才行。
工作人員過來告訴她已經可以關機了,她也依舊站在原地,直到墨塵在眾多工作人員的擁護中回來,她才回過了神。
他的臉上還有著剛才的血跡,蓬頭垢面,暗紅色的衣服為了要制造效果被撒了挺多的雞血,顏色看起來更暗,而且味道簡直不敢恭維
剛才她是怎么允許他離自己那么近的?
“你快點去把這身衣服換換,味道實在是太大了。”
捏著鼻子她揮了揮手,表示讓墨塵不要過來。
她一身白衣不沾一點污垢,而他此刻又臟又臭,形成極度的反比,讓墨塵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靠近她。
旁邊的工作人員跟著哄笑開來,然后有膽大的也張羅著說讓墨大天王快點去把衣服緩一緩,省的老婆嫌棄。
結果弄得溫淺倒是不好意思了
“做你們這行的可真夠辛苦的,什么都能往身上弄。”
兩個人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一身清爽,溫淺特意湊過去聞了聞墨塵身上的味道,確定了沒有那些臭臭的血的味道,才肯離他進了一分。
墨塵心理小小的不舒服,剛才他在浴室洗了好幾遍,確定了沒有味道之后都又好好洗了一遍才穿上衣服出來的。
她居然還是那么嫌棄!
一把將離自己有一米的人給撈過來,狠狠的把她的頭按在自己懷里蹭了蹭,滿意了之后他才放開她。
“真是的,酒店的沐浴露味道一點都不好聞好不好,我還是比較喜歡薄荷的味道。”
雖然現在是大冷天,不過她還是習慣墨塵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因為那個味道伴隨她太久了。
“味道的事情我們稍后再議!現在,你要面對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他看著溫淺整理自己頭發的手疑惑的頓住,伸手幫她弄了一下頭頂沒弄好的一撮碎發,這才道:“爺爺說要見你。”
爺爺說要見你
溫淺頓住了一秒、兩秒、三秒
整個人處在當機狀態,幾乎無法思考
她一直知道墨塵有個爺爺,從沈逸的口中她聽到提起過幾次,不過因為墨塵從來沒有提起過,她也就向來沒有問。
不知道他爺爺是什么樣的人,不知道沈家究竟是什么樣的家庭,也不知道沈爺爺究竟能不能夠接受的了她。
可是沈墨塵這丫突然和她說要去沈家?開什么玩笑?
“小淺、小淺?”
墨塵好笑的看著她微微張著嘴巴甚是驚訝的樣子,呆呆的,非常想要逗弄。
“不行、不行我不會去的,我還沒做好準備,不行!”
起初只是小聲的呢喃,之后溫淺一把推開了墨塵,捂著頭向前跑了幾步,也不肯聽后面墨塵都說了些什么。
她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去見沈老爺,買什么禮物?或者說他對他們母女到底有多大的意見?再或者,這要根本就是個鴻門宴的?
不行,她不能去!
“你聽我說,爺爺其實一直都很想見你們的。只不過那時候你不在b市,而我也不太想讓念念去沈家。”
“那為什么突然現在就說要去了?不行!”
想都沒想,她一口否決!怎么說也要讓她想兩天吧!
“小淺!爺爺從小就很疼我,他現在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愿意你去那里。”
那個家連他自己都不想回去,他又怎么舍得溫淺回去面對那里的壓抑?
而且,回到沈家,就勢必會讓溫淺知道自己的家庭歷史,他必須要在她的面前面對自己是沈家的二公子。
那個他一直都不想承認的身份!
“你爺爺身體很不好?”
他從小沒有父母,好像墨塵的父母在他小時候也沒有了,爺爺一直照顧他長大,自然對爺爺的感情要很深。
他的爺爺大概也能稱得上是她的爺爺吧
恩尊老愛幼是中國人的傳統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