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發(fā)酸的鼻子,“時雨哥,你別這樣。”
時雨確實可以擔(dān)保,不單是他時薇直系親屬的身份,他本身的身份也很有分量,但在這之后,如果有人咬著這件事不放,時雨的信譽會受損。她現(xiàn)在不能保證這件事會就此了結(jié),背后的人還有沒有后招。
“我會不安心。”時雨的想法很簡單直白,心里想做的事如果可以做卻沒做,他會不安心,會沒辦法繼續(xù)全神貫注做實驗,所以他必須去做這件事。
秦意明白他的心思,“對不起,時雨哥……”
“不是你的錯。”
他總是這么簡單直白,直擊關(guān)鍵,秦意想到周老太太的話,想到周牧澤的采訪,再看著眼前的時雨,深深吸了口氣,連日來靜如止水的臉孔上露出堅定的神采,“好,請時雨哥為我擔(dān)保,我要殺回去搶回屬于我的位置!”
時雨看著她,點點頭。
周老太太知道時雨來家里,特地找他說了會兒話,時雨沒有多留,拜見了長輩后便告辭離開。
秦意把他送到門外,看著他上車。
“時雨哥。”
時雨回頭。
秦意有點難以啟齒,猶猶豫豫還是開口,“嗯……你別怪小李,是我讓他瞞著你的,你能不能別罰他?”她雙手合十,“拜托拜托,求你了時雨哥。”
時雨考慮了片刻,“下不為例。”
“好咧~”秦意做了個敬禮的手勢。
時雨眼底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轉(zhuǎn)身上車。
車窗玻璃從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卻可以看到外面,秦意站在原地,仿佛知道他會往外看似的,微笑著揮了揮手,目送車子離開。
時雨透過后視鏡可以看到她一直望著車子,直到車子駛進拐角,再也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秦意收回目光,正轉(zhuǎn)身回去,突然聽到遠(yuǎn)處駛來一輛車,扭頭看去,只見一輛熟悉的勞斯萊斯緩緩駛來,最后停在了她面前。
“秦意小姐。”司機下車,恭敬地叫了聲。
秦意笑著跟他打招呼,看著后排車門被拉開,男人的大長腿從里面邁出來,那張不管看多少次依舊讓她醉心的臉孔出現(xiàn)在眼前。
她眼角微彎,看著男人走到自己面前,“歡迎周先生回家。”
周牧澤看她眼里有光,不再靜止如水,微笑道:“有客人?”其實他剛才看到了時雨的車,只不過沒打招呼。
“時雨哥剛過來。”
“他過來做什么?”
“說為我擔(dān)保。”
周牧澤已經(jīng)有猜測,聽到她肯定還是有點意外。當(dāng)初他去找時薇而沒找時雨,并非沒有想到時雨的作用,只是想先看看時薇的態(tài)度,如果時薇心有怨懟說不定會在這里面插一腳,時雨給秦意擔(dān)保也沒用。
既然時雨親自過來跟秦意說這件事,便可以肯定時薇不會在這件事上動手腳,只是沒想到他反應(yīng)這么快。
所謂不擅長人情世故,然也不然。
時雨或許不懂人心,但是他可以分析,只要他想做,可以完美模仿并處理好這種事,何況他本身實力強大,一力降十會,普通人不是他的對手。
也就是秦意不想時雨去面對復(fù)雜的人心,想保護他在純粹的自我世界里。
不過秦意所在意的,他也會顧及周全,所以沒有求到時雨那里。
“那你的想法?”周牧澤牽住她的手往里走。
秦意默了默,“我有點不甘心。”但是她明明說好了放下工作,以后回歸家庭,生兒育女做個好妻子,才一天就反悔,在周牧澤面前很愧疚。
周牧澤笑。
秦意更加羞愧,頭都抬不起來,“……我也不想出爾反爾,你說怎么辦吧。”
“我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秦意嗯了聲,聲若蚊吶。
周牧澤沒說怎么辦,牽著她回了宅子。
但秦意忍不住問:“我看到你的訪談了,你真打算起訴那么多人?”
“律師團已經(jīng)組好,這兩天就會提交上訴材料。”
動作如此之快,不僅是律師團行動迅速,只怕他前些天就在準(zhǔn)備,秦意不知道他具體什么時候有的想法,可以肯定的是他從事發(fā)后就在想辦法保護她。
這件事她考慮過很多,唯獨沒有考慮過他的想法,秦意心中更加愧疚。
“這樣會不會對你影響不好?周氏會不會受到影響?”她明白這件事確定后絕對會引起巨大的轟動,這是史無前例的案例,被告人數(shù)之多令人咋舌,不但會在華國引起巨大反響,也會引起境外媒體和各界關(guān)注。
“不會,這是一場為了正義的官司,反對的人多,支持的人會更多。”周牧澤淡然道,“周氏的公關(guān)部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你不用擔(dān)心輿論問題。”
買水軍、引導(dǎo)輿論、控評反控評,打輿論戰(zhàn)的各種手段早已不新鮮,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事實,只要法院作出公正判決,不管誰想打輿論戰(zhàn)都沒用。
網(wǎng)上大多是普通人,不會動不動就咬人的普通人,誰也不想面對網(wǎng)絡(luò)暴力,所以大多數(shù)人報以支持態(tài)度。近年來國家也在加大網(wǎng)絡(luò)秩序整頓,這件事雖然鬧得大,但主要影響是正面的,不用擔(dān)心政府會干涉。
他為了秦意才掀起這場巨浪,但不意味著他會沖動,謀定而后動方能制勝。
秦意作為公職人員,很快也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鍵,放下心來,跟在周牧澤身后,扯了扯他衣角,小聲道:“謝謝你啦……還有,對不起……”
周牧澤回頭看她,“對不起什么?”
“我還是要反悔了,我還是想回外交部,不想就這么抱著遺憾離開……”她垂著腦袋,雖然知道他做這么多是為了給自己鋪路,依然羞愧至極。
周牧澤笑了下,“不用覺得愧疚,雖然我希望你有更多的時間精力花在我身上,但我更想看到你眼里有光,等到哪天你自己想放下工作回歸家庭,我很歡迎。”
他親手養(yǎng)大的女孩,應(yīng)該站在最耀眼的地方光芒萬丈,不留任何遺憾。
秦意從后面抱住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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