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看著那些秀氣的小帳篷,又看了看自己家的軍綠色搭帳篷,把雞翅肉咽了下去說道:“那些帳篷都好秀氣啊!還是咱們家的最有英姿,是不是,大叔!”
她特意把大叔兩個字咬的很重,說完自己也覺得有意思,笑了起來。
陸敬軒的殺氣在她的后背蔓延的時候,慕寒趕緊收回了自己剛才的話,說道:“喲,你看,我又說錯了。那些小帥哥的帳篷,還真是夠女人啊!老公。”
陸敬軒任由慕寒一個人在那邊自導自演,即興發揮去了。
慕寒把東西烤的差不多了,重點是自己吃飽了,就往帳篷里一縮,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這種帳篷不同于部隊的帳篷,上面還開了天窗,一抬眼就能看到外面明亮的月亮。
陸敬軒從外面也進來了,躺在慕寒的身邊,沉默著沒有說話。
慕寒側頭看了一眼他英俊帥氣的面龐,想要找個話茬聊兩句,可是又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陸敬軒突然間轉過頭來看向慕寒,凝神詢問道:“今天為什么要去找楊盛天?”
慕寒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還沒想好要怎么跟他提起來這個事情,反而是他主動說了,正好,也不需要開話茬了。
“你也知道我下面還有慕凌月和顧風行姐弟倆,而現在的顧風行,其實是領養的。真正的顧風行,在很多年前走丟了,而我養母前幾天把我叫去了醫院,一口咬定電視上那個男孩子,肯定是顧風行。”
陸敬軒看著慕寒,淡然的說道:“然后呢?”
“然后你還不知道嗎?就是她讓我找顧風行,然后我只能找幕后的老板,最后就和楊盛天一起吃飯了。”慕寒輕聲說道。
“嗯,你的家庭雖然很普通,但是里面的關系也是錯綜復雜。不過不管關系怎么變化,你怕永遠都是最不受寵的一個吧!”陸敬軒打人先打臉說道。
慕寒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算是默認了陸敬軒的話。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們豪門世家,自然是忙碌著生意權勢。而我們這種普通家庭,也是被柴米油鹽醬醋茶困擾著。敬軒,你能想辦法給我聯系到那個孩子嗎?”慕寒請求道。
陸敬軒微微一笑道:“如您所愿。”
慕寒深情的看著陸敬軒,本來她覺得自己現在也是有了一定的人脈關系,憑著韓振濤的關系,去找楊盛天,就能把顧風行的事情給解決了。
誰知道事情錯綜復雜,不禁楊盛天沒有找成,反而發生了他想對自己不軌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給陸敬軒打了個電話,還不知道楊盛天盛怒之下會做出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狠狠地給了她一耳光,讓她認清楚了自己的能力和水平。
“敬軒,你對我真好。”慕寒眼眶有些濕潤,聲音也帶了一絲顫音。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陸敬軒為什么死心塌地的一定要娶她為妻,可是每次自己有事,陸敬軒總是盡心盡力的幫助自己。
光這一點,就足夠讓她這輩子對他不離不棄了。
“不要以為天色黑我就看不到你眼角的金豆豆了。”陸敬軒伸出手來抓著慕寒的小手,柔聲說道。
慕寒臉上微微一紅,輕聲道:“我只是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環境重新恢復到了安靜的氛圍,陸敬軒沒有說話,慕寒也沒有主動開口。兩個人看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心境空明。
“敬軒,我能問你件事情嗎?”慕寒突然間想起來美國之行的事情了,她鼓起來勇氣準備問一下陸敬軒。
陸敬軒側著頭看了看她,說道:“嗯。”
慕寒咬著牙說道:“我在美國碰到了一個男人,叫陸皓龍。”
陸敬軒本來還和顏悅色的看著慕寒,可是一聽到這個名字,順勢臉色變成了數九寒冬。
剛才還是春雨和煦的好氣氛,現在就變成了寒冬的陣陣冷風,帳篷里的氣氛,一時間緊張了起來。
慕寒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問題的嚴重性,陸敬軒對于自己的家事,從來都是閉口不言的。
而自己仗著他對自己的寵愛,竟然主動詢問了他的禁區,這簡直是給自己找揍挨。
看著陸敬軒陰沉的臉色,她趕忙道歉道:“對不起,敬軒,我多嘴了……”
只不過她心里有些難過,按照譚惜的dna報告,自己的孩子跟陸皓龍是有血緣關系的。
如果陸敬軒知道了這些事情,他會怎么處理?會不會把自己掃地出門,然后讓自己流落街頭,從此一個人流浪呢?
陸敬軒看著慕寒緊張的模樣,眼神死死地盯著她,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內心,明白她為什么要問自己這個不想說的問題。
良久,他才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我不想說。”
“嗯,那就不說了。敬軒,你別生氣,我以后都不說了。”慕寒輕聲道歉道。
反正他現在還昏迷在病床上,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醒過來。至于血緣關系的事情,也往后放放吧,反正陸敬軒說過不會在乎孩子是誰的。
慕寒心里嘀咕著,陸敬軒肯定是陸家的正宗血脈。而陸皓龍跟他同屬于皓字輩,肯定也是兄弟相稱了。
不過按照現在的邏輯看來,陸浩軒是正室所生,所以具有繼承權,陸雄天才把家里的所有產業都給了他。
而弄不好陸皓龍,只不過是陸敬軒父親在外面胡搞的結果,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有家都不能回。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也沒看陸家有什么動靜,這里面的水很深,不是自己這個剛剛過門的媳婦可以涉足的。
這些事情,對于陸敬軒來說是灰暗的記憶,他并不想再次提及。
他看著慕寒,緩緩說道:“不讓你知道,也是有我的苦衷。小寒,這些事情我該說的時候自然就會告訴你了。”
慕寒不明白他在賣什么關子,不過老公大人都這么說了,她也就很乖巧的點頭了。
陸敬軒伸出手臂,讓她枕在上面,慕寒感受著脖頸間的溫熱,看著天上璀璨的繁星。
她之前很羨慕陸敬軒這種富家子弟,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衣食無憂,想要得到什么都有人會送到他的面前。
可是這次去了美國,當陸皓龍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卻驚訝的發現,原來這種榮光的背后,也是充滿了權利的交錯。
所謂的豪門,只不過是陽光下的一種灰暗而已。
陸敬軒沒有說話,略帶急促的呼吸聲說明他現在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平靜,慕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剛才的那番問答,把他帶入了他不愿意提及的回憶。
一個人在舒服的氣墊上躺著,慕寒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了過去。不過她感覺睡意正濃的時候,身邊的陸敬軒似乎把手臂抽走了。
不過這會的慕寒太困了,只是模糊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陸敬軒好像站在帳篷的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翻了個身,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到了第二天早晨。
海邊上跑過來看日出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特別的吵鬧。
但是這些都沒有把慕寒給驚醒,她反而是因為想要噓噓,給憋醒了起來。
可是她習慣性的轉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側沒有陸敬軒的影子。
她看著空蕩蕩的位置愣了好一會兒,覺得心里的這個位置似乎也突然間就空了。果然,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跟陸敬軒結婚的這些日子,每天早晨他醒過來的時候,都會看到陸敬軒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滿臉溫柔的樣子。
然后在她的臉上輕輕地一啄,給她一天的好心情,就這樣,讓慕寒養成了身邊有一個人的習慣。
這就是我們習慣了每天抽煙,喝酒,總有一種離不開的陪伴,讓每個人都不能自拔。
而當你想要戒煙,戒酒,戒掉心里的某個人的時候,卻總是很難,難如上青天。
她捂著肚子起床,找到了附近不遠處的一個公共衛生間,解決完了生理問題,就一路小跑又回了帳篷,準備美美的再睡一覺。
這大清早的頭發亂糟糟的一片,看起來蓬頭垢面的,慕寒這一路小跑,身材又是絕佳,自然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眼球。
不過這些她都不在意,好不容易有個清閑的周末,她決定再美美的睡一覺,好好地休息。
她剛剛蓋上毯子,睡了過去,就聽到帳篷的拉鏈被打開的聲音。
果然,陸敬軒從外面回來了。他看到慕寒還賴在床上沒有起來,寵溺的笑了笑,拍了拍慕寒挺翹的小屁股,說道:“小懶貓,起床啦!”
慕寒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掙扎道:“讓我再睡五分鐘。”
陸敬軒無奈的看著賴床的夫人,說道:“難道肚子不餓嗎?”
好吧,這句話一說,慕寒就感覺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傳了上來,肚子已經在抗議了。
無奈,她只好起床,洗漱了一下,跟著陸敬軒一起出了帳篷。
和煦的陽光,溫柔的海風,帶著一絲絲海邊特有的咸腥氣息,吹在臉上還是很舒服的。
陸敬軒帶著慕寒來到了這邊特有的美食街,在一家老字號的飯館要了兩碗甜沫,還有幾個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