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集團(tuán),秘書辦公室。鄭錫亮看著剛才前臺遞過來的報告,他又打了幾個電話,然后趕緊拿著一沓資料,去了總裁辦公室。
“陸總,出事了。院里一個員工上夜班,把一份病例的名字打錯了。這名叫安寧的女孩子,她只是一點小毛病。但是員工不小心把她和另一個人的名字打反了。安寧在看到我們院里的檢查報告后,以為自己這一生算是結(jié)束了。就去心相印公司申請了一個婚慶業(yè)務(wù),可是跟她結(jié)婚的對象是……”
鄭錫亮的欲言又止,讓陸敬軒馬上猜到了。“慕寒嗎?”
“嗯。”鄭錫亮低頭匯報道。
陸敬軒一愣,就慕寒那個小身板,小個頭,風(fēng)一刮都能吹倒,還去扮演男人?
陸敬軒面色有些嚴(yán)肅,從座位上起身,吩咐鄭錫亮道:“你負(fù)責(zé)處理這件事情,這份報告我先帶走,去一趟教堂。”
“好的!”鄭錫亮應(yīng)道。隨后兩個人分道揚鑣,鄭錫亮趕緊去處理事情。陸敬軒則是開車一路狂飚,來到了教堂。
他推開門進(jìn)教堂的時候,教堂很冷清。
安寧不是青市的人,是從遙遠(yuǎn)的大西北過來求學(xué)的,畢業(yè)后就留在了青島。她在這邊沒有親人,而根據(jù)醫(yī)生的判斷,她已經(jīng)時日無多,所以她直接決定完成心愿,就坐吃等死好了。
陸敬軒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慕寒,她換上了一身雪白的西裝,帶著一頂帽子,把頭發(fā)折了進(jìn)去。女裝的他確實是帥氣迷人,只不過因為熟知她的原因,感覺還真是挺娘炮的。
慕寒沒注意到身后的視線,她直直的看著安寧。她正在想事情,眼神里憂傷和幻想不停的變換著。
安寧穿著一件淺粉色的拖地婚紗,跟慕寒并排著站在一起。
慕寒覺得這個女人很勇敢,至少她敢獨自一人穿著漂亮的婚紗,大聲地告訴自己要做最幸福的女人。
而她自己,不敢,不奢想,只怕希望太大,失望會承受不了。
牧師一如既往的進(jìn)行宣誓詞,看著面前安靜的兩人,道:“這位女士,你愿意嫁給慕寒先生,一生一世的愛護(hù)他,尊敬他,照顧他,陪他風(fēng)雨同舟,度過這一生嗎?”
安寧溫柔的看著慕寒,眼神里閃爍著淚花。這是一個很美麗的夢,是她這一輩子最美麗的夢想,就要實現(xiàn)了。
“是的,我……”安寧剛要說愿意,突然間身后冒出來一聲大吼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愿意!”
慕寒聽著熟悉的聲音,趕忙轉(zhuǎn)身,就看到了身后的陸敬軒。怎么回事,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不過熟知陸敬軒性格的她,趕緊上前勸解道:“陸總,這只是一個形式,幫助她實現(xiàn)最后一個夢想。可以嗎?”
兩個人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可是作為他的妻子,自己今天卻要在教堂跟另一個女人結(jié)婚,簡直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可以!”陸敬軒不悅的拒絕道。
慕寒心想麻煩了,陸敬軒的性格,一想是說一不二的。
她現(xiàn)在雖然是男人的裝扮,可是還是他的妻子,他說什么,自己就要是什么。
慕寒不顧身后的目光,悄悄湊近道:“陸總,求你了,就這一次!”
“不行!”陸敬軒仍然冷漠的拒絕了慕寒的請求。
慕寒這會真的是手足無措了,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都到了這一步,不可能把安寧扔在臺上一個人落寞的結(jié)束婚禮吧!
可是現(xiàn)在面對的是自己的男人,她說的話就是命令,是不容反駁的。
她哀求的看著陸敬軒,希望他能通融自己。安寧在一邊等了一會,走上前好奇的看了一眼,突然間明白了,道:“你們倆,是一對?”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不過一個陰柔一個陽剛,在安寧的眼里,就變成了同性夫妻。
慕寒一臉難為的表情看著陸敬軒,然后又歉意的看向安寧。安寧悄聲道:“慕寒,這是你的男朋友吧?真是抱歉,我沒想到這樣。你跟他回家吧,能到這一步,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慕寒搖了搖頭,示意安寧安心。她上前兩步,把陸敬軒拉倒一邊道:“陸總,她已經(jīng)時日無多了,滿足她最后的要求都不可以嗎?”
可是,她低估了陸敬軒作為男人的尊嚴(yán)。她可是自己法律上的妻子,怎么可以再去娶一個女人做老婆?
“不可以,慕寒,你做事怎么就不動腦子!”陸敬軒責(zé)備道。
他的眼神無比凌厲,哪怕是慕寒已經(jīng)在哀求她了,他也不會改變主意。
慕寒趕忙給陸敬軒解釋道:“陸總,我都想過了。可是安寧已經(jīng)時日無多了,將死之人,其言也善,為什么就不能滿足她呢?”
陸敬軒沒有理會慕寒的人情牌,沉聲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在這里剝光你這層男人皮?”
慕寒一愣,他知道陸敬軒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可是言必行的人啊!
上次在至尊套房的事情,讓她記憶深刻。陸敬軒生氣起來的時候,真的會讓自己尊嚴(yán)掃地,毫不顧忌。
這會安寧突然一把把慕寒拉過來,擋在自己的身后,指著陸敬軒的鼻子指責(zé)道:“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道理!慕寒這么好的男孩子,你都這么粗暴。我能接受你們倆不被世俗認(rèn)可的關(guān)系,慕寒愿意跟你走到這一步,也是說明了對你的愛有多深沉。可是,你就是這樣對他的態(tài)度?這件事不怪他,都是我,你有什么就朝著我來吧!如果我能等到你的責(zé)罵的話!”
安寧說著說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慕寒趕忙拉住她,安慰道:“安寧,你別擔(dān)心。他只是生氣了,平時對我很好的!”
確實,陸敬軒對慕寒雖然一直都是命令式的。但是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從來都沒有讓慕寒受委屈。讓慕寒受委屈的人,也都會承受他盛怒的報復(fù)。
陸敬軒從懷里抽出來一份報告,遞給了安寧。安寧抹著眼淚,一巴掌就給打到了地下。
慕寒怕陸敬軒生氣,趕忙撿了起來,可是當(dāng)她打開之后,頓時愣住了,高興地喊道:“安寧,你快看。你沒事,一點事都沒有,你的報告單名字打錯了那是!”
安寧神情一滯,一把奪了過來,不敢相信的道:“真的嗎?”
可當(dāng)她真的看到了里面的報告結(jié)果,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道:“我還活著,我還活著!這些人,怎么可以這樣對我。我差一點,就這樣死去了。不行,我要去告他們!”
安寧語無倫次的哭喊道,牧師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情況。看也沒有自己的事情,就退回了小屋里。
安寧哭了一會,才算是鎮(zhèn)定了下來。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裙角的灰塵道:“活著真好啊!不過這事不能這么算了,我要去找醫(yī)院算賬,他們差點葬送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安寧說著,就拖著婚紗,小跑著沖出了教堂,趕往醫(yī)院。
慕寒想拉住安寧,但是被陸敬軒攔住。
“你要干什么去?莫非你還真的對這個女孩子有好感?”陸敬軒沉聲斥責(zé)她道。
慕寒被他拉住,追也沒追成,白了陸敬軒一眼道:“胡說什么呢?這可是你集團(tuán)的醫(yī)院弄錯了,如果這事她鬧大了,會很不好處理的。我是想勸勸她,不要沖動!”
慕寒也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以皆大歡喜的場面結(jié)束,她覺得跟做夢一樣。
陸敬軒淡然的道:“鄭錫亮已經(jīng)去了醫(yī)院,他會處理好的。”
“我去追上她,勸勸她,說不定她就放棄了。”雖然說陸敬軒的家產(chǎn)跟她一毛錢的關(guān)系都沒有。可是畢竟是自己的丈夫,她不想他又要承擔(dān)社會輿論的壓力,造成更大的經(jīng)濟(jì)損失。
陸敬軒幫過她那么多次,今天就讓自己,也為他做一次事情。
“這個不用你管,你先想想你做錯了什么吧!”陸敬軒沉聲道。
慕寒一愣,自己最近很安分守己啊,也沒做什么對不起陸敬軒的事情啊。她歪著腦袋想了想,輕聲解釋道:“是哪些錢嗎?你讓鄭秘書給我的錢,我就學(xué)車的時候花掉了五千,剩下的一分都沒有動。如果你要的話,我現(xiàn)在就還給你。不過那五千,得等我勻稱兩個月,才能還你。”
慕寒一邊說,心里一邊想著。陸敬軒果然還是有點小摳門,他每天的納稅都不可估量,竟然還跟自己提花他錢的事情。
不過,她錯了,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在什么地方。
陸敬軒壓著怒火盯著慕寒的一身帥氣的西裝,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都給擋住了。如果這不是教堂,他真會馬上給她剝成白嫩的大蔥。
他冷哼一聲,撂下慕寒,自己獨自往外面走去。
慕寒剛想跟上他,可是想到了還沒跟牧師道別。她一路小跑去了木屋,給牧師道歉道:“對不起,牧師先生。我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么多,讓您白忙碌了。”
小屋里的牧師沒有接這個話茬,應(yīng)聲道:“你們很般配,希望下次可以見證你倆的婚禮。”
慕寒臉上一紅,道了聲別就離開了。
她心里始終都不肯讓自己有幻想。她知道她只會在他和他最終選擇的人的婚禮上,做一個主持的人,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