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黑袍,大袖之上刺繡明顯,一頭黑色短長發(fā)的止羨,腰束意中,此刻一身氣質(zhì)早以與當(dāng)日走出唐家一身素衣的男子不同了
重要的是頭頂斗笠,便是出小巷之時,王德偷偷塞給自己的
一種江湖俠客的狀態(tài)從止羨的心中升騰而起,絲毫忘記自己是個氣府都沒有的人
街道之上,無比喧鬧,只感覺自己身后被拍了一下,止羨心中一沉,緊接著抓住意中刀柄
一只手悄然間抓住了止羨想要去握住刀柄的手,聲音悄然間響起
“兄弟這是,要去哪啊?”聲音細(xì)若蚊蠅,而在止羨的耳中卻是無比清楚,似只是想讓止羨聽清
止羨轉(zhuǎn)頭一看,斗笠之下,身邊男子面容英俊,一身青衫,頭頂長發(fā)盤旋,以簪子扎起
瞇眼看去,止羨腦中猛然響起,此人自己當(dāng)日見過,便是院墻之內(nèi),內(nèi)院里面那個道士
“你,你是?”止羨剛出口兩字,猛然間被身邊道士阻攔住
“別說話,先出城再說,你知道你現(xiàn)在這個臉如果一漏出來,說不出身邊便會有人來殺你”
自然是沒有騙止羨,那賞金,弄的自己都有點想去領(lǐng)賞,若不是找身前男子有事,林塵才不會來管這個殺人兇手
心中自然是好奇他為何殺唐正源,不過他更好奇老道士給自己留下的言語
城門之前,兩名守衛(wèi)在此盤差,身邊還帶著幾個錦衣男子,幾個男子眼神灼灼,看著走入走出風(fēng)雪城的人
“這是唐家分家的人吧,你現(xiàn)在過去,等于送死”林塵略帶笑容解釋說道
看著身邊絲毫不關(guān)心自己的道士說出這樣的話,止羨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身前城門,就在此地,可自己還是走不出去
忽聞身邊走過一白袍老者,老者一頭白發(fā),白眉也隨著垂下,隨風(fēng)自起,一身高人風(fēng)范
“你好大的面子”林塵語氣有些質(zhì)疑的說道
正是風(fēng)雪城雪自在,雪自在走過城門之前,本還有些疑惑的兩名守衛(wèi),一下子呆滯當(dāng)場,手持長槍的男子拍了拍自己身邊男子,本來愣住的男子一下子跟著跪倒在地
二人開口說道“不知雪城主大駕”
身邊幾個錦衣男子也是跟著行禮,卻未曾跪拜,雪自在擺了擺手,“不礙事,不知可否找到可疑之人?”
兩個守城門的未曾開口,而是眼神飄忽身后唐家人身影之上,若不是唐家要求,二人才不會如此管閑事的排查至此
像是為首的男子拱手說道“回城主,未曾找到可疑之人”
長眉老者一皺眉,緊接著微笑了一下,身后便帶著自己持劍的小徒,語氣帶著幾分不屑的說道“那還要查多久?這是,風(fēng)雪城”
雪自在自然是沒有開口,開口的便是身后的小徒,可誰不知道若沒有師傅的意思,徒弟怎么敢如此插嘴?
止羨與林塵,二人瞠目結(jié)舌,自然是沒有想到雪自在這么霸氣,竟是一句話說道此處
為首唐家男子皺眉說道“可家主的意思是”
“滾”小徒不耐煩只說了這一句話,不為別的原因,這里是風(fēng)雪城,已經(jīng)給夠了唐家面子排查到此時
幾個唐家弟子面面相覷,緊接著行禮離開而去
雖覺得有些詭異,可實在不敢去想雪自在會包庇止羨,可又無法真正去說,這是風(fēng)雪城,除非唐家,真的不行在這里待著了
見識了如此場景的過路之人,都久久站在此地不敢動彈,直到雪自在離去,此地才再次恢復(fù)了正常
持風(fēng)雪劍的小徒,微笑的沖著止羨的方向走來,站定便看著身前男子,眼神當(dāng)中,一臉好奇之色
“就是你殺了唐正源,破了百鬼夜行?”小徒開口詢問道
止羨此時有些無奈,自己明明是帶著斗笠的,難不成這斗笠在練氣士面前沒用?
“別糾結(jié)了,自是感知到你的氣息,才來到這里的”持劍小徒微笑著說道
“找我何事?”努力讓自己清醒的止羨開口詢問道
“沒別的,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對了,你刀不錯”持劍小徒一笑,緊接著轉(zhuǎn)身離開
身邊林塵開口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雪自在都能包庇你?”
止羨不搭理身邊男子,此時大搖大擺的沖著風(fēng)雪城的城門走去,一來幾個月的止羨,還未曾走出過風(fēng)雪城,不知風(fēng)雪城外面,到底是什么世界
殊不知主街一個胭脂鋪外,一個青衣女子小心翼翼的看著林塵與止羨二人走出城門之后
便靜悄悄的跟著走出了城門之外,扶了扶額間發(fā)絲,緊接著看著面前二人,嘴角揚起
第十八
徑直走出城外,止羨心中本以為身前便是無盡大山,結(jié)果到最后只有寥寥石子路,城門路前,擺著一茶攤,便是風(fēng)雪城邊上山村中的人家所擺
城內(nèi)呢,也有這么一座茶攤?cè)羰钦f生意,那便是可講究先來后到了,城內(nèi)這茶攤不知多少次想將門外這鄉(xiāng)下人家趕走
也私下賄賂了不少次城門守衛(wèi),可奈何這人家依舊在此日日夜夜不停,若是出城擺攤,夜里收攤再進(jìn)城,這一來一去也麻煩的很
剛剛走出城門外,還沒有好好看看城外風(fēng)景,便被一黝黑稚童撞了一下,止羨低頭望去,摸了摸稚童的腦袋,緊接著沒說話轉(zhuǎn)身離去
身后林塵則是反應(yīng)有些特殊
“人家一孩子,你看人家做什么,不過是碰了我一下”止羨笑著開口詢問道
林塵嘆了口氣“雖然不想提醒你,但你死這么早對我沒什么好處,你得記住,我們已經(jīng)出風(fēng)雪城了,哪怕是在城門口,莫說那雪自在偏向你,可出了風(fēng)雪城規(guī)矩已經(jīng)沒用,若你死在城外,他怕是沒理由給你報仇”
本是一身黑袍燦爛風(fēng)光的止羨頓時感覺一陣涼颼颼的冷意,記得自己在電影里面看過,又想了想剛才稚童,趕忙看了看自己身上有沒有什么損傷
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有些不同尋常,止羨仔細(xì)想了想,是缺少了一些重量,亦或是自己動的時候,缺少了一些什么聲音
扭了扭自己身形,止羨腦子如轟鳴般炸裂,腰間所束意中,消失不見了
強(qiáng)忍面色恐慌,轉(zhuǎn)身沖著林塵問道“剛才那個孩子,去哪了?”
林塵無奈擺了擺手,意思自己又怎么會清楚別人去處
忍住心中有些想抽自己的沖動之后,止羨面容枯槁,臉色難看,走到一邊茶攤,有些無助的坐在邊上,不搭理身邊伙計的詢問,眼神恍惚
“怎么一副要死了的樣子,這可不像昨夜的時候”林塵擠出笑容,對著身前止羨開口說道
意識到自己剛出城門入江湖,佩刀就能丟了這種神奇的事情,怕是心中萬般委屈,止羨也無法開口訴說,更何況身前道士,自己根本不熟
殊不知,只是這一個坐在茶攤之上的舉動,周圍數(shù)人隨之也做出變化,自是不會讓那獵物打草驚蛇
自身后城門隨之走出一青衣女子,女子青衣樸素,樣貌卻并不樸素,惹的周遭進(jìn)城出城人的視線,時不時便會飄忽到女子身上
女子臉上始終夾帶著笑容,自走出城門之后,便四周巡視一番之后,見茶攤之上有一男子盤坐呆滯
笑容逐漸收起,走上前看著面前斗笠男子小聲詢問道“羨公子?”
止羨面容仍就呆滯,顯然這稱呼自己聞所未聞,加上如今有些呆滯,更是一時提不起精神來看女子了
身邊林塵看出女子可疑,走上前開口詢問道“姑娘何事?”眼神略帶警惕,左手已是抓住道劍
雖道氣十不存一,可依稀在身前女子身上還是感受到了幾分氣機(jī)
身后坐著有些呆滯的止羨此時瞇眼起身,看著身前女子,有些好奇的開口說道“怎么是你,你家小姐呢?”
說到此處,本是面帶笑容的女子臉色變得有些憔悴,緊接著語氣帶著幾分絕望說道“我家小姐昨日見過公子之后,今日便不見了,見了街上通緝令,我便知道公子會出城,所以跟在身后,想著問一下小姐所在”
“你家小姐,不見了?”止羨語氣中的疑惑不是隱藏的,更是有些驚訝,自是知道那女子實力不弱,當(dāng)日在唐家也未曾見過
拉著身前道士往后走了幾步,緊接著悄聲問道“我昨晚上有點不清醒,你見過唐欣嗎?就是一個很美的女子,修為也挺高的”
林塵強(qiáng)忍鄙視的眼神看著身前這換了黑袍刺繡的男子,“你..真不知道?”
“我咋知道,我昨晚上都沒見過他”止羨雙手做出的動作都帶著幾分疑惑
“嗯,唐正源被你殺了,你覺得那女子,還能?”沒有說出女子最后結(jié)局,林塵便轉(zhuǎn)身離去
止羨面色更是呆若木雞,這兩天之中發(fā)生的事情,有點讓這個十八歲的男孩有些不能理解,進(jìn)了一趟唐家,怎么一下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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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之內(nèi),云霄之上,白袍老者黑子占天元,笑容燦爛的說道“你留的那棋子,下的有些快了”
老道人一笑“棋子不在于什么時候用,要在于放在什么位置”
九霄之下,有一被雪白覆蓋的城池,城池前,此刻無比熱鬧
城前茶攤之上,有人從遠(yuǎn)處高聲呼喊“前方可是止羨?”
呆滯當(dāng)場的止羨,與男子交流的林塵,臉色悲傷的青衣女子,此刻表情都是瞬間凜然
只見一蓑衣老者自城外更遠(yuǎn)出走來,風(fēng)雪城前無山無林,視野寬廣,可見的便是老者的頭發(fā)一縷黑色,一縷白色,看上去無比奇異
聲至,壓力便從四面八方傳來,只有幾分身體強(qiáng)度的止羨瞬間被壓制的無法起身
有著幾分道氣的林塵,雖沒有身邊止羨如此狼狽,可 額頭也是瞬間流下冷汗
青衣女子表情平淡,似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蓑衣老者帶著幾分笑容“如此境界,能殺唐家家主?算了,老朽也就不管了,只是帶著你的人頭領(lǐng)賞罷了”
身前老者沒有任何啰嗦,竅穴轟然全開,一步踏入,入風(fēng)吹面龐,止羨瞇眼觀察,老者已不再原地,雖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還是走到了林塵的身后
斗笠被拳風(fēng)瞬間刮開,漏出真正面容之后,老者想再度遞出一拳,一道影子瞬間從一邊劃過,化作風(fēng)的老者停在了原地,面容之上,有一道血痕流出
“唐毅,你非要和我作對?”蓑衣老者怒道
名為唐毅的白袍男子帶著幾分假笑,便在風(fēng)雪城內(nèi)走出,“既是我唐家的通緝,我唐家人為何不能來拿呢?”
身后也是出現(xiàn)了一男子,看似目標(biāo)也是自己之后,止羨有些無奈,這群人對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執(zhí)著了
不過見身前兩個對自己出手的人,明顯是仇家,止羨心中的大石,便落下了幾分,眼神流轉(zhuǎn)之后,便有了主意
不去糾結(jié)唐刀意中,先解決眼下事情,不然自己小命差不多就沒了,身前這個道士,現(xiàn)在絕對靠不住
唐毅與蓑衣老者此刻眼神對峙,唐毅一身氣機(jī),蓑衣老者則是靠著自己武者的體魄,二人實力不相上下,此刻都是看著對方
自是先不會去管止羨的死活,二人交談一番之后,言語之中像是不合,一陣氣機(jī)便在前方迸發(fā)
此次來的人定然不是唐毅與蓑衣老者,可止羨可以肯定的便是,此時此刻,最強(qiáng)的便是身前這二人了
那些實力較弱的,此刻便是出手的機(jī)會,止羨眼眸流轉(zhuǎn),感知力并未隨著氣府消失而下降,五步拳展開拳勢,身后便有一男子持刀而來
止羨弓步躲過刀鋒,緊接著一拳轟在男子腰部,男子修為自是薄弱,此刻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一拳轟出,再度起身只是,刀鋒已樹立在自己臉前
男子表情枯槁“你贏了”嘆氣之后,接下來邊等著接受死亡
止羨抓住男子佩刀,緊接著持刀而行,留下句話“借你佩刀一用,我不殺人”
男子呆若木雞愣在原地,看著這個自己剛才想殺的人,此刻竟是放了自己一命
還未曾換一口氣,本是剛剛嘆出一口氣之后的男子,瞳孔猛然間瞪大,自有一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瞳孔放大的男子死死的盯著面前青衣女子,他自然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連看都未曾看一眼的女子,此刻會出手
表情剛剛還一臉溫柔的青衣女子,此刻表情凝重,眼神素有殺人之色,“他是我的,別想著跟我搶,去吧”
睜大瞳孔的男子猛然間眼前一黑,氣府之中氣機(jī)流轉(zhuǎn)空中,練氣士死后便是如此,取與天地,歸于天地
這便是這天下制定的規(guī)矩,如此這時代的氣機(jī)才可一直流轉(zhuǎn)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