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章先揚后抑
九點半。
墨錦程還是沒有回來。
方圓坐在沙發上,已經一個多小時沒有更換姿勢了,雙腿都麻木了,她還是沒有感覺。
仍然呆呆地看著門口的位置。
可是,門口很安靜,一個人也沒有。
甚至連風都沒有關顧。
方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墨錦程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她碰了一下旁邊的手機,像是觸電般,猛地轉頭看著手機,像是盯著一個不認識的怪物。
半晌,她才怔怔地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摁開密碼,點開墨錦程的電話。
猶豫再三,方圓咬咬牙,她還是撥通了墨錦程的電話。
然而,電話卻沒有接通。
她想要再打一次的時候,手機卻自己響了。
原本以為是墨錦程,她欣喜地剛要接起來,卻發現打來電話的人是金遲。
她有些呆滯地拿起電話,完全沒有力氣說話。
那邊的金遲卻已經快要瘋了。
“方圓,你現在快點上微博,上面的人都瘋了。”
方圓略略回神,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所以方圓第一時間就想到估計又是網上有人在黑她。
她現在沒有心情去管。
不過又不想拂了金遲的好意,只好拿過平板,點開微博。
微博熱搜詞上,正好有她的名字,她點開,發現風評在一夜之間完全變了。
那些夸她的人,像是已經休息去了,而現在上線的人都是罵她的人。
方圓隨意點開幾個關于自己的微博,都是不堪入目的言辭。
她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那邊傳來金遲的聲音:“這是什么操作,昨天夸完現在就開始罵,方圓,別告訴我這是新型的炒作手段,如果是的話,也太惡俗了。”
方圓點了幾下,看明白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今天和昨天的是同一批人。”
金遲沒有聽明白,問道:“你這句話什么意思?”
“我是說,這些人和昨天夸我的人是一批的。”
當時她去墨錦程辦公室的時候,宮越澤就曾經說過,這后面可能有人在做推手。
當時他們還不知道這些人要做什么。
現在知道了。
這些人就是要將她推到一個頂峰,然后狠狠的摔下來。
看目前的情況,是成功了。
人們已經在這場狂歡里徹底地失去理智。
甚至很多人已經忘記了這件事的初衷是什么,只是各自戰隊而已。
方圓看著有些喜歡她的粉絲在拼命地解釋會心疼。
可是看到那些抹黑自己的言論,竟然覺得沒有什么。
再大的風浪她都嘗過,所有也就不懼怕面前的海浪。
何況,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墨錦程身上。
“我去,這些人也太陰狠了吧。”
昨天看到方圓被各路人馬輪番夸獎的時候,金遲也很高興,覺得總算是讓所有人重新認識方圓。
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個引子。
她從小到大,學習舞蹈。
因為有母親這一塊珠玉在前,所以圈子里的人也不太敢為難她。
所以對于這些陰損的招數,可以說是大開眼界。
“你趕緊讓墨錦程處理這件事吧。”金遲看著網上的評論,越看越糟心,想要說兩句話,但是又怕招黑。
但是不說吧,心里又實在是覺得憤怒。
方圓反倒安慰金遲:“你不要生氣,這種事情我早就習慣了。我馬上給墨錦程打電話。”
她是要聯系墨錦程,但是不是為了這件事。
而是問她什么時候回家。
金遲聽到方圓這么說,這才放心道:“好,那你聯系墨錦程吧,我先掛了。”
等掛了電話,金遲才發現不對勁。
自從和方圓在一起之后,墨錦程都是準時回家,從來沒有缺勤的。
按理來說,現在這個時間墨錦程應該是在家里呀,為什么方圓要說給墨錦程打電話呢?
金遲支著下巴,想想最近方圓的表現,越想越覺得奇怪。
希望這兩個人不要有事吧。
不然的話,她可能真的要不相信愛情了。
金遲的視線落在聯系人第一個名字上。
阿冬。
這個名字是勒冬自己備注的。
她第一次看到的時候,覺得這個名字可土了,一點都不符合勒冬的氣質。
可是勒冬說,a是字母的首字母。
所以這樣備注的話,他的名字就會出現在聯系人的第一個。
她拿著手機,一滴淚啪嗒掉在手機屏幕上,手機屏幕馬上就碎掉了。
金遲的唇角微微勾起,抬起手將手機屏幕上的淚水擦掉。
以前,她也經常看著母親拿著手機呆呆地流淚。
在沒有看到母親流淚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的超人。
永遠都是光鮮亮麗的樣子。
是舞臺上最漂亮的白天鵝。
可是,當她看見母親落淚的時候,才知道白天鵝也有脆弱的時候。
原來,她也有脆弱的時候。
金遲擦擦眼淚,狠了狠心,想要將電話聯系人的第一個名字刪除。
可是,當看到刪除兩個字的時候,卻又不忍心了。
這是他們最后的聯系了,如果她刪除了,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聯系。
甚至曾經的過往,也成為了不復存在的過去。
想了想,還是直接將手機蓋了過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金遲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幕布,希望這一層黑幕可以快一點揭開。
……
方圓呆呆地看著手機,電話撥過去,那邊還是沒有人接電話。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情況。
墨錦程失蹤了。
沒有任何理由地失蹤了。
她給宮越澤打電話。
宮越澤說墨錦程沒有去他那里。
他只有宮越澤一個朋友,除了宮越澤,方圓不知道還能在哪里才能找到他。
在這一刻,她才深切地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墨錦程。
除了知道他叫墨錦程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現在連他失蹤了,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尋找。
她頹然一笑,看著窗臺上漸漸枯萎的花朵,漸漸地有些疲憊。
雙肩滑落,緩緩地躺在沙發。
松軟的沙發,一旦陷進去便再也不想起來。
也漸漸忘記了周圍散發著的危險氣息。
她就是這樣,漸漸地迷失自己的吧。
忽然,外面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她猛地坐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