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小太陽
走到門口,便看見墨錦程從車里走了出來。
修長的身影,在有些昏黃的燈光下,搖曳生姿。
像是漂浮在海底的海草,時不時撩撥著方圓那顆心。
心臟隨著撩撥,像是復蘇的春天,越來越瘋狂,越來越瘋狂。
似乎要從心口里跳出來般。
方圓有些驚疑地看著墨錦程。
方圓抿唇一笑,柔和的月光灑在她的臉頰上,散發著熠熠生輝的光芒,讓人挪不開目光。
墨錦程站在樹蔭下,默默地看著她。
站在原地的方圓,忍不住跑到墨錦程的身邊,仰起頭,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喜悅。
“你下班了?”
墨錦程點點頭,看見她臉上的笑容,才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看來,今天的事情很順利。
之前他還擔心方圓會生氣了。
畢竟這中間,她肯定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的。
但是現在看到方圓的笑容,墨錦程頓時豁然開朗。
他們家方圓,怎么會為了這么一點兒事情就生氣呢。
“謝謝你。”
方圓捧著墨錦程的臉頰,輕輕地吻了一下,眉眼里的歡喜,像是盛開的妖嬈玫瑰,妖冶,動人。
墨錦程忍不住抬起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捏了一下方圓的鼻子,笑道:“就這樣?”
方圓眼珠子一轉,俏皮道:“那你還希望我做什么?”
墨錦程輕輕地摁住方圓的后腦勺,正要言傳身教地告訴方圓該怎么做。
卻被方圓輕而易舉地逃開了。
她像是一個奸計得逞的小狐貍般,眉眼里是化不開的得意。
墨錦程無奈地搖搖頭。
“你現在倒是變得機敏了。”
“那是。”方圓絲毫不謙虛,猛然想起爺爺的事情,臉色一變,道,“今天爺爺說要走,你知道嗎?”
說完,方圓覺得不可能。
要是墨錦程知道,怎么可能不攔著爺爺呢。
沒想到,墨錦程道:“我知道。”
完全也不驚訝的樣子。
看來,是真的知道。
方圓有些不解地碰了一下墨錦程的手臂,問道:“既然這樣的話,你怎么不讓爺爺留下來,爺爺就你一個孫子,你舍得讓他一直在國外居住?”
一個老人家,自己一個人,肯定會覺得孤零零的。
墨錦程卻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爺爺的性子就是這樣,半生漂泊,你讓他在這里住著,無所事事的,他心里也不喜歡。”
方圓嘟起嘴,看著墨錦程,道:“你真的了解過爺爺嗎?”
一句話,成功地讓墨錦程偏過頭去看方圓。
方圓拉著墨錦程的手,繼續說道:“你就知道爺爺是真的想回去,就算想回去,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呀。”
再說了,孩子的名字還沒有取呢。
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辦完呢,怎么就這樣回去了?
爺爺心里真的甘心。
墨錦程虛心接受方圓的批評,笑道:“那老婆大人,你說,我應該怎么做呢?”
那逼真的語氣,像是真的在向領導請示。
方圓無語地看了一眼墨錦程,心中卻像是喝了蜂蜜般,甜甜的。
“當然是跟我一起去爺爺那里,好好商量商量了。”
說完,轉身讓管家先生準備好車子。
管家先生應聲而去。
路燈下,只剩下她和墨錦程的身影,被無限地拖長,拖長……
司機開著車子,在方圓和墨錦程的身邊停下。
兩人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墨錦程在司機下車之前,將門拉開,護著方圓,坐了進去。
兩人一路上無話。
到了墨家老宅子,發現門口已經有好幾輛車黑色的奧迪在門口等著。
方圓立刻看了墨錦程一眼。
爺爺的動作也太迅速了吧。
方圓連忙拉著墨錦程走了進去,一眼就看見吳管家正在指揮下人收拾東西。
看見方圓,吳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看了一眼樓上。
方圓順著吳管家的眼神看著樓上,低聲問道:“爺爺在樓上?”
吳管家點點頭,看了一眼跟在方圓身后的墨錦程,像是護犢子般寸步不離的,壓低了聲音說道:“夫人,老爺在上面收拾東西,我跟他說了,他說他沒臉見你,所以……他說,還是現在這樣悄悄地走……”
方圓看了一眼墨錦程,問道:“你上去,還是我上去?”
“我上去吧。”
既然爺爺說現在沒臉見她,那自然是墨錦程去合適。
可是,聽到墨錦程說他去之后,方圓卻不放心了。
“還是我去吧。”
省得到時候兩個人吵起來,那就麻煩了。
說完,方圓不由分說地上樓。
根本就不給墨錦程阻止的機會。
墨錦程看著方圓的背影,無奈地笑笑。
吳管家偷偷看了一眼墨錦程,心里不由得感概這一年多的時間,小少爺的變化可真的很大。
以前雖然看著挺紳士的一個人,但是任由誰都知道,他的心門就從來沒有打開過。
所以,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但是不是一個可以繼續相處的人。
短暫,是歡愉,長久,等待他們的便是一座冰封的城門。
但是好在,方圓打開了這座冰封的城門。
也打開了那扇緊緊關閉的窗戶,讓陽光終于像是藤蔓般蔓延出來。
讓小少爺整個人像是從南極到了熱帶,煥然一新。
想到這里,吳管家不由得抬起頭看著二樓已經緩緩打開的門。
他相信,那個小太陽,也會驅趕走籠罩在老爺心頭幾十年的陰郁,讓老爺徹底地走出老夫人離開的這一夢魘。
嗯,他相信方圓可以做到的。
手里的活有些放慢。
他甚至開始期待在這里的新生活。
其實,漂泊了這么多年,才發現,最好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根。
他相信,墨老爺子也是想要扎根下來的。
也想要和墨錦程冰釋前嫌的。
也想要融入方圓這個大家庭里面的。
可是……
不過,這一切在小太陽方圓的面前,根本就不是問題吧。
吳管家的唇角不由得往上一勾,看著已經緩緩閉上的房門,眼神里好像有什么滾燙的東西溢出。
像是開水將冰都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