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可聽見了?你難道希望他出什么事嗎?你心中那么在意他,定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吧?”
江卿卿睫毛一顫,云景一愣,有用。
他起身,壓抑著心中歡喜,在她耳邊繼續(xù)道:“小丫頭,我知道你聽的見,如今只有你能救慕容遲,太醫(yī)束手無策。”
“慕容遲……”江卿卿輕輕一聲,帶了幾分虛弱,好在,她終是睜開了雙眼。
云景大喜,坐在床頭,將她扶了起來,“小丫頭,你醒了,太好了!”
江卿卿只覺得渾身酸疼,卻也能清楚的記得他在自己耳邊說的話,“他怎么樣了?”
云景眸光閃了閃,“我?guī)氵^去。”
他哪會想到,終有一日,他竟這么豁達(dá),豁達(dá)到不希望慕容遲出任何事,經(jīng)過了這么多,他對慕容遲,早就當(dāng)成了朋友。
只不過,這種話,打死都不能說,總不能讓他什么都得意了。
云景將她扶進(jìn)主殿,張?zhí)t(yī)瞧見江卿卿,一顆心都沉了下來,“王妃……”
江卿卿臉色蒼白的厲害,且還是忍著,“太醫(yī),他情況怎么樣?”
“王爺經(jīng)脈有一處不通,臣沒辦法打通,唯有求助王妃。”
江卿卿慢慢挪過去,扣上他的手腕,診了一會兒,誠如張?zhí)t(yī)所言,他經(jīng)脈有一處不通,若不能及時糾正,情況危急,“銀針!”
張?zhí)t(yī)早就準(zhǔn)備好了,連忙遞過去。
江卿卿握住一根,一雙手卻在顫抖,她如今的體力,實在支撐不住。
“我來吧。”云景接過去。
江卿卿點(diǎn)頭,準(zhǔn)確報了穴位,云景一一扎進(jìn)去,一套陣法,足足持續(xù)了一個時辰,待云景將針全部拔下,才松了一口氣。
再看身側(cè)的女子,一張臉慘白如血。
張?zhí)t(yī)是了伶俐的,連忙扣上她手腕,又從隨身懈攜帶的藥箱里拿了人參片給她含著,接著,又檢查了慕容遲的脈像,“王妃,王爺脈像已趨于平穩(wěn)。”
“小丫頭,我?guī)阆氯バ菹伞!?
江卿卿搖頭,“不用,讓人在對面搭一張床,我在這里便可!”
云景知她的心思,沒有阻止,當(dāng)即讓人搭了床進(jìn)來。
江卿卿早就受不住,沾了床沒多久,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連翹和其他幾個丫鬟在外候著,云景關(guān)上門出殿,卻見蕭逸塵站在院子里,眉頭都擰成麻花了,他還是頭一回瞧見他這幅模樣,不禁笑了,“堂堂五皇子殿下,竟然也會緊張?”
“皇叔如何了?”
“小丫頭出馬,自然沒什么問題。”云景說完便沉默了。
蕭逸塵看了一眼寢殿大門,許久才道:“那卿卿呢?”
云景覺得他這幅模樣實在難得,明明想進(jìn)去看看,卻又害怕,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里面那人可是你親妹妹,擔(dān)心便進(jìn)去瞧瞧,你怕什么?”
“誰說我怕了。”蕭逸塵不承認(rèn)。
云景也不揭穿,“成,不怕,五皇子便在這里好好守著吧。”
“等等!”蕭逸塵一把拉住他,眼中帶了幾分期盼,“她醒來之際,可曾問過我?”
他如今實在不知該以什么樣的身份去面對他。
侄子?
還是朋友,亦或者哥哥的身份?
無論哪一種身份,似乎都很不對勁,更何況,他隱瞞了這么久,他心里更加不安。
云景抱著手,“我將她強(qiáng)行叫醒,她連施針的力氣都沒有,還是她報了穴位,我下的針,施完針后,即便有張?zhí)t(yī)的人參吊著,她還是累的昏死過去,你覺得,她哪還有工夫問你?”
蕭逸塵一默,臉色有幾分難看。
“既然放不下,就進(jìn)去看看。”云景說完,拍了拍他肩膀,離開了。
后來的時光,蕭逸塵在主殿外晃悠了許久,一直猶猶豫豫,就連守在外面的幾個不知情的丫頭都疑惑了。
約莫一個時辰后,他瞧見連翹端著藥要進(jìn)去,接了她手中的藥,進(jìn)去了。
門剛開,她一抬眼,瞧見對面床榻上撐起身子的女子。
四目相對,江卿卿除了眼底有幾分疲倦之外,看不出多余的色彩。
倒是蕭逸塵,幾乎一瞬間,就別開了眼,過了一會兒才看過去,只是目光始終不敢看江卿卿。
“皇……皇嬸,你醒了,先喝藥吧。”
“殿下,您手里這碗,是王爺?shù)摹!边B翹提醒道。
她從禹千那里知道了事情真相,一開始,是有些震驚,不過很快也接受了。
江府那一家人,沒一個對小姐好的,如今小姐又個待她好的哥哥,是好事。
蕭逸塵大囧,連忙換了藥過來,一雙手卻在顫抖。
江卿卿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接過藥,一口飲下,連眉頭都未蹙一下。
“皇嬸……要不要梅子?”
江卿卿蹙眉,墜崖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掠過,聯(lián)系前因后果,她也想通了,她當(dāng)時是挺震驚的,不過如今,倒坦然接受了。
只是蕭逸塵這模樣,怎么看都別扭的很。
她抬眼,看著他,“你叫我什么?”
皇嬸?
有沒有搞錯?
之前不是還一個勁的讓小景叫他舅舅,各種不愿意叫她皇嬸,如今慫了?
蕭逸塵一愣,抬眼,卻沒說話,他有些琢磨不透她的意思。
反倒是一邊的連翹提醒道:“殿下,小姐的意思,您是兄長,不能叫皇嬸。”
是這樣嗎?
蕭逸塵心中一塊大石頭始終落不了地,他一直擔(dān)心她會不會不認(rèn)自己,或者怪自己?
“明明就比我小,怎么就成了我哥哥了?”江卿卿有幾分抱怨。
只是這樣的態(tài)度,卻讓蕭逸塵的心落了下來,他連忙坐到床榻邊,滿眼都是歡喜,“你……卿卿,你……你不怪我?”
江卿卿白了他一眼,“我怪你做什么?一個人的出身又不是自己能選擇的,不過你瞞著我這么久是什么意思?”
“我這不是怕你不接受嘛。”
江卿卿沒說話。
蕭逸塵覺得人生中在沒有比現(xiàn)在更開心的了,他從袖子里拿出什么東西,戴在江卿卿脖子上。
一張明黃色的護(hù)身符。
“我身上如今就這東西最值錢,這個護(hù)身符很靈驗的,就當(dāng)成我送你的禮物。”
江卿卿笑笑,“我現(xiàn)在可沒東西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