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卿幾乎跑了一夜,直到渾身的力氣耗損的差不多,身體受不住,雙腳跪了下去,大口喘著氣。
她臉色蒼白的厲害,身上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打濕,偶有風(fēng)吹過,輕薄的衣裳沾在她身上,難受的厲害。
那斗袍男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來歷,似乎對她恨極了,卻又不殺她,一味的囚禁她,變相的折磨于她,心中有多陰暗。
她回了回神,體力稍稍回籠,才艱難撐起身子來。
一夜逃走,她不辨方向,如今也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慕容遲的人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城了吧?
他會不會擔(dān)心?
小景會不會哭著要她。
江卿卿心中難受,忍著身上斑斕的傷痕,朝路邊過去。
方從林子中穿出去,她便聽見似有馬蹄聲。
她下意識隱了身子,馬蹄聲漸漸靠近,卻是蕭逸塵。
江卿卿久久恐懼的心情瞬間緩和了不少,張了張嘴,聲音異常沙啞,“逸塵。”
蕭逸塵亦看見了人,心中大喜,勒緊韁繩,利落翻身下馬,抱住搖搖欲墜的她,“卿卿,你怎的傷成這樣?”
“無事,先回去!”
“想走?哪這么簡單,江卿卿,你以為,你能逃多遠?”斗袍男子清幽冷凜的聲音響起,蕭逸塵轉(zhuǎn)身,把懷中的人護在身后,燦爛的眉眼間,帶了幾分肅然,“我倒是要看看,誰這么大膽子,敢傷她!”
斗袍男子似乎沒想到,和江卿卿在一起的男子會是蕭逸塵,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卻很快壓下來,“竟是你?只要你把身后的人交出來,我就保你平安離開!”
“除非我死!”蕭逸塵冷笑。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
“只要有我在,沒人能傷的了她!”蕭逸塵拔出手中劍,動作利落輕快。
江卿卿哪還有什么力氣,身子軟軟坐在地上,渾身的呼吸都要停了。
她不知道,蕭逸塵帶了多少人來,可顯然這里,就只有他一人。
都袍男子武功不算低,兩人對峙,雙方皆占不到好處,只是,江卿卿有一種感覺,雖然斗袍男子出招狠辣,每次快要逼近蕭逸塵要害時,都收了力量。
是因為知道他的身份,不敢惹禍上身嗎?
可他既劫了自己,便得罪了整個攝政王府,一個不害怕慕容遲的人,又怎么會顧忌區(qū)區(qū)一個皇子呢?
“五皇子,只要你留下那個女人,我許你一個條件如何?”
“不稀罕!”蕭逸塵沒有放松,無論如何,他今日都要帶卿卿回去。
眼前的人渾身遮的嚴(yán)實,便是不希望自己真實身份被人看出,他既知曉自己身份,又那么了解卿卿,將她從醫(yī)館劫走,那么就該是熟悉的人。
可京城中,有這樣武功,且這樣動機的,他想不出來。
斗袍男子瞧出他的失神,手中劍一挑,蕭逸塵手中劍脫落,江卿卿大驚,下意識起身,脖頸處卻傳來一陣冰冷。
“別動!”齊韻從她身后慢慢繞了過來,手中劍反射著慘白的光芒。
“你敢動她試試!”蕭逸塵心急,他這一年,頹廢了許久,武功退步不說,如今竟連自己妹妹都救不了,他心中沉痛。
斗袍男子似乎很滿意如今的狀態(tài),陰惻惻笑了笑,“我想要的,不過只是她的命而已,至于五皇子殿下,好自為之!”
話罷,斗袍男子收了劍,蕭逸塵余光一動,倒沒想到此人如此狂妄,他幾乎祭出所有力量,一掌劈過去。
斗袍男子似亦沒想到他會下這么重的手,整個人摔了出去。
“師父!”齊韻大急,握劍的手微微用力,她分神的瞬間,只聞見一股異香,整個人軟軟癱坐下去,渾身的力氣似被撤走了一般。
她瞪著蕭逸塵,一字一句道:“卑鄙!”
“你們不卑鄙?我先殺了你!”
“等等!”江卿卿攔住她,齊韻畢竟是齊楓的妹妹,且她和她相處幾日,發(fā)現(xiàn)她只是被蒙騙,她并沒有那么嗜血殘忍,即便要殺,也是齊楓的事。
“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們快走!”
“江卿卿,你想走,做夢!”斗袍男子一個激靈起身,手中的劍徑直朝江卿卿襲來,蕭逸塵動作更快,一把攔住她的腰,將她送上馬,只是自己卻來不及躲避,他后背對著斗袍男子的劍,眼看著便要刺進去。
斗袍男子沒想到蕭逸塵為了江卿卿竟連命都不要了,他眼中失望的同時,更多的是沉痛,他出劍快,收劍也快。
蕭逸塵哪知道對方心中那么多彎彎繞繞,見他突然收了劍,一個利落翻身,穩(wěn)穩(wěn)落在馬上,縱馬離去。
馬匹一路狂奔,江卿卿被顛的暈暈乎乎,整個人靠在蕭逸塵懷中。
她似乎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馬上到了,卿卿,你在堅持一下,大哥很快送你回去。”
大哥?
她受傷太嚴(yán)重了嗎?竟出現(xiàn)幻聽了。
攝政王府。
禹千飛奔進去,滿臉歡喜,“王爺,五皇子殿下將王妃帶回來了。”
沒想到王爺分析的路線是對的,五皇子殿下真的尋到王妃了。
慕容遲渾身一僵,一陣風(fēng)一般出去,蕭逸塵抱著昏迷的江卿卿急匆匆進入,兩人身上皆不少血跡,尤其江卿卿身上,一襲藍色的裙子幾乎被鮮血染紅,灼目刺眼。
“卿卿,宣太醫(yī)!”慕容遲接過她,她身上輕的幾乎沒分量。
“小姐,小姐怎么傷成這樣?”連翹眼淚一下子落了下去,要跟進去,被虞千拉住了,“你快去,準(zhǔn)備熱水,還有干凈衣裳,我去廚房吩咐一聲。”
連翹連連點頭,她差點都忘記了,小姐渾身都是血跡,定需要清洗的。
張?zhí)t(yī)過來之際,亦嚇了一跳,慌忙把脈,許久,緊緊蹙著的眉頭松了下來,“王爺莫擔(dān)心,王妃身上雖看著嚇人,不過大多為皮外傷,這是外涂的藥,一日三日,另外老臣開一些方子,好生將養(yǎng)著,便無大礙了。”
“她現(xiàn)在可能吃東西?”慕容遲問。
“王妃身子有些虛弱,如今可適量喝一些參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