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卿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慕容遲倒是心情極好,抱著她柔軟身子的手不放,眉眼舒展開,“搬回來吧!”
他知,她不似在之前那般排斥自己,如今的樣子,更似小女兒撒嬌的模樣。
他不想他們之間耽擱太久,他必須要逼她一把。
江卿卿被他這么一說,似乎才想起什么,她挑挑眉,語氣清涼,“我有說原諒你了嗎?”
就算她心底如今似乎沒那么生氣,可到底,也不能讓他這么容易就拿捏住自己。
她可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稍晚一些,禹千抱了一堆折子過來,江卿卿靠在椅子上,看著桌子上足足有半人高的折子,都快看不見慕容遲身子了,她眉心微蹙,問道:“這些折子都很重要嗎?”
“王妃,有些是必須要王爺處理的,有些即便不重要,王爺也要批閱!”
江卿卿努努嘴,“不重要的折子上了干嘛?無非都是一些官員的虛偽之言,你們身為他隨身之人,這點(diǎn)處理的能力都沒有嗎?”
禹千從五皇子口中得知兩人關(guān)系似乎緩和了一些,這才剛剛緩和,王妃便開始護(hù)短了。
折子也不是他寫的,他就是個(gè)跑腿的,不關(guān)他的事啊。
慕容遲笑了笑,“無妨!”
什么無妨,才解了毒,身上的傷還沒好呢,她擰眉對(duì)禹千道;“去,把這些東西全部報(bào)給五皇子,我瞧他終日無所事事是,很是悠閑!”
這……
王爺不是沒讓五皇子插手過,可五皇子礙于自己身份,一直都不愿意。
“抱去給逸塵,便說,是王妃的命令!”慕容遲咬重了“王妃”兩個(gè)字。
禹千眉眼一笑,抱著折子,連忙過去了。
另外一處偏殿中,某人看見半人高的折子,發(fā)出了一聲長嘆。
攝政王府偏殿中。
昭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duì)勁,攝政王只說因?yàn)榇炭鸵皇拢屗蛶煾刀紩簳r(shí)住在攝政王府,可今日她欲出口,卻又?jǐn)z政王府的人一人跟著,起初她以為,那些人是保護(hù)她的安危,可時(shí)辰久了,她覺出了幾分不對(duì)勁。
她好像被監(jiān)視了!
可是原因呢?
莫不是父王那邊喝北熙出了什么問題?
不對(duì)不對(duì),若真是如此,師傅應(yīng)該告訴自己。
她狐疑之際,索性去尋了師傅,一進(jìn)大殿,便瞧見他獨(dú)自下棋,神色好不悠閑。
“師傅,你沒覺出有什么不對(duì)勁嗎?”
素仙抬頭,堪堪一笑,“公主,你我許久未下棋,不如來一盤?”
昭陽哪還有心思下棋,她連忙坐了下去,瞧跟著她的人侯在外面才道:“師傅,是不是父王和北熙出了什么事?”
“公主何出此言?”素仙手中的黑子落下,白子瞬間潰敗。
昭陽瞧著棋盤上的棋子,心中有一種不安之感,卻又不知到底是何,她壓低聲音,“師傅,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
“是出了點(diǎn)事,公主,王上,重!”
什么?
昭陽瞬間起身,清亮的眸子中帶著擔(dān)憂,后悔,她眼淚瞬間落了下來,“我……我要回去……”
父王怎么會(huì)重病呢?
昭陽剛轉(zhuǎn)身,便被素仙阻止了,他神色中看不出一絲擔(dān)憂,仿佛重病一事,在他眼中絲毫不起眼,“公主,您難道想讓北熙的人知道王上重病嗎?”
“可……可父王重病,我要回去,我也該回去,父王身體一向好,為何會(huì)如此?”昭陽心急如焚,一顆心似在油鍋上煎熬一般。
“王上如今已經(jīng)無礙,只是公主,若要王上徹底康復(fù),當(dāng)今世上,唯有一人!”
“誰?”
“攝政王妃!”
江卿卿!
這個(gè)簡單,她雖和她接觸時(shí)日不長,可也知道,她是一個(gè)有情有義的女子,若是自己去求她,她一定會(huì)答應(yīng)的,介時(shí),父王便有救了。
昭陽心中七分欣喜,“師傅,我這就去找人!”
“公主以為,自己真的能說服攝政王妃,和公主回去?”
“為何不能?”昭陽并不覺得這是什么難事,且不說如今兩國修好,不存在利益之爭(zhēng),還有自己,她都能來北熙,為何江小姐不能去?
只要父王病一好,即便讓她一輩子不能回去,她都情愿。
素仙摸了摸下巴的雪白的胡子,“公主,她可是攝政王妃,您真的覺得,攝政王會(huì)讓她去?臣從一開始,便只說來北熙走走,如今卻突然爆出王上重病,需要攝政王妃同去,攝政王不會(huì)認(rèn)為,這是一個(gè)陰謀?”
這……
“攝政王是何人,公主應(yīng)該很清楚,自古,利益盤根交錯(cuò),若在此時(shí),王上重病的消息傳出去,公主能確保,攝政王不會(huì)有吞并我國之心?”
昭陽臉色白了一瞬,他會(huì)嗎?
兩國之間,已經(jīng)達(dá)成了協(xié)議不是嗎?
“公主,就算他不會(huì),可北熙還有那么多人,五皇子,靖王,又或者,其他大臣,又或者,其他虎視眈眈的小國?”
“那怎么辦?師傅,我們要如何辦?”昭陽覺得,自己在北熙這么久,只顧著自己快活,完全忘記了盤根錯(cuò)節(jié)的利益。
“公主,老臣有一法子,不過需要公主配合!”素仙說道,他蒼老渾濁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算計(jì)。
“什么辦法?”
素仙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什么,待說完,昭陽一張臉煞白。
這……
不成,她不能這么做,她做不出來。
“師傅,我……”
“公主,您難道要眼睜睜的瞧著王上殯天不成?”
素仙凌厲的話似一記重拳打在她心上,她不要父王出事。
所以,只能用這種辦法!
昭陽合上眼,很快睜開,她抹去眼角的淚水,穩(wěn)了穩(wěn)心神,“師傅,我同意您的法子,不過我們要確保她的安全!”
“這是自然,等王上平安,我和公主一同,向攝政王和攝政王妃賠罪!”
昭陽心中的不安緩和了一些。
江小姐,對(duì)不住了,為了父王,也為了兩國之間不再起戰(zhàn)爭(zhēng),我只能這么做!
她大步出了寢殿,門口有看守的侍衛(wèi),“帶路,我有事尋王妃!”
一刻鐘后,昭陽看見了在院子里侍弄藥草的人,這一刻,她心里更加篤定自己的決定,只有她,能救父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