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卿微微勾唇,唇角漾起一抹弧度,辨不出情緒,她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好,便同昭陽上了馬車。
四四她沒問去哪兒,也沒問她要聊什么,只是安靜的坐著。
“江小姐,上次小世子一事,是我大意了,改日,我一定親自登門道歉!”
“小孩子貪嘴,吃壞東西是常有的事,公主不必放在心上!苯淝涞溃皇且粋刻薄的人,也是小景特殊,若是換成其他孩子,也不至于吃一些果子便不舒服。
昭陽公主見過她那日的凌厲,如今這個女子語氣輕緩的同自己說著,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樣子,便似一道春風吹過一般。
她見過那么多女子,卻從沒有見過似她這般明媚,容貌姣好,連讓人嫉妒都不能的女子。
而且,這個女子,還是攝政王愛過的女子。
她見過攝政王在人前的冷漠,也只有在那一日,這個女子出現的一瞬間,攝政王的神色才有些變化,那是一種令人鮮活的色彩,帶著幾分明朗。
這樣的攝政王,是她沒有見過的。
那一瞬間,她才知道,原來,他也可以以那么溫柔的目光看著一個女子,原來,他也有情緒。
“這一年來,關于我和攝政王流言不少,想必江姑娘也有所聽聞!
江卿卿心中似扎了一根尖銳的刺,她有什么不高興的,就算是攝政王府多了一個女主人,也同她沒關系了是嗎?
可當看見昭陽公主之際,她心里竟生了一股連她自己都厭棄的情緒。
“我略有耳聞!”江卿卿盡量讓自己語氣顯得平和,不露情緒。
昭陽公主瞧她情緒,反而有些疑惑了,她聽說兩人的事,可瞧攝政王對她的態度,明明十分在意,那么,問題就該在她這一邊。
她揣測了一下,才道:“江小姐,其實這些傳言多為子虛烏有,攝政王這等優秀的男子,自少不了愛慕他的女子,我亦不免俗,只是,也僅僅如此,那一日小世子一事,我有自己一點小私心,我不知你的存在,可我卻不知,小世子吃了一些果子,便受不住,這件事,我向你道歉!
江卿卿笑笑,這位公主倒是坦率,一點也不顧忌著。
“公主若有意,為何不試試?”
這下昭陽公主愣了,她來,只是單純的想和攝政王表明一下自己立場,之前她的確有這樣的心思,可她出現,她便放棄了。
她好歹也是北疆唯一的嫡公主,有自己的驕傲,若是攝政王沒有愛的女子,或許她活爭取一番,可如今她知道了,她便不會想著去介入兩人之間,去做那些讓自己都覺得厭棄的事。
“江小姐,我看的出來,攝政王心里還是有你的,而且,你們還有小世子。”
江卿卿笑笑,“有些人,并不是陪你一生,我和他之間,止步于此!
“你難道你沒想過要回去嗎?”
“公主以為,我要如何回去?當一個喜歡你的時候,視你為珍寶,當他不喜歡你,便棄你為蔽縷,如今他又突然有興趣了,想讓你回去了,你便要回去,如果有一日,他又忽然厭棄了呢?”
昭陽說不出話。
直覺告訴她,攝政王不是這樣的人。
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才會讓她如此絕望?
“江小姐……”
“到了,公主!苯淝湓隈R車停下后淡淡道。
昭陽到嗓子邊的話咽了下去,出了馬車。
馬車在一處亭子邊停下,這個季節,姹紫嫣紅,空氣中泛著清甜的香氣,一聞,便讓人通體舒暢。
兩人入坐,有準備好的茶水送了上來。
“江小姐,我本就打算,后日離京,今日來攝政王府,也只是為了感謝王爺照拂之恩!
“公主一路保重。”
初見昭陽,因著小景的事鬧了不愉快,如今瞧著,北疆的女子性情爽快,倒是頗得她心思。
只是,她隱約覺得昭陽眉宇間隱了一團黑氣,似有中毒癥狀。
江卿卿秀眉一蹙,“公主,可否伸手,我替你把把脈!
“好!
江卿卿扣上昭陽的脈搏,并無異常,只是那團黑氣還隱隱在。
“江小姐,可是我有何不妥?”
江卿卿搖頭,心中疑惑,“公主今日可去過什么不該去的地方?”
不該去?
昭陽一直待在宮里,并沒有去什么不妥當的地方,她搖頭,心中亦生了幾分疑惑,“江小姐,可否直言相告?”
她知江卿卿以毒術著稱,如今又開了一家醫館,她斷然不會無緣無故要替自己把脈,定是瞧出了什么。
不過她疑惑的事,張太醫每月都會來請平安脈,她身體不過有些上火而已。
江卿卿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觀公主眉宇間有黑氣,似是中毒之兆,我方才替公主把脈,卻又沒異常。”
“中毒?”昭陽心中更加覺得不可能,許是她太敏感了,“如今后宮也沒那些整日拈酸吃醋的妃嬪,或許,江小姐看錯了吧!
或許吧。
江卿卿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兩人聊了會天,江卿卿又叮囑了她這兩日注意事宜,她才離開。
“公主,您怎么的就和江小姐成為朋友了?”昭陽身邊的小丫頭頗為不解,這兩人不該是情敵嗎?
而且江小姐已經明確說了,不會回攝政王府,那么即便公主對攝政王有意思,也無可厚非,總不能她不要,就不允許別人靠近攝政王吧?
昭陽笑了笑,手指微曲著,敲上她的腦袋,“胡說什么,人家孩子都有了,這會子鬧點夫妻間的矛盾,你當是真的,這里可不比我們北疆,不喜歡了,一紙和離書,便可以另尋他人!
“哦!”
昭陽笑著下了臺階,卻在走完最后一步臺階的時候感覺到不對勁。
她猛的轉身,身后的丫頭已然倒地,而跟著她的那些侍衛盡數消失,從湖面襲來陣陣涼風,帶著幾分寒冷。
昭陽心中升起恐懼,她快步上去,扶著丫頭,“小月,醒醒!”
“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