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晃晃悠悠的回去,到了京城那一日,皇帝舉百官前來迎接。
這么大陣仗,百姓們紛紛感慨,皇帝對秦王的重視。
實際上,皇帝什么心思,也只有他們當事人知道。
江卿卿知道慕容遲做事向來這般,可如今形勢,總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她有些擔心。
兩人下馬車,皇帝當即迎上來,和慕容遲一陣寒暄,她也沒工夫單獨和慕容遲說話。
就這么入了宮,江卿卿一入宮,就被太后的人叫了過去。
她身邊沒什么人,只是飛羽跟著,只不過太后寢宮,飛羽畢竟進不去,也只能在外面等著。
江卿卿獨自進去,諾大的寢殿,空落落的,生了幾分涼意,只有太后一人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沏了一壺茶,騰騰的冒著熱氣,茶香入鼻,倒是清雅。
“參見太后娘娘!”江卿卿行禮,恭敬而又有誠意,禮節上,挑不出什么錯誤。
太后即便想用此發難,也不能夠,只好笑意盈盈道:“秦王妃請起,坐吧。
江卿卿這才撿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
“聽聞秦王妃身子不大好,如今可好一些了。”太后依舊笑著,只是那笑容背后,帶了幾分陰測測的冷意。
這種感覺,和在皇帝身上看見的一模一樣。
江卿卿忽然有一種,后背發涼之感。
對于她遇見的事,京城中應該無人之人,陳子離躲了,也不會傻到自己把事說出去。
“只不過出去游玩,遇見一些山匪,受了點驚嚇而已。”
太后一副關懷的模樣,側著身子,滿目擔憂,“秦王妃沒事吧?那些山匪最是兇悍。”
“無事,只是受了些驚嚇,倒是殿下,辛苦剿了山匪,也算是造福一帶百姓。”江卿卿淡淡道。
太后無非就是想從她話中套出什么,好對付秦王府。
這個老妖婆,別看著終日禮佛,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心眼可黑著呢,最好給人使刀子。
況且這位太后出身民間,什么樣卑劣的法子不會用,和她說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江卿卿坐了一會兒,起身,拱手,“太后娘娘,臣妾身子不適,若繼續待下去,恐給太后生麻煩,臣妾改日在進來請安。”
“也好,秦王妃可要好生保重身體。”太后笑道,喚了人進去,把江卿卿送了出去。
出了太后寢宮,飛羽一看見江卿卿,心中懸著的一顆心掉了下來。
太后可不是什么好人,他生怕,王妃出什么事。
兩人離了太后寢宮,江卿卿才問道:“王爺那邊如何了?”
“尚好,方才王爺傳來消息,若是王妃娘娘出來,便讓屬下先帶娘娘回府。”
“去一趟陳府。”江卿卿目光中淬著寒光。
他們之間的賬,也該好好清算一下了。
兩人入了陳府,不見陳子離,倒是陳元壽出來一相迎。
他自詡自己是三朝元老,向江卿卿行禮之際,也散慢起來,“臣,參見王妃娘娘。”
江卿卿只當看不見他,大步朝著內進去。
陳元壽一愣,雖說她是秦王妃,不過這里好歹還是陳府,何時輪到她這么囂張了?
他幾步過去,含笑,攔下了江卿卿的路,“王妃娘娘此次前來,不知為了何事?”
“陳老這是質問本王妃嗎?”江卿卿臉上幾分伶俐,陳元壽嚇了一跳,以往從未見秦王妃這般,他怎么覺得,發生了什么事。
江卿卿見他思慮的模樣,莫名覺得可笑,她語氣低緩,“陳老,陳子離不在府上嗎?”
原來是找子離的,可這樣子,怎么像有點興師問罪呢?
陳元壽心中不安,他拱手,“回王妃,子離今日不在府上。”
“是嗎?是在府上,不敢出來見本王妃,還是躲了出去?”
這話何意?
陳元壽滿臉疑惑,“王妃,敢問,子離可是做了何事,讓王妃娘娘不高興了?”
“陳老,您自己孫子做的什么滅門的大罪,您還不知?如今只是王妃前來,算是給你陳府面子了,若是王爺前來,你可知你陳府會有什么后果?你還不趕緊把人尋出來,交給秦王府?”
飛羽一通話,恩威并施,頗有幾分慕容遲的意味。
陳元壽如墜夢里,半天也反應不過來。
等他回了神,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之際,江卿卿已經走了。
他哪還能淡定的了,當下便沖進了暗室,自三日前,子離回來,說他任務失敗,需要躲避一陣子,他以為他真的按照自己計劃的去辦了。
如今看來,根本不是,而且,他失敗的事,十之八九和秦王妃有關。
那秦王妃就算是禍水,也嫁人了,要禍害,也該禍害秦王,為何每次,都扯上子離?
他氣急敗壞,沖了進去,只見陳子離正躺在暗室軟塌上看著書,他幾步沖過去,一把抓下他手里的書卷,怒聲道;“三日前,你是不是去見了秦王妃?”
陳子離一愣,臉上一閃而過的怪異,隨后淡淡道:“爺爺,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還真是?”陳元壽強忍著要吐血的沖動。
什么滅口,他到底做了什么?
“方才,秦王妃來過了。”
什么?
她來了?
陳子離面色稍變,起身,看向門口,許久才道:“爺爺,她可還好?”
陳元壽氣不打一處來,都到了什么時候,秦王妃拿眼色,似要把人活剮,他還有心思關心她?
他沒好氣道:“快死了。”
“爺……”
“混賬東西,我和你爹和你說的,你都當成耳邊風不成?原來,你不是任務失敗,你是惹了秦王妃,被發現了,所以才狼狽的躲進這里,似一只縮頭烏龜一般,不敢出去,對不對?”
“爺爺,您不懂。”陳子離不耐煩道。
不懂?
陳元壽緊緊壓制的怒火似火山一把噴發,他臉色大變,狠狠一巴掌朝陳子離甩過去,他力道極大,陳子離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你說,你都干了什么混賬事?你到底做了什么?”
陳家百年的基業啊,不能就這么毀了。
陳子離艱難起身,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跡,不語。
做都做了,沒辦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