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離臉色大變,“你說的什么話?你不許帶走。”
她還治不住這死丫頭了。
江卿卿勾唇,漾出一抹陰冷的笑容,“爹,你抬頭看看,娘在天上看著你呢?”
說完,大步離去。
江鶴離真的抬頭了,可什么都沒看見。
可他做的壞事多了,他心里有點發(fā)虛。
原本他不怕,現(xiàn)在都被這死丫鬟弄得有點神神叨叨了的。
低頭,江卿卿已經(jīng)不見了!
“你……”
“大哥。”江錦柔拉著他的胳膊,“卿卿既然想帶她娘走,那就走吧。”
反正,那個牌位,她遲早都要扔了的。
江卿卿抱著牌位出了江府,卻沒有回秦王府,而是在街上走著。
“小姐,您沒事吧?”連翹喘著氣,小臉紅彤彤的,小腿都要跑斷了,“您怎么抱著夫人的牌位?”
發(fā)生什么了?
小姐臉色也太差了。
江卿卿把牌位遞給了連翹,淡淡道:“帶回王府,好好安置。”
“小姐,您要去哪兒啊?奴婢和您一起去。”
江卿卿頓住,扯出一抹笑,卻極其苦澀,“我沒事,我就想自己走走,你別擔心,我不會走遠的。”
她心里難受,不得宣泄,如今,也只有以這樣的方式了。
連翹沒在說什么,她覺得,小姐很不正常,她要去通知王爺。
江卿卿獨自一人在街上行走,卻不知,高樓上有一個白衣男子看著她直搖頭。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要去哪兒,也不知道該去哪兒、
她真的沒家了。
江府,似地獄一般,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知道,在她不遠處對面的亭子里,慕容遲負手而立。
禹千跟在身后。
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家王爺心疼王妃,可又不想打擾王妃,便想了這么一個法子,在不遠處默默守護。
他覺得,王爺真的變了,以前何時見過王爺為這些事操心。
而且,秦王府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也就王妃,才讓王爺這么上心了。
江卿卿一直坐到日暮西垂,對面亭子里的人也一直陪著。
不遠處樓上的白衣男子手中一壺酒,搖頭晃腦,嗤笑一聲,“孽緣!”
……
回了秦王府,天色已經(jīng)黑了。
江卿卿沒心思用飯,她實在太累了,和衣便睡下了。
中途慕容遲來過,在床榻邊站了一會兒,替她掖了掖被子,才離了閑云閣。
“王爺,槐神醫(yī)求見。”
慕容遲腳步只是一頓,隨即冷聲道:“帶路!”
去了大廳,槐陰山一襲白衣,風姿綽約,兩只腳相互疊著,見到慕容遲,起身,拱手,“秦王殿下!”
慕容遲只是“嗯”了一聲,面無表情的坐上了位置,“槐神醫(yī)有何事?”
他的模樣,似乎有要緊事,催促槐陰山趕緊說明緣由。
槐陰山不緊不慢道:“在下來秦王府也有些日子了,只是遲遲不見病人,若秦王府用不到在下,在下便告辭了!”
慕容遲沒說話。
這些日子發(fā)生了太多事,他根本來不及調(diào)查槐蔭山的底細,用不用他,還未下定論。
只是放著這么一位神醫(yī)讓他白白走了,豈不是可惜?
恰好,慕容遲是一個不會吃虧的人。
他說,“槐神醫(yī)且住些日子,若神醫(yī)閑的無聊,京城有的是病人,禹千,明日好生給神醫(yī)安排一下!”
“是。”
說完,慕容遲大步離開。
槐陰山手中的杯子一晃,愣愣的看著出去的影子。
這是要給讓他看病?
果然,第二日,禹千在京城給槐陰山盤了一個鋪子,掛了神醫(yī)的名號出去,來看病的人熱絡繹不覺。
槐陰山陷入了忙碌之中。
秦王府書房。
禹千辦好事回來復命,“王爺,屬下已派人監(jiān)視著槐陰山,而且他身邊的助手也是王府的人,絕不會出岔子。”
“嗯。”慕容遲淡淡應下,“最近太子似乎,很囂張?”
“如今皇帝大病,朝中完全由太子掌權(quán),他大肆籠絡人,朝中好幾位官員不服太子,被太子秘密處決了。”
“樹大招風,靖王縱、情山水已久,也該讓他活動活動筋骨了。”
禹千一愣,瞬間明白自家王爺?shù)囊馑肌?
這是要讓靖王出來尋尋太子麻煩啊。
王爺可真黑心,誰不知道,靖王一向不愛管朝廷這些爛事,甚至連早朝都不見他影子。
禹千退下之后,慕容遲也沒在書房里待著,去了閑云殿。
一進去,便看見院子里的人挽著袖子,露出光潔的手臂蹲在地上,一手拿著小鋤頭,另外一只手拿著一株綠色的株苗在種著。
他斂了氣息,輕步過去,站到她身后,順手便要接過株苗。
江卿卿正好轉(zhuǎn)過身,一眼便看見他伸出的手,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把手里的株苗扔了。
接著,一把抓住慕容遲的手,神色慌張,“你沒事吧?你沒碰到哪兒吧?”
他來也一聲不吭。
她手里拿的可是毒蘭啊,一碰到葉子,那是會死人的。
慕容遲看著她焦急的模樣,格外受用。
他忽然想逗逗她,遂一本正經(jīng)道:“只是手指碰了一點,不礙事的。”
江卿卿臉色大變,這男人瘋子,她一邊責備一邊檢查他的手,“這些都是毒藥,都是帶著劇毒的,有些葉子上有,有些根部上有,萬不可隨意觸碰,連翹,快拿藥包出來。”
說著,她扣上他的手腕。
脈象正常,不似中毒的樣子啊?
怎么回事?
江卿卿覺得是不是自己太著急了,連把脈技術(shù)都下降了。
把慕容遲另外一只手拉過來,卻看見他玩味的目光,瞬間明白。
“你耍我?”
慕容遲唇角揚起一抹不輕易察覺的弧度,“本王只是看看,本王真的碰了,至于為何沒中毒,那便要問王妃的了。”
說著,徑直走到旁邊的桌子上,悠閑的喝茶。
他向來不屑這些小把戲,不過對方是江卿卿,捉弄便捉弄了,他不會承認的。
江卿卿丟給他一記白眼,繼續(xù)種著毒草。
黑心!
把毒蘭種了下去,才抬頭問道:“聽聞,你讓那位槐神醫(yī)掛名看診了?”
“本王這是幫助他揚民。”
江卿卿不置可否。
分明就是試探人家醫(yī)術(shù),以及信任度,被他說的這么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