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七王爺府中有什么事比江小姐還重要?”夜七神色不明的問道。
蕭承禎睨了慕容遲離開的背影一眼,摸著鼻子,“情之一字,的確煩憂。”
說完笑著離開了。
江卿卿醒來,入眼的便是坐在桌子上面無表情的花影。
撐了撐身子,花影見狀,連忙把她扶了起來,在她身后墊了一個枕頭。
接著,又不聲不響的倒了一杯水過來。
水溫不冷不熱,入口剛剛好。
花影性子這般冷,卻細心。
江卿卿喝了一杯,將杯子遞了過去,花影接過去,拿了一方帕子過來。
“花影,慕容遲呢?”
“王爺回去了。”
回去了?
“秦王府可是出了什么事?”江卿卿問道,看看時辰,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不是說明日才回去嗎?
花影臉上閃過一抹為難,搖搖頭,“無事。”
沒有事他著急回去干嘛?
莫不是嫌自己麻煩?
“靖王呢?”
“靖王殿下還未離開。”
江卿卿眉頭皺的更加厲害,感情自己回去了,把她丟給靖王了?
他還真可以。
她受傷還不是因為他。
即便不想管,好歹也假裝關心一下嘛。
算了算了,和他計較生氣的總是自己。
草草擦了擦唇角的水漬,才道:“你不用守著我了,去休息吧。”
“王爺吩咐,要屬下寸步不離的守著小姐,直到明日回了江府。”
江卿卿還想說什么,看著花影滿臉冰冷的樣子,心思一轉(zhuǎn),“既然如此,現(xiàn)在我說什么,你都應該聽是吧?”
“是。”
“那好,你出去吧,慕容遲都回去了,哪會有什么危險。”
說完,放下枕頭,卻睡不著。
花影沒說什么,只好退了出去。
一直到后半夜,江卿卿都是清醒著的。
慕容遲到底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的吻了她,在她茫然的時候,卻又一聲不吭的離開。
時冷時熱的,當她是什么?
江卿卿一直熬到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了過去。
她不知,秦王府主殿中,燭火燃了一夜,里面的人,亦是守了一個晚上。
“王爺。”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慕容遲睨了一眼,拿起桌子上擺著的書,才道:“進來。”
禹千進去,半跪了下去,“王爺,查清楚了,這次襲擊江小姐的那批人,和上次王爺回京的,刺殺王爺?shù)娜耸峭慌!?
慕容遲眸子瞇了起來。
攥著書卷的手一點點加重,嘩啦一聲,書被扯了一頁下來。
“星隕閣!”
“王爺,飛羽還在查著,另外還有一件事,刺殺靖王的人,亦是星隕閣的派出去的,他們身上,有同樣的標記。”
慕容遲身上寒意更甚,“二王兄多年抱病,如此,卻也躲不過。”
說完,嘲諷的笑了一聲,“太子那邊可有何行動?”
“暫無。”
“二王兄可回來了?”
“靖王帶著江小姐,剛剛?cè)氤牵雭恚缃窠〗阋呀?jīng)到了江府。”
慕容遲抬眸,意味不明的睨了禹千一眼。
禹千心虛的低下頭,他更認為,王爺應該是關心江小姐有沒有回去了。
“七弟。”
蕭承禎的聲音傳進來,帶著爽朗的笑容。
“靖王殿下來了。”禹千讓到一邊,恭敬的給進來的人行禮。
蕭承禎大手一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眉眼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干凈,“七弟,本王可是把江小姐完好無損的送回去了。”
“謝皇兄。”
“聽說,你查出是何人了?”蕭承禎坐了下去,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慕容遲也沒隱瞞,“星隕閣。”
蕭承禎動作一頓,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似又在預料之中,“也只有星隕閣能下這般骯臟的手段,竟對一個女子下手。”
他語氣之間盡是諷刺,似是很不滿。
說完,才把茶盞放了下去,“七弟,如今邊疆已經(jīng)平定,你大婚之后,應該不走了吧?”
“皇兄呢?抱病這么久,就不怕我們那位皇兄發(fā)難?”
慕容遲不答反問。
“本王一向兩袖清風,不喜政事,他能奈我何。”
慕容遲勾了勾唇,兀自起身,“皇兄還是先回府吧,抱病之人,實在不宜四處走動。”
蕭承禎還欲說什么,搖搖頭,笑了,“既然如此,本王便先走了,改日再來登門。”
說著,一撩衣袖,出了大殿。
江府。
江卿卿入了府,沒回清語軒,反而徑直去了竹苑居。
她不在的日子,不知道她那位好妹妹在背后是如何編排自己的。
恐怕恨不得,把所有的罪名都安排在她身上吧。
進了院子,竹香端著要正欲進去,看見江卿卿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正欲喊出來,被江卿卿阻止了。
“慌什么?”
“大……大小姐?您怎么來了。”
江卿卿睨了她手里端著的滾燙的藥,顯然才熬出來的,“婉婉可好些了?”
“好……好多了。”
“把藥給我。”江卿卿伸手。
竹香狐疑的看了看,往后退了一步,心中直發(fā)顫。
“怎么?擔心我下毒?”江卿卿似笑非笑道。
竹香臉白的更加厲害,連忙跪了下去,“大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
“好了。”江卿卿接過她手里的藥,面無表情,“好好跪著,沒我的命令。”
說完,便要離開,余光瞥見竹香膝蓋起了一只,臉色冷了許多。
江卿卿挪步回去,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來,我這個大小姐在你心中分量不夠?使喚不動你了?”
“不,不是這樣的。”
“既然如此,便給我好好跪著,沒有本小姐的命令,不許起來。”
說完,才大步入了里面。
竹香又急又擔心,偏偏又不敢起來。
閨房里沒多少人,江卿卿一直腳踏進了外室,正準備入內(nèi)室,里面的聲音傳了出來。
外室和內(nèi)室之間不過一道屏風,看不清人,卻能聽見聲音。
“婉婉,傷口可還疼?”
“謝舅舅關心,婉婉傷口好多了。”
爹和江婉婉的聲音。
有生以來,她還從未聽見過爹還能說出這樣輕柔的話。
長輩的關懷,父親的慈愛,在這一刻顯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