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連翹退了下去。
處置采菱的時候,江錦柔母女皆在,原本以為,能保她一命,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要舍了她。
“舅舅,可以讓我和她單獨說幾句話嗎?”
“去吧,你這孩子,就是心善。”江鶴離輕聲道。
連翹鼻子里輕哼一聲,表小姐要是心善,母豬都能上天了,老爺什么眼色。
江婉婉一進柴房,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傳來,采菱滿身血污,躺在柴堆上。
“小姐。”
“采菱。”江婉婉連忙過去,將人扶了起來,“對不起,江卿卿那個賤人太2咄咄逼人了,我若不是把你拉出來,恐怕這次死的就是我了。”
采菱搖頭,眼淚瑟瑟然落下,“當初要不是小姐收留了我和娘,我們早被凍死在大街上了,采菱心甘情愿。”
“采菱,我對不住你,你跟了我這么久,我知道,你忠心耿耿,若不是沒了辦法,我也不會犧牲你。”
“小姐別自責,奴婢自愿的,奴婢唯一一個心愿,求……小姐,照顧好我娘。”
江婉婉泣不成聲,她一定不會放過江卿卿的。
“小姐,奴婢不想死在別人手上,您殺了奴婢吧,這樣,小姐就能徹底洗脫了。”采菱說著話,臉上是決然的笑容。
江婉婉搖著頭,淚水一滴滴打下,沒動。
“小姐,快動手,大小姐一定派了人來監視,這件事處置不好,傳出去,說您包庇奴婢,對您不利,反正,奴婢都是要死的人了……”
江婉婉這才慢慢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匕首,扎入采菱胸口。
采菱身子一晃,口中大口的鮮血流出來,胸前綻出一朵花,沒了聲息。
終于死了。
江婉婉起身,把刀子扔了下去,一擦淚水,唇角勾出一抹笑容。
采菱,你安息吧,我會為你報仇的。
方才,她做出一副主仆情深的樣子,不過是想讓她藏下這個秘密死去。
一個奴婢而已,也值得她傷心?
她是忠心不錯,不過,她相信,她江婉婉,不缺忠心的奴婢。
出了門,滿臉都是驚慌失措的樣子,身子一下子癱軟了下來,“舅舅,娘,采菱,她……她自盡了。”
自盡?
連翹覺得不是那么回事。
早不自盡晚不自盡,偏偏這個時候,是被她殺了吧。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她原本就是將死之人。
連翹退了下去。
竹苑居里,江婉婉待江鶴離走了,才起身寫了封信。
信上的內容卻是江卿卿如何害死自己奴婢一事,讓人傳了出去。
蕭景軒收到信,整個人都慌了,一把將手砸在桌子上,桌子登時碎成了兩截,“賤人!”
“殿下,可是婉婉小姐出事了?”
“隨風,備馬,本太子要去一趟江府。”蕭景軒氣的幾乎暴走,婉婉被她這般欺負,他如何忍的下去。
幾乎一路揚鞭,入了江府,卻直沖入清語軒。
“殿下,這般進去實在不妥,不如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隨風連忙勸阻道,要是傳出去,太子為了江府表小姐對江大小姐發難,世人還不得議論成什么樣子。
且不論江府表小姐如今已經和秦王殿下訂親了,太子應該避諱著些。
話落,蕭景軒狠狠瞪了他一眼,“身為太子,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還當什么太子!”
言罷,直直朝里面沖進去。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不知何時,帶著人氣沖沖的沖進來了,就快要到內院了。”王奶娘顫抖著身子跑進來。
蕭景軒?
江婉婉告狀的功夫未免也太快了些,好在她早就算到了他要來,勾唇一笑,“連翹,可準備好了。”
“小姐放心吧,都準備好了。”
王奶娘著急的不成,“小姐,太子看樣子很生氣,您還是趕緊出去迎接吧。”
“奶娘,太子是小姐表哥,不會怎么樣的,小姐餓了,想吃你做的蓮子羹,你趕快去吧。”連翹說著把王奶娘推了出去。
王奶娘是娘留下來的人,前世一心關心自己,只是她卻受人蒙蔽,根本不信她,如今方知,只是她年紀大了,有些事,還是晚些知道為好。
“爹也應該來了。”
連翹笑了笑,“小姐放心,奴婢都已經辦妥了。”
主仆兩人這才出了閨房,在院子里等著。
隨風在前面帶路,蕭景軒在后面跟著,隨風一進來,腳底打滑,身子平地而起,騰空翻了一個身,卻不知,觸動了院門口的藤蔓,那藤蔓上擺了足足大的一缸水,眼看著砸了下來。
躲避之際,顧不得滑膩的腳下,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水缸里的水賤了滿地,蕭景軒離的近,他整個衣裳下擺都濕了,臉色剎那間沉如水。
江卿卿!
他和她沒完。
“殿下。”隨風急忙起來,渾身卻已經濕透,狼狽不堪。
他這模樣,無疑狠狠給了蕭景軒一個耳巴子,他臉色黑成了包公,咬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江卿卿,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謀害本太子的隨身侍衛?”
江卿卿連忙過來,欠了欠身,“太子殿下冤枉啊,卿卿哪里知道太子殿下會進來,我院子里幾個姑娘在玩耍,太子殿下若不是自己闖進來,也不會落的如此樣子。”
“你的意思,本太子來你這里,還要讓人通報你不成?”蕭景軒感覺自己渾身都要燒著了,她不是可惡,是可恨!
江卿卿壓下眼底的寒芒,眼中一片無辜,“是太子殿下自己進來,于卿卿何干,更和何,你我之間的婚約姨母都答應解除了,卿卿哪里算到,太子殿下會來。”
“你……”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江卿卿,他以前還真是小看她了。
冷笑一聲,極度不滿道:“粗俗不堪!”
“是啊,我是粗俗,那太子殿下踏進我這粗俗之地,豈不是連粗俗都不如,連翹,你告訴太子殿下,應該怎么說?”
“比粗俗還要甚之的,便是齷齪了吧?”
“放肆!”蕭景軒抽出腰間的劍。
竟敢罵他齷齪?
主仆兩人相視一眼,齊刷刷跪下了,“太子殿下,我這丫頭沒讀過幾年書,所說之言還請太子殿下勿要記在心上,不然,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太子殿下對號入座了呢,那豈不是我們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