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如膠似漆,米五谷和田滿現(xiàn)在就是。
或許是聽?wèi)T了田滿的騷話,米五谷大腦里產(chǎn)生了一種免疫力,但身體還是很老實(shí)的。
輝山經(jīng)歷過坍塌,里頭的地貌改變極大,進(jìn)來的道路沒走多遠(yuǎn)就斷掉了,米五谷深一腳淺一腳沿著山頭行走,還得背著個人,可想起艱難。
田滿累了就睡,喝了就喝,餓了就吃,一切行動都在米五谷的背上,只差沒讓他把尿了。
對于這樣的情形,米五谷也勸過幾次讓她進(jìn)含光谷,只是勸不聽,也就不再提。
進(jìn)入輝山的第六天,米五谷爬上一處山頂,映入眼簾的,便是輝山中心的地貌。
“原來是座環(huán)形山,星隕撞的嘛。”田滿極力遠(yuǎn)眺,霧蒙蒙的對面也是連綿起伏的山峰,它們圍成一圈,護(hù)在了坑洞的周邊。
整個坑洞被一層淡紅色的云霧籠罩,從此地看去,倒像是一座巨大的湖泊。
“不是隕石坑,應(yīng)該是來坍塌造成。”米五谷背著她來到懸崖邊,探頭朝下看去,發(fā)現(xiàn)巖壁陡峭,不御風(fēng)是下不去的。
“那邊山勢矮些,去那邊看看。”田滿指著左邊說道。
而米五谷卻看向了右邊,“山勢再矮也沒用,得找能下去的地方,找斜坡,找摔不死我的地方。”
“走左邊,那邊山勢低,以你的體魄跳下去就行了。”米五谷沿著坑洞邊緣往右走,田滿就是扯著他,只是自己在他的背上,扯了也是白扯。
翻過兩座山頭,始終沒有找到下去的地方,又見天色黑了下來,米五谷忙找了一處背風(fēng)的地方落腳。
看過周邊環(huán)境,搭好帳篷,這才喚來趙樂生詢問情況。
“這個懸賞令已經(jīng)滯留百多年,早就沒人進(jìn)來過了,就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我也是才知道的。”趙樂生看過情形,只給出了答案,就是不知道。
此地的情況本就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米五谷也沒抱希望,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一亮,他就收拾東西繼續(xù)找下去的路。
也不知道怎么的,隨著田滿開始慢慢恢復(fù),她反而愈發(fā)貪吃貪睡,哪怕是米五谷在崖壁上攀爬,她同樣勾著他的脖子睡得著,被米五谷發(fā)現(xiàn)之后,他驚出了一身冷汗,真要是掉下去,他還不得跟著一起往下跳?
可不管米五谷怎么強(qiáng)硬,田滿依舊不愿進(jìn)去,只管摟住他的脖子誓死不從。
在環(huán)形山上走走停停,幾天時間一晃而過,卻仍是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下去的地方。
田滿道:“咱們的食物可不夠,這樣下去可不行。”
對此米五谷很是贊同,他可以少吃,含光谷里的眾人也可以減少食量,可田滿現(xiàn)在的食量驚人,怕是進(jìn)過不了多久,她那塊仙子佩里的吃食就要消耗一空。
“找山勢低的地方,結(jié)繩爬下去。”
打定了主意,記得來時有一座山勢極底,米五谷便往回走。
田滿看著那淡紅色的云霧,說道:“誰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肯定跟火屬有關(guān),五處地方五種屬性,有了大概的了解,還是很好對付的。”
米五谷道:“有‘天機(jī)’在,這些我都不擔(dān)心,反而是那個莊子的莊主,想必不是個什么善茬。”
“聽趙樂生的意思,應(yīng)該是個女人。”
米五谷呵呵一笑,不做回答。
回到那處低矮的山頭,邊恒那邊也將繩索連接完畢,米五谷將其拿了出來,同時還拿了一根金鐵打造的旗桿。
將旗桿折疊,兩頭插入地面,再綁住繩索一頭,使勁拉了拉,發(fā)現(xiàn)還有一點(diǎn)松動,就一腳將旗桿踩入地面。
田滿呵呵直笑,“你就這么怕死啊。”
米五谷斜了她一眼,“若是我一個人,我早就爬下去了。”
丟下繩索,也不知有沒有落地,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了,就只能先下去看看。
米五谷臂力大,對付這種攀爬就是小菜一碟,哪怕背著田滿同樣下降的極快。
落入云霧之中,便感覺溫度頓時升高,云層很厚,越往下越熱。
田滿大汗淋漓,渾身衣服都被濕透,又與米五谷貼在一起,都能感覺到有汗水從兩人之間擠了出來。
“好熱。”
“真想不明白,你非得跟著我受罪做什么?”
“我怕。”
“啊?”
米五谷一頓,轉(zhuǎn)頭去看她,卻見她左躲右閃,就是看不到她的臉。
“下去之后先換身衣裳,順便把你的法袍穿上,別弄得花里胡哨的,瞧瞧你,涂個黑指甲給誰看呢。”
“要你管!”
米五谷重新往下滑,這次沒過多久,便沖出了云層,且下面的景色也同時被收入了眼底。
紅色的天空下,森林、湖泊、河流星羅密布,整個世界呈現(xiàn)一種淡紅的顏色,而紅色源頭,是中心處升騰而起的一股紅色濃煙,它筆直往上匯入云層,燒紅了天空。
田滿笑道:“像不像炊煙?”
米五谷道:“就是炊煙吧。”
兩人朝下看去,地面還離得很遠(yuǎn),繩索距離地面到底還有多遠(yuǎn),卻是看不出來。
米五谷繼續(xù)下滑,溫度也平穩(wěn)下來,不冷不熱,舒服至極。
繩索到頭,田滿粗算距離,至少還有三十丈高度,要繼續(xù)下去,就得在陡峭的巖壁上攀爬。
米五谷說了聲抓穩(wěn),便甩掉鞋子跳上一處凸起的巖壁,然后循著落腳處慢慢往下爬。
田滿笑意淡淡,“愛人,你知道你什么時候最好看嗎?”
米五谷笑道:“你最喜歡的時候就是我最好看的時候。”
田滿格格大笑,“你嘴真欠。”
距離地面還有十丈高,米五谷忽然就頓住了。田滿見他雙眼緊緊盯著下頭某處,便也扭頭看去。
崖壁之下便是一片樹林,而在樹林之間,有六只閃著藍(lán)光眼睛正在緊緊地看著自己。
這里有妖獸?田滿只覺不可思議,便仔細(xì)看去,發(fā)現(xiàn)是一只身形巨大的妖獸正藏身其中,頭顱和身軀一樣長,三對眼睛分布在頭顱三處,每一只眼睛的旁邊,都有一根肉須緩緩浮動,而身軀之上,肉須更是密密麻麻游動,瞧著就惡心極致。
“這是什么東西?”田滿只覺惡心反胃,忙抱緊米五谷,看著他側(cè)臉舒緩心情。
“混種妖獸,又或許是上古妖獸,反正不是現(xiàn)在該有的東西。”米五谷說完,卻是想起了趙子騰和柳小霜,老太婆偏心,白老師也偏心,給了趙子騰一個方盒,不但能鑒別妖獸,還能搜尋妖獸,而柳小霜的萬獸鈴,更是其中的翹楚。
米五谷嘆息一聲,只覺兩件東西若是在自己的手里,肯定用處更大。
田滿不要朝下看,只是問道:“有沒有信心打殺了?”
妖獸體長五丈,就這個身軀來說,米五谷就覺得以自己現(xiàn)在的本事是極難打殺,“這東西要是有別的神通,別說打殺,說不準(zhǔn)還是一場苦戰(zhàn)。”
田滿探手從峭壁上撿起一塊大石頭,朝著那妖獸丟去。
妖獸身上的肉須頓時豎了起來,每一根的尖端都亮起一點(diǎn)紅芒,石頭離它不到一丈的時候,紅芒激射而出,將石頭化成齏粉。
“我去!”田滿嚇得大喊一聲,雙臂用力,攀上了米五谷的肩頭。
“別怕,有我在呢。”米五谷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點(diǎn)倪端,為了證實(shí)自己的猜測,他又說道,“再拿一塊石頭試試。”
田滿沒有猶豫,伸手從峭壁上掰下一塊更大的石頭,這次坐在了米五谷肩頭,就可以多用一些力氣,將石頭一份為二,接連朝著妖獸丟去。
妖獸六只藍(lán)色的眼睛同時閉了起來,身體里發(fā)出低沉的“呼嚕呼嚕”聲,肉須豎起亮出紅芒,第一塊石頭接近,立馬被打成粉末,而第二塊石頭,卻準(zhǔn)確無誤的砸中了它的腦袋。
“哇!”妖獸甩了甩頭,落下的石頭并沒有對其造成傷害,不如說是被石頭撓了癢癢。
“它的那種紅光需要蓄力,短時間內(nèi)只能射一次。”米五谷確認(rèn)了自己的猜測,便有下去試試它威力的打算。
“擼貓呢?”田滿嗤笑一聲,只因那呼嚕呼嚕的聲音,太像貓咪舒適的時候發(fā)出的聲音。
然而就是這一聲嗤笑,讓米五谷心中一動,貓?還真像!
他呵呵一笑,不管不顧地就往下爬,田滿失聲喊道:“你要干嘛?”
“擼貓!”米五谷往下爬的同時,也時刻注意那妖獸的動靜,瞧見果然沒有攻擊人的意思,頓時信心大增。
哪知才剛剛落地,那妖獸忽然就從樹林間沖了出來。
田滿瞧得一清二楚,妖獸的身軀猛地一縮,變成一條帶著肉須的觸手,頂端的頭顱如同五指般倏然張開,里面犬牙交錯,層層疊疊不下數(shù)十層。
是妖獸不假,但根本不是原先看到的東西,而是地底下的某種巨大妖獸,伸出來的一小節(jié)而已。
米五谷帶著田滿橫移出去,觸手便帶著腥臭的氣息擦著兩人沖過,轟的一聲撞進(jìn)了石壁之內(nèi),力量龐大無比,甚至還能聽到牙齒咬碎石頭的聲音。
田滿嚇得臉色慘白,冷汗直冒,彎腰抱住米五谷的頭,放聲大喊:“快跑呀!”
此時的米五谷同樣被嚇得不輕,只覺心臟砰砰狂跳,其實(shí)都不用田滿喊,身體本能的就撒丫子狂奔。
田滿回頭看去,只見那條觸手從石壁里縮回,慢慢蟄伏在原地,好像沒有追擊的意思。
一陣后怕讓她身子頓軟,心中同時涌現(xiàn)一股悶氣,一巴掌就糊在了米五谷的臉上,“莽撞了!”
米五谷認(rèn)栽,同樣給了自己一個巴掌,“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