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九轉(zhuǎn),再入歸墟。
姽婳卻沒有和眾人同行,一道孤絕的身影,獨自飛向太古冥界。
陰陽絕滅之地早已不存,冥界是她最后的棲身之地。
要說追問我的消息,屬她最為心焦。但是,有些答案并非一定要等人親口說出。
在謝秣陵說出回家兩個字的時候,她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歸墟曾經(jīng)也是她的家,但是那時候歸墟還有我謝嵐。
如今,歸墟不再屬于她。
她不相信我會這樣冭滅于天地,即便是謝秣陵親口說出。她也不會信。
現(xiàn)在她只想返回太古冥界,坐在冰封王座上,仔細的思索所發(fā)生的一切。同時。她也做好了搜查萬古虛空的準備。
死神掌管記憶,倘若虛空中一縷屬于我的記憶都不存在,她才會相信世界上再也沒有我。
臨走之前,她朝慕容元睿心底打入一道神念。
"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找到他!"
"當然。"元睿以比她更加自信的口氣回應(yīng)。
聰慧如慕容,最善于洞察人心,道祖一句回家,她又怎會聽不懂其中的深意。
她不會多問哪怕一個字,因為她不信。
事實上,在道祖說出那句話后,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都知曉了我的結(jié)局。
南天門,三道分別,各自返回祖庭所在。
慕容元睿沒有隨著鯤回歸墟,而是進了仙道祖庭。
魔道祖師已經(jīng)歸來,她必須回天庭為得驕公主的隕落做出交待。得嬌是仙道祖師。她死之后,仙道也必須選出新一任的祖師出來。
至于太古神界,那些幸存的神明已經(jīng)隨著幽螢燭照返回,純鈞也一直留在神界。
九幽女帝返回了陰司,自始至終道祖都沒有和她做任何交流,就連破軍都有些看不下去。
鯤鵬載著南華真人、雪陽和幾位魔道戰(zhàn)將入了歸虛,道祖和破軍按落云頭。
"你對陰九幽也未免太過無情。"破軍說道。
"我這樣做,是為她好。"
"三千年前你就是這樣,欺瞞所有人,令人念你無情的一面。"
"有些事,三千年前我會做,三千年后我也不會去彌補。女帝已經(jīng)成為命運的化身,若因我再墮入因果,這三界六道,宇宙眾生。誰來指引他們的命運。"
"眾生一定要命運的指引?"破軍問道。
"天不可一日無道,命運也一樣。命運失去了枷鎖,兩邊皆為地獄。"道祖說道。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
都說天地法則無靈無識,其實,命運和天道就是它意志的延伸。
兩者分別繼承了它的一部分法則,相輔相成,組合起來才有了今天的億萬紅塵,神魔天尊。
"既然你說天不可一日無道,那么現(xiàn)在天道還在么?"
過去的天道已經(jīng)隕落,今天的天道是我。破軍這樣問,就是在詢問關(guān)于我的消息。
"我不知道。"道祖默然片刻說道。
"連你也不知道?"破軍吃驚的問道。
"是的。"
"既然你不知道。又怎會說出那樣的話,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他們你根本不知道他的生死?"
"不可說,也不能說。"
"好。剛才你說天不可一日無道,現(xiàn)在謝嵐生死未卜,你是不是還要為眾生重新選出新任天道?"破軍繼續(xù)追問。
"不用。"道祖搖搖頭說道。
"為什么?"
"因為我要拿天道興亡,來賭謝嵐生死。"道祖說道。
"命運可以身兼兩職,只要陰九幽不出問題,短時間內(nèi)你根本得不到答案。"破軍嘆了口氣說道。
"那就等下去。等到答案揭曉的那一天!"
這一天要等多久?
一年,十年?
千年,萬年,千萬年?
歲月流轉(zhuǎn),滄海桑田,并不是所有人都等得起。
……
太古魔界。死寂無聲。
圣魔山隨著傲風去了歸墟,魔種也已消失,現(xiàn)在的魔界魔意遠遠沒有死意濃。
灰色的死亡迷霧,籠罩著這片孕育過萬魔的土地。
魔痕猶在,卻看不到一個魔族。
那些在圣光之戰(zhàn)中存活下來的魔族,隨著熵魔之主去了人間,在人間十萬大山中還有魔意殘留,延續(xù)萬魔血脈。。
幻魔族,萬魔殿。
兩名昔日的圣光天使,如今的惡魔守衛(wèi),形如雕塑般垂劍守護著身后的萬魔殿。
這里早已被徹底封禁,成了無人知曉的所在。
萬魔殿內(nèi)。一具黑棺安靜的擺放在祭壇上。
這一天,棺槨忽然有了異動,似乎棺中人已經(jīng)蘇醒。
沉重的棺蓋被推開。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聽見這個聲音,兩名惡魔守衛(wèi)同時心頭一顫,彼此相望一眼。眼底皆為驚懼之色。
他們不敢進去察看發(fā)生了什么,神情越發(fā)肅穆,身體也更加筆直。
棺蓋被推開的一瞬間。神圣的金光從棺槨中閃耀而出,瞬間照亮了整座萬魔殿。
那些擺在萬魔中的惡魔雕像沐浴在金光中,猙獰丑陋的面容在金光的照耀下,迅速布滿了裂紋。
很快,便有一座惡魔雕像無聲粉碎,緊接著,整座萬魔殿內(nèi)所有的雕像全部無聲破碎。
等到最后一座雕像破碎之后,一個金發(fā)女子從棺材中緩緩站起。
金色的頭發(fā),長長的金色睫毛覆蓋在眼瞼上。金色的鼻翼,似乎在輕輕的顫動。
唇線極薄,細如刀鋒,微微翹起的嘴角,帶著蔑視萬物的尊貴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