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沒有過度的反應(yīng),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感覺。
要說剛才沒人,可能是值班的工作人員都在各自的辦公室。
現(xiàn)在斷了電,為什么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我打亮手機的閃光燈,沿著一側(cè)的走廊走過去,挨個查看每個房間,越發(fā)覺得不對勁。
所有辦公室里都沒人。
不光沒人,連臺電腦都沒有。只有辦公桌和一些散亂的文件夾之類的,有幾個房間甚至根本就是空的。
“司馬楠!”
回到大廳,我大聲喊了一聲,沒人回應(yīng),只有空蕩蕩的回音。
我有點后悔來這里了,真要是有鬼東西能把整棟樓搞的出狀況,那能是我對付得了的嘛。
關(guān)鍵是我還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
突然,樓梯的上方傳來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我嚇得一激靈,仔細(xì)聽,好像是小孩兒的笑聲。
“咯咯咯咯咯……”
笑聲不斷傳來,我聽得心里發(fā)毛,本能的從包里拿出一把竹刀反扣在手心里,亦步亦趨的朝著樓上走去。
剛踏上二樓,小孩兒的笑聲忽然就消失了。
在笑聲消失的一瞬間,我還是分辨出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本來提著的心一下充斥起怒火。
“司馬楠!”
我朝著左側(cè)的走廊沉聲喊了一聲,仍是沒人回應(yīng)。
我強忍著怒氣,冷聲說:
“不管你怎么想,我來這里是為了救人。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你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別人同情。你已經(jīng)踩到我的底線了。把大門打開,我要走了。”
我現(xiàn)在的臉色一定比鬼還難看。
因為,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愚弄了。
大樓里的情形雖然‘怪異’,可從進來以后我都沒感覺到有陰煞氣息。
小孩兒笑聲停止的那一刻,我完全反應(yīng)了過來,那根本就是從鬼片里錄下來的聲音!
大門被鎖上、整棟樓斷電,全都是人為的……
司馬楠壓根也沒被鬼纏上,她打電話給我,只不過是想把我騙來這棟沒有人辦公的大樓里。
目的就不用說了。
我相信從我進門起,我的一舉一動就已經(jīng)被隱藏在暗處的攝像機錄了下來。
這個女人,何止是讓人討厭,簡直讓我覺得惡心!
見仍然沒人回應(yīng)我,我冷笑一聲,就想下樓。
剛一轉(zhuǎn)身,猛然間就見到一張慘白的、七竅流血的人臉緊貼在我的身后!
我嚇得一哆嗦,本能的向后退。
腳下卻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絆了一下,身子不穩(wěn),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天花板的燈就都亮了起來。
同時左邊的走廊傳來一個女人的譏笑:
“呵呵,原來鼎鼎大名的徐大陰倌也怕鬼啊?”
突如其來的亮光讓我不得不用手遮擋著眼睛。
就算不去看,也知道笑話我的是誰。
“嘿嘿嘿,姐,他就是你說的那個禽獸法醫(yī)啊?”
感覺適應(yīng)了光線,我放下手,見說話的就是剛才貼在我背后的那張‘鬼臉’。
‘鬼臉’壞笑著朝我伸出手,“起來吧,這次算是給你個小教訓(xùn),以后別再去騙人了。”
“呵呵。”
我怒極反笑,擋開他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
仔細(xì)看,這人的身高只比我矮了一點,卻是個十七八歲的青年。
走廊的一側(cè)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我剛要轉(zhuǎn)過頭,卻聽樓梯下方同樣也傳來一陣“篤篤篤”的腳步聲。
我冷笑,心說司馬楠還真下心思,為了‘揭穿’我這個神棍騙子,找了不止一個演員。
可當(dāng)我看清樓下上來的那人,不由得就愣住了。
上來的居然是季雅云!
‘鬼臉’也聽到了身后的動靜,轉(zhuǎn)頭去看。
“啊……”
本來還一臉迷糊的季雅云猛然發(fā)出一聲尖叫,腳下一個踉蹌,后背重重的摔在了拐角處的墻上。
“美女,你沒事吧?”鬼臉問。
“混賬!”
我再也壓不住怒火,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快步走下樓,扶住了季雅云。
“你沒事吧?”
“沒……沒事。”季雅云心有余悸的朝樓上看了一眼,“他……他是什么人?”
“別管他,我們走。”
季雅云剛一邁步就“啊”的一聲低呼。
見她表情痛苦,我忙向她腳上看去,才發(fā)現(xiàn)她右腳的高跟鞋鞋跟掉了,腳腕也紅腫了起來。
“得,明天不用買豬蹄兒了。”我笑著說了一句,背過身,想要背她離開。
可當(dāng)我看清樓梯下方的情形,頓時就呆住了。
“你憑什么打人?!”
司馬楠怒氣沖沖的從上面跑了下來,手里還拿著一個攝像機。
“我去你媽的!”我狠瞪了她一眼。
“呵,伸手打人,張口罵人,這就是法醫(yī)主任的素質(zhì)?”
司馬楠冷笑著,把手里的攝像機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已經(jīng)把你今晚的所作所為全錄下來了,包括你打人罵人。我本來只想給你個教訓(xùn),讓你別再裝神弄鬼。現(xiàn)在,呵,抱歉,我除了會把錄像報道出去,還會親手交到你們局長手里。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穿警服……”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了她的臉上。
司馬楠被打的愣住了。
我也愣了,好一會兒才咽了口唾沫,扭頭看向身后。
就見季雅云正眼神冰冷的瞪著司馬楠。
“誒……手疼嗎?”我小心的問。
我是真沒想到,季雅云不喝酒也會打人……
司馬楠像是剛做完夢一樣,眼睛陡地瞪大,后退兩步朝著樓上喊:
“小寬,報警!太無法無天了,不能放他們走!”
抬眼見樓上的‘鬼臉’在愣了一下后拿出手機撥號,我干笑著搖了搖頭,把季雅云扶在一旁,拿出煙點了一根,好整以暇的抽了一口。
司馬楠顯然被季雅云的一巴掌打炸毛了,指著我的鼻子,手指頭都在發(fā)顫,“你這種人不配做警察,什么法醫(yī),你根本就是神棍、騙子、流`氓……”
感覺季雅云身子一動,我連忙把她擋在身后,“別別別,不用你動手。這個時候是應(yīng)該報警,如果警察能來,說不定還能保住她的命。”
司馬楠一窒,看著我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又往后退了幾步。
那模樣就好像我是變`態(tài)殺人狂一樣。
“姐,我電話打不出去。”‘鬼臉’擺弄著手機說道。
“怎么會打不出去,我打!”
司馬楠邊說邊警惕的看了我一眼,像是怕我會忽然咬人似的,干脆跑回到上面拿出了手機。
“怎么回事?我手機也打不出去,明明有信號的……”
司馬楠疑惑的和‘鬼臉’對視,兩人又一起轉(zhuǎn)頭看向我。
我把煙丟在地上用腳踩滅,冷冷看了司馬楠一眼,“我真后悔來這里,我根本就連那道符都不該給你。”
司馬楠毫不示弱的和我對視,卻拉著‘鬼臉’說:
“你跟我一起下去,樓下前臺還有臺座機沒有拆,報警,必須讓警察抓這個敗類人渣。”
見兩人干說不動地方,看著我的目光都帶著懼意,我忍不住搖頭嘆了口氣,背起季雅云先走了下去。
“怎么會這樣?”季雅云在我耳邊疑惑的問道。
我苦笑:“我也想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腳步聲在身后響起,很快,就聽身后的男女齊聲驚呼:
“怎么會這樣!”
‘鬼臉’率先跑了下來,看了我一眼,又朝著左右看了看,回過頭一臉驚悚的看向司馬楠:
“姐,大門不見了!”
沒錯,大門不見了。
本來樓梯位于正對大門的右側(cè),然而現(xiàn)在下了樓,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堵墻,往兩邊是延伸的走廊……
不光大門不見了,就連整個大廳都不見了。
“門怎么會不見了……”
司馬楠喃喃說了一句,轉(zhuǎn)頭看向我:“是你在搞鬼?”
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硬是把到了嘴邊的臟話咽了回去。
我實在懶得再和這個女人多說。
她死不死已經(jīng)和我沒關(guān)系了,關(guān)鍵是……我和季雅云該怎么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走到那面墻前,伸手摸了摸,那確實是一面墻。
雖然明知道事情詭異,可我還是不明白,那么大一間大廳,怎么就一下子沒了呢?
“不怕不怕,兩邊都有安全出口,右邊的門沒有鎖。”
鬼臉說了一句,眼神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拉著司馬楠朝著右邊跑去。
我猶豫了一下,雖然不抱希望,還是背著季雅云跟了過去。
“怎么會這樣?”
走廊的盡頭,鬼臉和司馬楠相對愕然。
不用走過去,我也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大樓是‘凹’字形的,兩邊都有兩個拐角的延伸。
然而,此刻走廊到了盡頭,就是一面墻,拐角不見了,更不用說出去的門戶了。
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急忙轉(zhuǎn)過身往回跑。
果然,就連我們剛剛下來的樓梯也不見了,變成了一堵能夠觸碰到的墻……
“徐……徐禍?zhǔn)前桑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鬼臉走過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我。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把手里的竹刀交到季雅云手里,笑著對她說:
“又是該你發(fā)揮的時候了,只要看到‘臟東西’,二話不說,直接刺過去。”
季雅云沒有說話,只是把竹刀握在手里。
我剛要再拿一把出來,忽然,背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徐禍,你來這里干什么?你背上背的是誰?”
我猛一激靈,回過頭,就見季雅云正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我。
在我轉(zhuǎn)過身的一瞬間,她臉上的疑惑瞬間就被驚恐替代,退后兩步顫聲問:
“她……她是誰?為什么和我一模一樣?”
我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開了,緩緩的轉(zhuǎn)動眼珠,朝著左肩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