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激起千層浪。
葉以瀾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沈沉的這種傳聞已經傳的沸沸揚揚,這次被邢玉林當場提起,直接戳中了那些原本擁護沈氏家族企業模式的沈家董事們的心思。
議論紛紛。
此時,秘書進了會議室,在特助耳邊說了些什么,特助臉色一變,走到沈沉身邊,壓低聲音道,“沈總,太太出事了。”
……
沈沉趕到公墓的時候,葉以瀾捂著肚子匍匐在地上,死死地攥著一束被雨水沖刷的只剩下一把枝干的花,侯月琴被眾人拉扯著,一雙腿瘋狂的朝著葉以瀾的方向踢打。
指指點點的人很多,議論的人很多,拉扯侯月琴的人也很多,可是那些拳打腳踢,還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吃力的護著肚子,側身爬到墓前,放下花束,怔怔的望著墓碑上的人,然后抬起手試圖觸碰沈慕之的照片,
纖細的手指還未觸碰到墓碑,后背上便傳來一道重重的踢打,伴隨著侯月琴喊到沙啞的吼聲,凄厲又絕望,滿是憤怒與嫌惡,
“別碰他。”
葉以瀾渾身顫抖,隨著這猛烈的一擊,后背傳來鉆心的疼痛,她終于痛呼了一聲,暈了過去。
下了車,沈沉迅速的沖到葉以瀾身邊,一把將侯月琴扯開,然后將葉以瀾緊緊地抱在懷里,像是抱著什么稀世珍寶一般憐惜。
看到她臉上斑駁的傷痕,紅腫的嘴唇邊上是雨水來不及沖刷的血跡,他沖著侯月琴和她身后的眾人咆哮道,
“瘋了嗎你們,她是自衛誤傷了沈慕之,要是沈慕之不動殺心,他會死嗎?跟她有什么關系?”
侯月琴被眾人扶起來,仿佛是一口氣哽在了喉嚨里一般,渾身顫抖的盯著眼前抱作一團的男女,伴隨著轟隆的雷聲,嚎出一嗓凄厲的聲響,
“你有什么資格替她說話?你有什么資格?沈沉,你有什么資格?”
沈沉眉眼陰沉,托住了葉以瀾的膝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不打算在跟侯月琴浪費時間,看了特助一眼,
帶來的人迅速將侯月琴和她身后的娘家人控制住,準備扭送派出所。
身后一片掙扎的吵鬧聲。
“沈沉……”
懷里的人發出一道虛弱的聲音。
他愣了愣,“我在……”
“放了他們,我求你…….”
她聲音嗚咽,緩緩睜開的雙眸中盡是黯淡灰敗,仿佛即將要油盡燈枯一般,毫無生氣。
沈沉抱緊了她,眉頭擰著川字,半晌,薄唇中吐出一個字,
“好。”
…..
葬禮后整整一個月,
葉以瀾將自己關在臥室里面,不肯出門,也不肯曬太陽,整個屋子的窗簾從未拉開過,屋里彌漫著一股怪異的味道。
傭人給她送去飯菜,她就吃飯,給她遞過水杯,她也會喝水。
但就是很少說話。
沈慕之的離世對她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如果不是還有肚子里這個孩子在,她現在大概會想盡辦法把自己的命償還給侯月琴。
董事會的施壓越來越大,
侯月琴聯合了娘家人給了邢玉林瘋狂的支持,即便是拼著兩敗俱傷,也想讓沈沉一敗涂地。
而原本擁護沈沉的那些沈氏集團元老,也都因為葉以瀾的孩子來路不明而心中不滿,不只是一次的提出要沈沉給他們一個說法,堵住悠悠眾口。
沈沉的心中再清楚不過那孩子的來路,可別人不信。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夜晚,沈沉推開臥室門,摸到墻邊的燈。
只按下了床邊的一盞,燈光微弱昏黃,不至于吵醒她。
但她卻沒睡,靠在床頭,手里抱著一本《三只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