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之的臉驟然在眼前放大，葉以瀾下意識的偏過頭去，卻被他狠狠擰著脖子轉過來強行對著他，他吻了下來，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

他很粗暴，不同于往日的溫文爾雅。

她尖叫，掙扎，渾身顫抖，眼中寫滿了驚慌與恐懼。

她的雙手在身后的桌上胡亂摸著，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冰冷的東西，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狠狠地朝著面前瘋狂撕扯她衣服的人刺去。

“嗯…….”

一道悶哼伴隨著沈慕之陡然停下的動作響起。

她忙不迭的將他推開，瑟縮著靠在墻角身子貼著墻壁緩緩癱到地上，一雙水眸驚恐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沈慕之側躺在地上，后背上插著一把水果刀，

鮮紅的血，染紅了沈慕之腰側的白襯衫，然后從他的身下慢慢流淌出來，氤氳了一片，在地板上蔓延。

“啊……..”

后知后覺響起的，是季明蕊的尖叫聲，充斥了葉以瀾的耳膜，嗡嗡作響，房間里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殺人了，殺人了……”季明蕊一邊大喊著一邊沖出了房間，聲音中滿是驚恐。

葉以瀾瞪大眼睛望著倒在地上的沈慕之，眼神漸漸清明，恐懼漸漸散去。

“以瀾……”

她聽到一道虛弱的喊聲，猛地回過神來。

“慕之…….”

她尖叫著撲了過去，扶著他的肩膀凄厲的喊道，

“慕之，慕之你怎么樣，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手忙腳亂的在地上摸索，嘴里不停地哭喊，

“我的手機呢，手機呢…….”

“以瀾……”

沈慕之的聲音再度響起，一只手朝著葉以瀾的方向伸著，

她急忙回身握住了他的手，哭道，

“我在，慕之，對不起，對不起……”

“以瀾……”

沈慕之面色蒼白，嘴唇嗡動，“我……”

葉以瀾顫抖著將自己的耳朵貼近他的嘴唇，

“以瀾，我……..我……是我沒…….本事……沒本事保護好…….好你，對對…..對不起�！�

“不怪你，不怪你……”

葉以瀾扶著他的肩膀，眼淚撲簌簌的落在他的胸口。

“你以后……你以后……好好活著…….好好的…….”

說完這話以后，沈慕之的手便從葉以瀾的手中滑落，一雙漂亮干凈的眼睛大約是不甘心一般，怎么也閉不上。

葉以瀾望著他，眼神逐漸空洞，嗓音沙啞的像是暮年人一般，低沉的嚇人，

“慕之，慕之……”

“……”

“慕之，你別嚇我…….”

“慕之，醫生就快來了，慕之你睜開眼看看我…….”

“啊…….”

凄厲的哭聲充斥了整個包廂，沙啞的嘶吼聲仿佛是世間最悲切的聲音，

“慕之，我求你，別死…….”

警察到的時候，沈沉還沒醒，葉以瀾渾身是血，跌坐在地上，抱著沈慕之已經涼透了的尸體，像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一樣，眼神空洞，沒有焦距，她的一只手和他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怎么也扯不開。

她與沈慕之，少年相識，彼此心有愛慕，卻認真的做了很多年的朋友，他們喝酒唱歌，談天歡笑，志同道合，她會因為他一個微笑臉紅心跳，他會因為她偶爾的迷糊而心生暖意，

他們曾經，是大學里人人艷羨的金童玉女。

“三日前，本市五月里酒吧二樓包廂，發生一起命案，孕婦葉某自衛失手誤殺沈某，據警方調查分析，沈某與季某合謀殺害葉某丈夫，據悉，沈某為汝江市著名集團二公子，這起命案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