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東月的軍隊已經(jīng)駐扎在百里之外,我們是主動出擊還是直接守城?”
大將軍走上城樓,恭敬地候在月無湮的身側。
“漕幫可有什么動靜?”
太過安靜,那不像是江湖幫派的作為,月無湮預感到,這可能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回稟陛下,漕幫的船只已經(jīng)到了臨月城的外圍,但好像沒有其他的動作。”
如實稟報,大將軍感覺到月無湮的冷眸,心底有幾分忐忑。
最近的月無湮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
“派人送給漕幫的消息送到了嗎?”
“送信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漕幫知道了林城被捕的消息,但是他們似乎沒有什么動靜。”
大將軍皺起眉,這樣的安靜也讓他心里沒有底。
一幫之主被敵國扣押,他們怎么能夠如此鎮(zhèn)定。
“派人守好城門,從明日開始,每天拉出五名百姓,押解到城外砍了,什么時候他們出現(xiàn)了,什么時候停手!”
月無湮的聲音冷得刺骨,他的命令讓大將軍為之一怔。
他僵在原地,一時不敢答應。
“明天,就把林城壓上去,朕就不信,漕幫真的會無動于衷!”
咬牙切齒地說完最后的話,月無湮轉身,慢慢走下城樓。
他的命令很快通過暗靈自有的消息渠道傳到了燕洛璃手上,她眉頭緊促,立刻到了寒旭堯面前。
“涯哥哥,夫君,月無湮下令,明日起在城門外殘害百姓,林幫主明日可能……”
她將手里的小紙條交給寒旭堯,難得的,臉上有幾分焦急。
林城可是因為他們才陷入險境的,她不能袖手旁觀。
而且,他們也是仗著林城和漕幫的庇佑才得意安穩(wěn)了半年,這份恩情絕不能變成林城的催命符。
“皇兄要的就是逼我們出去,你們就留在這里,我去。”
月無涯思量片刻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他清楚月無湮的憤怒是因為他的背叛。
“不,涯哥哥,我們一起去,一起去將林城救出來!”
燕洛璃一把按住月無涯的肩膀,她是花費了多大的精力才將月無涯從東月給帶出來,這半年他臉上的笑容,比他們相處的三年都要多。
她知道,他向往這份自由,更珍視這一份自由。
所以,她不想他的自由再次被剝奪。
“可是,救了林幫主,城里的百姓還是會因為我們喪命的。”
月無涯無奈的低下頭,眼底彌漫著深深的內(nèi)疚。
“那就得靠陸池和我們進行里應外合了。”
燕洛璃的眼眸瞇起,眼底劃過陰森的目光,就算是固若金湯,她也要將他們都救出來!
從她的眼神之中,月無涯明白,她已經(jīng)有了對策。
“那,我要怎么做?”
他直接切入正題,就算是被整個東月唾棄,這一次,他都要站在南楚這邊。
“你就在這里陪著念兒,等著我們回來。若是我們不幸沒能出來,你就是我們的希望。”
燕洛璃說得不緊不慢,聲音里不帶任何波瀾,但是月無涯聽得出,她其實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而她這么安排,顯然是為了保護自己。
他心里有幾分不安,但還是接受了安排,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他們真的遇到不測落入月無湮的手中,那他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將他們救出來。
安排妥當,燕洛璃和寒旭堯換上了夜行衣,而陸池已經(jīng)點齊兵馬趁著夜色朝臨月城進發(fā)。
夜色漆黑,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隨著刺骨的寒風四處飄散。
燕洛璃和寒旭堯兩人以極快的速度混入了城內(nèi),在城墻之巔,他們看到數(shù)萬百姓都被集中在廣場,他們沒有御寒的被子,沒有窩棚,只能相互挨在一起,抵御寒冷。
在他們的周圍,里三層外三層的士兵將他們團團圍住。
周圍較高的建筑上,又是好幾層的弓箭兵,手里的弓箭時不時的就對向看上去有異動的百姓。
“林城應該不在那里。”
往那群人瞟了一眼,寒旭堯輕聲地猜測。
“他被關在臨月城的知府后院。”
進來之前,她的人早就打探好了林城的所在之處。
兩人以極快的速度到了知府府衙,這里已經(jīng)被臨時征用成了月無湮的落腳點。
到了后院,那里守衛(wèi)松散,看上去不像是關押重犯的樣子。
寒旭堯不禁皺起了眉,拉著燕洛璃躲在了隱蔽處。
“林城真的被關在這里?”
“恩,月無湮料定了我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所以他需要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將他收押起來,好誤導我們。但是他沒能預料的是,暗靈組織的勢力無孔不入,所以我們早就打探到了他的所在。”
燕洛璃小聲解釋,帶著寒旭堯悄悄靠近角落的破窗,那里剛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林城被五花大綁,丟在柴堆里。
燕洛璃直接拿出迷魂香,讓香氣彌漫,周圍的守衛(wèi)包括里面的林城都被放倒了。
兩人這才走出來,打開了后院柴房的門。
快步進去,翻過倒在地上的林城,燕洛璃狠狠扯了一把他的臉,這是真的林城,才取出解藥,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就醒了過來。
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屋頂上明晃晃的利刃,他下意識地推開燕洛璃。
“小心上面!”
然,他的提醒已經(jīng)遲了,那利劍對準了寒旭堯的頭頂飛速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燕洛璃強勁的內(nèi)力匯聚于掌心,直接握住了那把就要刺中寒旭堯腦袋的利劍。
鮮血順著劍鋒滴落,寒旭堯已經(jīng)反應過來,抽出利劍,轉身到了那人的身后,利劍抵住了他的后心。
外面有火光照進來,埋伏在不遠處的士兵已經(jīng)將這里團團包圍。弓弩對準了柴房,卻不敢射進來。
“皇兄,為了引我們出來,你以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值得嗎?”
燕洛璃平靜地聲音響起,慢慢松開劍鋒,伸手揭開了那張黑色的面罩。
月無湮冷厲的臉龐在隱隱火光之下,更加冷厲,殺伐之氣若隱若現(xiàn)。
“你是不是很失望,只看到了我和寒旭堯,卻沒有看到涯哥哥?”
燕洛璃笑意淺淺,似乎早就知道他在這里守株待兔。
月無湮的嘴角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
“你們當真還活著,好一手金蟬脫殼,朕差一點就要被你們給騙過去了。”
身處危機之中,月無湮還能鎮(zhèn)定自若,手里的劍收回身側,像是已經(jīng)得到了勝利。
“燕洛璃,你以為你來了,還能走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