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臨月關,寒旭堯立刻吩咐寒七緊密部署,在軍營之中肅清月無湮的眼線。
南楚與東月的大戰一觸即發,兩邊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
月無湮站在軍營,望著黃沙之中若隱若現的臨月關,瞇起了凌厲的眼眸。
“陛下。”
平常在身側伺候的小太監走了過來,恭敬地拱手行禮。
“北齊送來的國書。”
說著,他雙手抱著一本紅色的奏折送到了月無湮的面前。
看到這個艷麗的顏色,月無湮便有了猜測。
打開一看,果不其然,他笑了起來。
“陛下,何事這么高興?”
一旁的太監跟著咧開嘴,小心翼翼地打聽。
“北齊的衡王,愛慕璇璣已久,這時求親的奏折,走,咱們去問問她的意見。”
月無湮將奏折收起,朝著燕洛璃的營帳走去。
撩開簾子,探進腦袋,里面卻是空無一人。
難不成這丫頭悄無聲息地走了?
月無湮來回看了看,沖門口守著的士兵怒吼一句。
“公主呢?”
守護的衛兵一臉茫然地回頭,注意到月無湮地冷眸,嚇得立刻跪地。
“陛下恕罪,小人不知,小人剛來換班不久。”
哆哆嗦嗦得地解釋著,不等月無湮開口,伺候的公公就已經走上了前。
“你,你說你,這辦得什么差,還不快去把之前當班的找來!”
訓斥了兩句,又上前踹了他一腳,讓那衛兵趕緊去找人。
不一會兒,之前當班的衛兵就被拉了過來,看到陛下盛怒的面容,嚇得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小人參見陛下,陛下,公主一大早就出去了,她說公主,去哪里干什么,小的也不敢問啊,平常公主也是進進出出的,小的就沒在意。
陛下是找公主有什么急事嗎?”
顫巍巍地解釋著,他一頭扣在地上,萬分的惶恐。
月無湮緩了口氣,意識到自己過于緊張了,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陛下,要不奴才派人去找找?”
劉公公見月無湮一直沉著臉,戰戰兢兢地提議。
“不必,咱們就在這里等著。”
月無湮轉身走了進去,在燕洛璃的帳篷里來回走動,仔細地查看屋子里的每一個角落。
這里的陳設都是他吩咐搭建的,燕洛璃并未添加什么,自然就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搖了搖頭,月無湮找了個地方坐下,自嘲地搖了搖頭。
他總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可又覺得,這一切都只是燕洛璃的欲蓋彌彰。
等了一陣,燕洛璃也沒有回來,他有些不耐煩,起身欲走。
剛出營帳就看到燕洛璃和月無涯并肩走著,有說有笑,手里還抱著一大堆的東西。
看到他們毫無雜質的笑容,月無湮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是那么的孤獨和可憐。
那是家人的溫暖,可是他卻沒有親情,沒有愛情。
心底最隱秘的地方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疼痛逐漸變得清晰。
“皇兄,你怎么在這里?”
兩人過來,看到處在大帳門口的月無湮,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這讓月無湮感到有幾分尷尬,不滿地瞪了兩人一眼轉身要走,燕洛璃開口叫住了他。
“皇兄,你等等,我們專門給你買了禮物的。”
話音未落,燕洛璃已經上前,拽著月無湮向帳內走去。
月無涯將買來的東西都堆在桌子上,燕洛璃找了找,從里面拿出一個檀木盒子,歡喜地打開,將其呈到月無湮地面前。
“給!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不過我想皇兄你一定會喜歡。”
月無湮低頭,看到盒子里擺著三個泥娃娃,兩男一女。
他詫異的抬頭,將眼底的流光盡數收起。
“這個兇巴巴的是你,這個溫和的就是涯哥哥,這個貌美如花的就是我啦,我們是一家人,這個娃娃就送給皇兄你做個紀念。”
燕洛璃笑呵呵的將盒子擺在月無湮的手上,月無湮頓在那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見氣氛有些尷尬,月無涯趕緊開口解釋。
“皇兄您別介意啊,是我不好,逛街的時候和心兒說起陳年往事,心兒便尋思著要去做泥娃娃。她說大戰在即,生死難料,做個娃娃了表念想。”
月無湮還是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地蓋上盒子,將這娃娃收到懷里。
“皇兄,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燕洛璃趕緊岔開話題,她可不想月無湮深究自己送這套娃娃的目的。
這一問,月無湮才想起來,讓劉公公拿著盒子,從袖子里抽出里那本紅色的奏折。
“這個,你看看。”
燕洛璃好奇地接過,仔細的翻看起來。
看完,她慢慢合上,將其奉還。
臉上沒有什么波瀾,似乎沒有任何的意見。
“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
她的反應太過平靜,倒是讓月無湮倍感好奇。
“自古公主聯姻,多半都是因為政治需要,我的意見有什么用。貴為東月的公主,受萬民所養,就得為萬民所謀,我聽從皇兄的安排就是。”
燕洛璃說得大義凜然,反倒是讓月無湮看不到任何的缺口,一時間興致缺缺。
他心里清楚,蕭炎對燕洛璃的感情。
這一份國書說是求親,也是為了保證燕洛璃的安全。
但,燕洛璃一旦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那不就是給可北齊機會嗎?
而眼下,寒旭堯正在對面的軍營,若是同意與北齊和親,他勢必會跳腳。
若是不同意,那么,燕洛璃說不定會和寒旭堯里應外合。
盡管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也不得不防。
“容朕再去想想。”
本來是想來試一試這個丫頭,現在這個問題落在自己面前,反倒猶豫了。
皺眉起身,燕洛璃恭送他離開。
劉公公一臉不解地看著月無湮,眨巴著眼睛。
他還沒見過陛下如此煩惱的模樣。
“陛下,您這是怎么了,剛才不還挺高興的嗎?公主又沒反對,您怎么又不高興了呢?”
“她提醒了朕,這時個政治問題,而她是個燙手山芋,傷一發就很可能動全身。”
月無湮說著,眼底透著幾分贊許。
不愧是月姑姑的女兒,心思細膩如塵,若不洗洗品味她所說,那就會落入她的圈套了。
“啊?”
劉公公不解地摸著腦袋。
“奴才怎么就沒聽出來,那北齊這個求親,陛下是允還是不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