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參見陛下！”
大臣們紛紛起身行禮，燕洛璃等也跟著起身，隨后入座。
一看到陛下，眾位大臣各個面色怪異，都撇開眼眸，不禁令陛下有幾分奇怪。
然，當他看到燕洛璃身后那名男子的時候，全然明白了過來。
踏著紅毯走向至尊之位的途中，陛下放慢了腳步，目光一直停頓在寒旭堯身上。
寒旭堯也沒有躲閃，只是低著頭，恭敬地匍匐于地面。
燕洛璃注意到了陛下的目光，笑了起來。
“難道陛下對于我這面首也有興趣？”
這話無疑是在挑釁陛下的權威，且，她刻意將“面首”二字加重了音調。
陛下全然一怔，面上滿是不可置信。
自己的兒子是有多么的驕傲，怎么可能會淪為一個公主的男寵。
這簡直就是侮辱，丟盡了皇家的顏面。
正要發作之時，秦湘從后面走上來，挽著陛下的手，關切地看著他。
“陛下，您怎么忽然停下來了，難道是哪里不舒服嗎？”
皇帝的心一軟，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湘的身上。
且他也發現，這件事若是公開被他處置了，才是真正的丟面子。
收起眼底的怒火，陛下高興地撫著秦湘細嫩的手背，拉著她一同走向那金燦燦的寶座。
宴席開始，音樂響起，舞娘們在大殿中央，扭動著妙曼的身姿。
觥籌交錯之間，更多的不是談笑風生，而是眾位大人對于未來的擔憂。
他們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寒旭堯身上，實在猜不透，燕洛璃將他帶來，到底是什么意思。
察覺到群臣的目光，陛下陰沉著臉，一杯一杯的喝酒。
“陛下，您身體不好，少喝一點！”
秦湘看著，伸手奪下了陛下手里的就被，輕聲細語地說著。
陛下瞇起眼睛，雖然不是很高興，但沒有遷怒秦湘的意思，反而是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也就你敢和朕搶東西，也就你有這個膽子。”
說著，他還不是寵溺地捏了捏秦湘的臉龐。
秦湘笑得眉眼彎彎，那眼眸含羞的模樣，明媚動人。
“陛下，您怎么不高興了，要不臣妾給您跳支舞，怎么樣？”
“難得愛妃今日有雅興，去吧。”
陛下抬了抬手，秦湘就起身往后臺走去。
燕洛璃目送秦湘離開，不動聲色地給了蕭炎一個眼神。
蕭炎會意，對著燕洛璃娓娓頷首。
隨著秦湘的出場。整個靜心閣安靜下去，燈光也變得暗淡，集中在了一身華服的秦湘身上。
果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花魁，一出場，就吸引了全場大部分男人的目光。
就算是那些辱罵過她上不了臺面。嫌棄過她出生卑微的那些人，照樣瞪直了眼珠子。
燕洛璃不屑的瞥了一眼，自古喝茶。
秦湘的舞姿可謂驚艷絕倫，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每個人的心。
陛下之所以讓她下場，也是為了轉移那些嚼舌根的大臣們的注意力。
素手婉轉，婉若驚鴻，翩然而起，好似游龍。
就在她飛速旋轉之間，燕洛璃的目光頓在了身后一個拉二胡的樂師身上。
玉指輕彈，一個小小的氣旋就飛射而出，對著那樂師手里的琴弦而去。
由于她出手極快，除了寒旭堯，誰都沒有發現。
當氣旋到達樂師面前，直接打在了琴弦上。
乓……
二胡的弦應聲斷裂，樂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樂師身上。
秦湘轉到一半，停下腳步，人因為慣性沒有站穩，癱倒在地。
那樂師全然愣在原地，目光呆滯地凝視著自己手里的二胡，愣了許久才有了些反應。
他直接從凳子上摔了下來，跪在地面。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腦袋不住地撞擊地面，咚咚咚的響。
陛下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輕輕揮手，守在不遠處的兩個侍衛就走上來，一左一右把這個樂師給拖了下去。
全場陷入了寂靜，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蕭炎緩緩起身，朝著秦湘走了過去。
他俯身將秦湘扶起，隨即轉身看著陛下。
“娘娘的舞還未跳完，不如外臣接著吹曲，娘娘可把這支舞跳完。”
方才的舞蹈甚是動人，陛下確實看得有些意猶未盡。
沒多想，他就點頭應允。
“行，那就有勞衡王了。”
蕭炎從腰間取出翠綠的笛子，在指間輕輕一轉，置于嘴邊，試了下音。
接著，他沖秦湘淡淡一笑，兩人心照不宣地達成共識。
音符在指尖滲出，曲子的后半段只剩下了笛音，厚重的氛圍瞬間轉為了清爽。
秦湘的舞姿慢了下來，繞著蕭炎翩然起舞。
兩人時不時對望一眼，就好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燕洛璃就那么看著，記憶好像回到了從前，不知何時，她和寒旭堯也有過這樣的美好。
心念起，那將她柔情束縛的意念再次出現在腦海。
顱骨好似針刺一般的疼痛，她忽然一把抓住了寒旭堯的手，緊咬著唇的臉一片蒼白，額角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公主，您怎么了？”
他往前挪了挪，將燕洛璃抱在懷中，湊近她耳邊小聲詢問。
“快帶我離開這里，我怕我會失去理智。”
貼著寒旭堯的耳朵，燕洛璃小小出聲。
寒旭堯會意，直接一把將她抱起，轉身就往靜心閣外走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蕭炎和秦湘身上，并未注意到他們兩人的動靜。
陛下看著那兩人眉來眼去，心底一股無名火就竄了上來。
可當著眾朝臣的面，蕭炎還解了圍，又不好發難，擺在膝蓋的兩個手氣得緊緊握成拳頭，微微顫抖。
直到一曲終了，蕭炎和秦湘并排站在大殿中央，朝著陛下行李。
隨即，兩人再無眼神交流，就好像剛才陛下看到的這一幕，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畫面。
寂靜片刻，陛下才伸手抬頭鼓掌。
“好！跳得好！”
緊接著，下方的朝臣也跟著拍手，氣氛逐漸融洽起來。
蕭炎坐下后，發現對面的燕洛璃和寒旭堯卻不見了，方才他是故意和秦湘眉來眼去，燕洛璃看到后面色不快。
難道她……
燕洛璃被寒旭堯帶到了空曠地帶，她閉上眼睛屏氣凝神，才將腦部的疼痛壓下去。
“好些了嗎？你剛才怎么會？”
寒旭堯關切的問。
“不知道，我只是看蕭炎和秦湘，看著看著就疼了起來。”
燕洛璃搖搖頭，面色又恢復成了以往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