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就判定我沒有感染呢,這個病又不是每個人都有反應(yīng),它需要時間的!”
情急之下,那人趕緊找到一個借口。
他所說的也是實情,眾人的目光全部都轉(zhuǎn)到了燕洛璃身上。
看到矛頭轉(zhuǎn)移,那人得意地沖燕洛璃揚(yáng)了揚(yáng)頭。
“的確如此,既然,你已經(jīng)感染了,那是不是不在乎再感染一次?”
燕洛璃歪著腦袋,這話問得有些無賴。
那人聽了,看傻子似的看著燕洛璃,不屑地勾起嘴角。
“你有病是不是,別以為你是個女人我就不會打你!”
怒斥出聲,他揮了揮拳頭以示警告。
燕洛璃卻不以為意,始終保持著平靜的微笑。
擺了擺手,蕭炎立刻端著一個托盤走上前,盤里放著一把匕首和一個碗。
“按照毒發(fā)的速度,兩三日就會有發(fā)燒的跡象,五六日可能會上吐下瀉。你和大家相處難道還不足兩日,以至于沒有任何癥狀,還是你本就知道他們并不是得病而是中毒,所以刻意讓自己避免感染?”
她刻意在說到時間的時候,加重了語氣,很快就有人反應(yīng)了過來。
“你和我們一起,好像有十來天了吧,怎么就是沒一點(diǎn)反應(yīng)?”
“就是就是,你和我們待在一起半個月了呢!”
“該不會,我們真的是中毒吧?”
……
一時之間,門外圍著的士兵也不記得往里進(jìn)攻了,質(zhì)疑之聲此起彼伏都指向了方才挑撥的那人。
這下,他徹底慌了,怨毒地盯著燕洛璃,恨不得竄出去將她給宰了。
可眾目睽睽之下,他卻不敢跨出這一步。
“你,你不要混淆視聽,我就只是沒有癥狀而已,你,你憑什么就說我沒有感染,就說他們是中毒?!”
他抬手指著燕洛璃,咬牙再次發(fā)出質(zhì)問。
如此隱匿的毒,隱藏在瘟疫之下,若是北塔能解,早就解決了。
何至于落到今天被圍攻皇城的地步,他就賭,燕洛璃他們沒有解藥,所作的一切都是想要擾亂軍心!
見燕洛璃站在原地不回答,他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嘴角不由自主地?fù)P起一抹陰冷的笑,就等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激起群怒吧。
誰知,燕洛璃拿起蕭炎端過來的匕首,在手里把玩了起來。
“既然,你有天生的免疫力,不如就貢獻(xiàn)一點(diǎn),只要你的同僚喝了你的血,自然也就藥到病除了。犧牲你一人,可救這里數(shù)百士兵,你當(dāng)真是勝造七級浮屠了!
噗……
站在他身旁的蕭炎差點(diǎn)笑出聲來,這簡直就不是一個段位的。
余光瞄了一眼傻在那里的男人,不由為他默哀片刻。
得罪誰,都不要得罪燕洛璃這般冰雪聰明又極富手段的女人,太可怕。
燕洛璃不慌不忙地說著,手中的匕首忽然停住,指向了那南金的爪牙。
他顯然被燕洛璃給唬住了,一時呆愣在原地,瞳孔皺縮,嘴巴微張,說不出話來。
周圍被感染的民眾則虎視眈眈地望著他,有的磨起牙齒,恨不得直接咬上去。
城內(nèi)的百姓見了,也都圍攏過來,等著看好戲。
“你,你,你不要信口雌黃!我只是有抵抗力,不見得我的血就能治他們!”
倉皇出聲,他現(xiàn)在只想轉(zhuǎn)身就跑,可偏偏被人給圍住了,動彈不得。
燕洛璃就等著他這話,隨即不慌不忙地接過。
“那你怎么證明?”
口說無憑,他看了看周圍那一雙雙質(zhì)疑的眼睛才明白過來,但為時已晚,只能按著燕洛璃設(shè)想的往下說。
“我的血,你取我的血給他們其中一位,定然不會另其好轉(zhuǎn)!
思量了下,犧牲一點(diǎn)點(diǎn)血液,來洗清自己,還是可以的。
話說出口,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的一截胳膊。
“嗯……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我看這樣吧,你取幾滴血給其中一位病人,然后再喝下那病人的幾滴血,證明你的確擁有天生的抵抗力,如何?”
不等她的話音落下,就有一個士兵挽起袖子,自告奮勇地站了起來。
“我來!”
這個士兵身體健碩,但面色蒼白,他已經(jīng)腹瀉三天,再好的身體也快被掏空了。
南金的爪牙不可置信地看著燕洛璃,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騎虎難下,要是拒絕便會更加惹人懷疑,可要是答應(yīng),他便會中毒,而且眼下首領(lǐng)那邊已經(jīng)沒了解藥。
而那位他們出謀劃策的黑寡婦,還沒有將研制好地解藥送來。
“你是不是在想,要是喝下去,沒有解藥該怎么辦,黑寡婦為什么還沒有送解藥來?”
看他倉皇的模樣,燕洛璃笑意盈盈地開口。
“你,你怎么知道?!”
爪牙不可置信地看向燕洛璃,驚詫地話語脫口而出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漏了,立刻捂住嘴巴。
但他的話已經(jīng)證實了中毒之言,眾人皆聽得一清二楚,并迅速擴(kuò)散。
“我當(dāng)然知道,因為是我殺了她!
燕洛璃好不避諱地揭開事實,臉上始終保持著鎮(zhèn)定的微笑,隨意的將匕首丟在托盤上,慢悠悠轉(zhuǎn)身回到了醫(yī)療站,氣定神閑地坐下,給那守門的領(lǐng)頭一個眼神。
守門的還臣服在剛才燕洛璃颯爽的英姿里,他從沒見過這么厲害的女人,三言兩語就搞定了。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尷尬地咳嗽兩聲,轉(zhuǎn)向面前那些士兵。
“咳咳,如今各位也清楚了,所謂的瘟疫,其實就是中毒,只要你們愿意卸下盔甲,放下武器進(jìn)城,就可以得到解藥!”
這下幾步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撤下自己身上的盔甲,丟掉手里的配刀和長矛,自發(fā)地排成一列。
守城的將領(lǐng)立刻招來幾位士兵,對每一個進(jìn)來的人進(jìn)行檢查,確保身上沒有任何武器,沒有隱藏毒藥,才放行。
他們一個個走向白亥木瑾,從她的手中接過解藥。
喝下去之后,不到片刻,就覺得神清氣爽,先前折磨人那種難受的感覺一去不返。
他們驚喜地面面相覷,有的更是來回跳動,檢查是不是真的好了。
確定自己完全康復(fù)之后,他們轉(zhuǎn)身要出城,卻被攔住。
“你們,你們這是干什么?”
有人不解地問。
守城的將領(lǐng)笑呵呵地走過來,拍了拍手。
“各位,不要緊張,如今兩軍對壘,北塔可汗不想傷及無辜,還請各位隨即前往國師府休息,等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北塔可汗會給各位路費(fèi),安排各位回家!”
他們會選擇站在南金一方,皆是因為瘟疫而起,如今瘟疫是南金的一場陰謀,自然也就沒有再針對北塔可汗的道理,一個個配合地隨著士兵離開。
燕洛璃坐在醫(yī)療站,瞇著眼睛,她已經(jīng)看到士兵中,南金的爪牙悄悄逃離,前去通風(fēng)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