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等了很久，躺在地上的蕭炎終于有了反應，艱難地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天空。
感覺到胸膛的重量，還有手掌傳來的溫度，他才緩緩清醒過來，抬頭，就看到燕洛璃正依偎著自己。
這，這怎么回事？
難道，我……
眼底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欣喜，這就是所謂的上天垂憐嗎？
察覺到他的動靜，燕洛璃猛然起身，湊到他面前。
“蕭炎，蕭炎，你醒了，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她欣喜地說著，一手環住蕭炎的脖子，將他扶了起來。
蕭炎注意到她嘴角的血跡，心底“咯噔”了一下。
下意識地去抓她的手，卻抓到一股黏膩。
抬手一看，手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可她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疼。
她到底做了什么，才將他的性命留住。
且，這情況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他暗暗嘗試運功，發現身上已經沒了束縛。
“心兒，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我不是應該……”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嘴就被燕洛璃給捂住。
“沒做什么，你的毒還沒解，我只是情急之下想起師父曾教我地方法，暫時控制了你身體內的毒素。”
故作輕松的說著，瞇起眼，笑得燦爛。
如果找不到，那她就陪著蕭炎，一起走。
蕭炎將信將疑地看著她，似乎是解釋的過去，但他心里總覺得，她瞞著自己什么。
張了張嘴，想要繼續問，話到了喉嚨，又咽了回去。
漫長的夜過去，他們又踏上了行程。
將脖子仰到底也沒能看到圣山之巔的全貌。
那懸崖峭壁，一直往上，沒入云端。
似乎，在最上面，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崖壁上，三三兩兩地纏繞著粗壯的藤蔓，稀稀落落地長著幾片葉子。
“真的好高啊。”
蕭炎不由得感嘆了一句，兩人不耽擱，直接沿著崖壁奮力昂上。
“主人，他們在那里！”
右使指著崖壁上的兩人，轉頭看向重明。
從昨天見到他們開始，重明的氣壓，就低得可怕。
“跟上！”
冷冷蹦出兩個字，重明便飛身而起，緊追他們的步伐。
很快，燕洛璃和蕭炎就隱沒在了云霧之中。
這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出了咫尺的距離，周圍什么都看不到。
“蕭炎，你怎么？”
燕洛璃回頭，沖蕭炎一笑。
強忍身體傳來的疲憊，她身上分擔了蕭炎中毒地痛苦，在他運功的時候，她的負擔也會加重。
然，她隱藏的很好，并未引起蕭炎的懷疑。
“快走吧！”
蕭炎跟了上來，說實話，可以如此自由的活動，他之前是想都不敢想。
兩人繼續往前，越靠近頂端，天氣就越冷。
纏繞在石壁上的藤蔓也越來越稀少，他們只能依靠手里的短刀繼續攀巖。
石壁堅硬，少有石縫，每往上攀登，都顯得倍感吃力。
為了加快速度，他們不得不運功向前，并以內力擊出縫隙。
也不知在這崖壁上堅持了多久，燕洛璃終于看到了曙光。
他們爬上了一個平臺，可以稍作休息。
靠著崖壁奮力喘氣的時候，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流水聲。
“天池，應該就在這上面了吧？”
燕洛璃喘著粗氣轉過頭，咧著嘴笑問，眼底有幾分欣喜。
蕭炎也聽到了，沖她高興地點點頭。
休息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繼續往上，從這個平臺到頂端不遠，他們終于到了圣山之巔。
手攀著光滑的巖壁，站到了圣山之頂，云霧繚繞之間，有一汪清澈的湖水。
水面如鏡，倒映著澄澈地藍天和白云。
湖的周圍，煙波繚繞，仿佛看不到盡頭。
溫潤的水汽帶著淡淡的香味盤旋縈繞，就好似仙境一般。
蕭炎看得晃了神，腳步不由自主往后退去退了兩步。
腳下一空，往下跌落。
“啊！……”
他錯愕出聲，好在情急之下，手抓住了巖壁，才沒有掉下去。
“蕭炎！”
好在燕洛璃反應夠快，已經拉住了他的手腕。
地上濕滑，她剛拉住蕭炎，他的手就已經從攀著的懸崖邊掉落。
突然向下的重力，燕洛璃的身軀也跟著往外滑出好些。
這一下，可把他們兩個都嚇得不輕。
“蕭炎，快，快上來！”
燕洛璃催促著，抓緊他的胳膊，將他往上提。
誰知，一使勁，不但被把蕭炎拉上來，反而自己差點掉下去。
不僅如此，蕭炎的一個手，還從她的掌心滑落。
“心兒，小心啊！”
沒等燕洛璃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蕭炎關切提醒，可他另一個手，也快從燕洛璃的手中滑下。
“蕭炎，蕭炎……”
焦急地喚著他，燕洛璃不斷地揮舞著自己的手臂，想抓住他的手。
可他卻把滑下的那條胳膊垂了下去。
“蕭炎，你快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猜到了他的想法，燕洛璃焦急地催促，眼里透著擔憂。
“心兒，放手吧。”
如果再這么耗下去，燕洛璃也會因為自己摔下去的。
萬丈懸崖，她好不容易才走到這里。
絕不能功虧一簣。
而他，已經是個將死之人，掉下去，也無妨。
“不！我不放手，你掉下去會死的，你死了我怎么辦？！”
眼淚嘩啦嘩啦地落了下來，他要是摔下去，那她也得跟著他，他們的命運已經綁在了一條線上。
不論如何，她都必須讓他活下去！
蕭炎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他怎能都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有這話，那他真的是，死而無憾了。
眼看他僅有地手也要滑落燕洛璃的掌心，蕭炎沒有任何的恐懼，反倒是嘴角蕩漾出一絲幸福的笑容。
“心兒，好好活下去，別忘記你答應我的。”
說著，他抬手，去掰燕洛璃的手指。
“蕭炎！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死的，我用了同生蠱，我們的命已經粘在了一塊兒。”
見他一心求死，燕洛璃沒有法子，只能將真相告知于他。
什么？！
蕭炎驚愕的抬起頭，以性命起誓，她真的沒有食言。
要是沒有解藥，那么她就會因為自己，耗盡生命。
她怎么可以想出這樣的手段，怎么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心兒，你怎么能……”
這無疑是在告訴他，你若求死，那便等于是殺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然，就在他震驚的同時，他的手已經滑落，人往下掉落，身軀慢慢被云海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