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
蕭炎驚呼，快步上前，也顧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了，趕緊將水里的燕洛璃給撩起來。
從屏風架子上扯過一件衣服將她裹上就沖了出去。
將其安頓在床上，伸手一探鼻息，已經沒了！
“咯噔！”
猶如晴天霹靂，蕭炎就那么站著，整個人都傻了。
“心兒，心兒你醒醒，你不要嚇我啊！”
片刻，她抓著燕洛璃的胳膊用力搖晃，好像是要將她從睡夢之喚醒。
燕洛璃就倒在那里，沒有任何的反應。
頭發上沾染的水珠貼著臉頰不住地滑落，在昏暗的燭光下，有幾分凄美。
蕭炎的情緒平復下來，趴在燕洛璃的心口，還有微弱的心跳聲。
還有救，一定還有救！
他的眼底燃起一絲希望，沒多想，就按著燕洛璃的心口，一下一下的按著。
“心兒！醒過來啊，心兒！……”
口中一遍一遍的念著，整顆心揪在了一塊兒。
怎么辦？！
怎么辦？！！！
小璃璃，你不能有事，你絕對不能有事啊！
蕭炎急得要命，見這么按著她仍舊沒有反應，立刻對著她的嘴度氣，并以內力為引，輔助她呼吸。
一遍，兩遍，三遍……
終于，燕洛璃有了些反應，吞下去的水回了上來。
咳咳咳！……
強烈的咳嗽后，喝下去的水吐了出來，新鮮的空氣吸入，她才勉強恢復了些意識。
還沾著水珠的睫毛抖動了幾下，慢慢睜開眼睛。
看到蕭炎湊到眼前的那張欣喜的臉，燕洛璃下意識地將他推開，皺起眉開始回想。
“你總算醒了，你怎么會暈在澡盆里。”
按著她的脈搏，慢慢恢復正常，蕭炎提起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拿過被子將她捂在里面，才略帶責怪地問。
“我……”
燕洛璃揉著自己的腦袋，虛弱開口。
“我頭疾犯了，最近我只要心念一動，就會頭疼的厲害。后來我就沒了知覺……”
裹著被子，她才逐漸感覺到溫暖，意識逐漸變得清晰才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衣不蔽體，估計被面前這小子都看得七七八八了吧。
下意識的往里面挪了挪，眼神里多了幾許不自然，卻沒有什么責怪。
她心里清楚，要不是情況緊急，蕭炎定不會這么做。
蕭炎擰著眉，沒有注意到燕洛璃的動作，而是陷入了沉思。
難道，這就是忘情水的副作用嗎？
也就是說，她不能動情，一旦動情，就會這樣嗎？
眼底劃過心疼，蕭炎默默轉過頭凝視著燕洛璃的臉，忍不住伸手去撫她的臉。
她下意識避開蕭炎的手，轉過腦袋。
“心兒。”
蕭炎收回手，低低地喚了句，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顯得有幾分尷尬和窘迫。
燕洛璃轉回目光，看著他光這個膀子，沒好氣地命令。
“穿上你的衣服，給我弄點吃的，我餓了！”
冷冷的字眼蹦出來，燕洛璃拉過被子蓋過腦袋，心底有些不舒服。
聽她這話，蕭炎擰著的眉才算松開，狐貍般的眼眸里透過笑容。
“哎！好，我這就去。”
興沖沖地起身，走到門口才發覺上身還光著，趕緊換上衣服走了出去。
他走后，燕洛璃才鉆出被子，找出自己的衣服換好后坐在床上發呆，回想自己頭痛的時候。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心念起，腦袋就那么痛。
好像硬是不讓她去回想以前的美好一般。
這三年里，我到底經歷了什么？
蕭炎下樓找掌柜的讓他送飯菜上去，自己則尋了個隱蔽地方給洪天權送去飛鴿傳書。
讓她一直背負忘情水的副作用，弄不好會出人命的，得趕緊想辦法讓她恢復。
辦完事回到房間，燕洛璃已經睡下了，桌上還有一半的飯菜，已經涼了。
淡然瞥了一眼，蕭炎走到床邊，順著床沿坐下。
滿是柔情地凝視著她，確認她真的睡著以后，蕭炎才敢輕輕地捧起她的手，攥在手心。
“小璃璃，就算你不能動情，我也會一直守著你，我會陪著你找到讓你恢復正常的方法。”
話音未落，燕洛璃的眼睛猛然睜開，不可置信地看著蕭炎。
她沒想到，蕭炎竟然知道自己異常的原因。
反手遏住了蕭炎的手腕，驚得他一個哆嗦，還未來得及反應，燕洛璃的手已經扣住了他的咽喉。
“說！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冷厲的話伴隨著布滿殺意的眼眸，不摻雜任何其他的情愫。
這樣果決的她讓蕭炎覺得是不帶任何感情的，心底不免有幾分失落。
“因為忘情水。”
他只得已經隱瞞不過去了，便選擇如實相告。
忘情水？！
燕洛璃的眼底閃過狐疑，扣著蕭炎脖子的手松開，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在師父的手札上有記載過這個東西，那是一種抑制情感的藥物，用來穩定人的過激情緒。
服用過多，則會產生副作用，出現情感障礙。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為什么自己會在動情的時候頭疼，情緒平復的時候，便怎么都找不到頭痛的來源。
看她安靜的樣子，蕭炎心底不是滋味。
“三年前，你受傷過重，情緒不穩。為了救你，國師給你喝下了大劑量的忘情水，你才得意保住性命。”
低聲補充，蕭炎往前挪了挪，張開懷抱將燕洛璃攬進懷里。
燕洛璃沒有反抗，腦袋靠在他的臂彎，自嘲地笑了。
“呵呵，這樣也好，復仇的時候，就不會舍不得。”
喃喃著，燕洛璃抬起頭，看著蕭炎，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容。
“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
說著，拍了拍蕭炎的手，示意他將自己放開。
蕭炎起身，走到桌邊翻身而上，默默重復著燕洛璃方才的話。
心底泛出一股酸澀，就算是忘情水的作用，她都無法忘記對寒旭堯的感情嗎？
也是，如果忘得了，她又怎么會那么恨他。
兩人各懷心事地躺著，良久，燕洛璃才低聲開口。
“蕭炎，謝謝你告訴我實情。”
話里帶著幾滄桑，卻又裝出不怎么在意的風淡云輕。
真是一個要強的女人！
蕭炎眉頭蹙起，故作困了地打哈欠。
“好了，別想了，你只要控制好情緒，頭疾就不會再犯。”
聽著他的安慰，燕洛璃的眼底透出一抹笑意，不能動情，有這樣一個出生入死的朋友，也是不錯了。
夜寂靜，不久就傳來了燕洛璃均勻的呼吸聲。
蕭炎翻身從桌子上坐起來，望著床上那抹纖小的身影，那眼睛璀璨如星。
小璃璃，我一定會讓你恢復過來的！
哪怕恢復過來以后，她的心里仍舊愛著寒旭堯，他蕭炎都能接受。
次日清晨，兩人休整了一下即可出發。
他們走后，重明帶著右使到了悅來客棧，掌柜笑呵呵地迎上來。
“真是巧了，你們這次不一起行動嗎？”
掌柜的隨口一問，重明已經快步上前，嚇得掌柜連連后退。
“他們來過？什么時候來的？現在在哪里？……”
迫不及待地追問將掌柜的弄得云里霧里。